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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ckart Hahn【德】| 图
老周 | 文
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539天！ 昨天，一位苏州的朋友，翻看了之前的一篇推文《别拿太监，不当男人》，问我——你觉得，中国历史上，哪一位太监最坏？
当然，这个坏，主要是指祸害朝纲、残害忠良。以至太监和外戚、朋党之间的争夺，反倒成了中国封建历史上一个很主要的组成部分。在中国历史上，太监掌权的时期还不少，要说哪一位的祸害最大，在我看来，非他莫属——魏忠贤。他的名字取得不错，又是忠心又是贤德，可，实际上，他是个大奸大恶之人。除了名字，“忠贤”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实话说，魏忠贤长得人模狗样，仪表堂堂，你去看看历史上流传下来的画像，奇怪的是，画像上的魏忠贤，居然还有一把漂亮的胡子。太监哪来的胡子？细想就明白了，魏忠贤掌权时期，是大明天启皇帝在位（就是那个爱干木匠活的明熹宗——朱由校），那个时候的“时尚圈”，判定帅哥的标准之一，就是得有一把漂亮的胡子。那会儿，魏公公权势那么大，哪个画师敢不给他画胡子？不想活了？他不光有胡子，还有儿子——干儿子。当时，朝廷重臣里有10个大臣拜魏忠贤为干爹，有40多个官员的儿子拜魏忠贤为干爷爷。（详见《官场上的，干爹文化》）历史上，真实的魏忠贤，选择当太监，想法和多数人一样——改变自己的命运。魏忠贤，原先只是个混混，还是个小混混，整天游手好闲、欺软还不怕硬。哪个饭店开业了，他就去收“保护费”，不给？他就把事先准备好的“粪包”扔人家招牌上，粪汁横飞，浓香四溢，搅和人家买卖。人家开店图赚钱，多数都是息事宁人，给个仨瓜俩枣就打发了。而，有些店家也是横主，逮住他一顿胖揍，可，混混的强项就是扛揍，你揍呗，只要你打不死我，我明天接着来……你看，混混讲武德，可以升级为流氓，混混还不要脸，那就是无赖。当然，他也不想这么过下去，天天挨揍有什么意思，于是，他又转战赌场，谁知祖坟总是不冒烟，逢赌必输。他太难了……有一天，他站着撒尿时（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站着撒尿），低头观瞧，仰天长叹——要你何用？！进宫！万一皇上赏识我，我就飞黄腾达了，就不是今天这个熊样了。办完一切“手续”，魏忠贤就混进了宫，当了太监。太监有4个等级：太监、少监、监丞、侍童。刚入职，当然得从基层干起——侍童，倒马桶、刷盘子、刷碗、倒洗澡水、倒夜壶……至于魏忠贤怎么平步青云的，我在《不务，正业》里也写过，他和朱由校的奶妈——客印月“强强联手”，一点点做到了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当时，奶妈负责管理后宫，魏忠贤负责打理朝政，皇帝负责干木匠活，分工明确，互不干扰。而，魏忠贤“不识时务”，总喜欢去“打扰”皇帝的研究，以至朱由校不耐烦地扔给他一句话——你看着办吧。于是，魏忠贤开始只手遮天、权倾朝野……“九千岁”应运而生，朝野上下无不拜服，势力大得没边。魏忠贤更是“义子”满天下，文臣有“五虎”，武将有“五彪”，此外还有“十孩”“四十孙”等。而且，全国各地开始争先恐后地给他建“生祠”（人活着的时候建的祠堂），建“生祠”非得这人有莫大功德，不然可不能随便建。那会儿，各地为了溜须拍马，轰轰烈烈地展开了为魏忠贤建“生祠”的活动。就连当时的袁崇焕，这么有名的将领，也被逼着给魏忠贤建了生祠。没办法啊，不建不行，他在外面带兵打仗，各项费用都需要魏忠贤的签字。如，袁崇焕上奏——厂臣魏忠贤功在社稷，海内之共见共闻。所以，当时有些忠臣也没办法，也得拍魏忠贤的马屁。你看，影视剧，像《新龙门客栈》《龙门飞甲》里的明朝太监，各个有武功，而且是高手，都像是练了“葵花宝典”似的。可，魏忠贤混混出身，哪有什么武功，他什么都不会。但，他可比那些会武功的太监，狠多了。会武功的，最多杀个10个、8个，魏忠贤随便改一道圣旨，就能灭忠良满门……魏忠贤害的人多了去了。那时候，他联手客印月，先把后宫扫干净，把张皇后给废了；之后，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他开始结交朝廷朋党，主要以东林党为主，东林党在朱由校执政初期，控制了整个朝政大权，如，叶向高是内阁首辅，赵南星是吏部尚书，还有孙慎行等等，控制了当时朝廷行政、人事、财政、军事、外交、监察各个方面的权力。魏忠贤想着结交东林党，好跟自己在后宫的势力连成一片。可，东林党人都是读书人，都是以“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自居的主，而且非常有忧患意识。他们能瞧得上一个混混？他们本来是瞧不上，时间一长，就更瞧不上了。东林党人说了，我们想让皇上多理政务。当时，吏部尚书（相当于现在的组织部部长）——赵南星就跟魏忠贤说，皇上年幼，我们应该辅佐他走上正道，不能天天陪着他玩儿。这话说得很重，意思是，你一个太监，你这样做是要祸乱朝纲！魏忠贤非常警觉，心想，看来这些人不能为我所用了，他们手中有权，有朝一日肯定会集体弹劾我。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他要先下手为强，于是，他利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开始残害东林党人，一点点削弱了东林党人的势力。最狠的，就是把当时的都副御史（相当于现在的纪检委主任）——杨涟弄死。杨涟可是个大忠臣，也一直看不惯魏忠贤。天启四年，他在家里熬了几个通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详详细细地写出了魏忠贤的24大罪状，他在罪状里说，如果不处置魏忠贤，将“致掖廷之中，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内，亦但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请求朱由校“大奋雷霆，集文武勋戚，敕刑部严讯，以正国法”……写完，就进宫上奏。没想到，那天，朱由校不上朝——估计又去研究木匠活了。没办法，杨涟就委托一个熟脸太监转呈上去。杨涟太不谨慎，他哪里想到奏折会被魏忠贤截和？魏忠贤看完奏折后，这个气啊，于是设置各种“无中生有”的圈套，找各种“莫须有”的证据，让皇上处置这个“胆大妄为”的杨涟。最后，杨涟被免职，还被下了大狱，最惨的是，魏忠贤派亲信把一根铁钉子，生生钉入了杨涟的脑袋里，活活把他钉死了——这是明朝历史上，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冤案。所以，不少人说，如果没有魏忠贤祸乱朝纲，明朝就不会乱成那样，即使崇祯上台，也无法收拾这个大烂摊子，以至清兵入关，势如破竹。当然，也有人说，清朝得感谢魏忠贤。其实，这是传统的看法，现在也有不少人不这样认为。你看，过去，我们看人，这个人要是好人，那他什么都好，这个人要是坏蛋，那他什么都不好，就是个王八蛋。实话说，你见过绝对的好人和绝对的坏人吗？坏蛋身上就没有优点了？魏忠贤确实权倾朝野，这不是一个本分太监应该干的，这相当于夺权，可，你想，如果他在当政期间一点好事都不干的话，他能混得下去吗？他要祸乱朝纲，得先维持大明的统治，江山没了，对他没有半点好处。所以，他跟朝臣有一个利益趋同点——保大明江山。国防军事上，魏忠贤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知道重用一些有才能的人，熊廷弼就是典型；经济上，魏忠贤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你看历史上是怎么记载的，明朝中叶以后，资本主义萌芽，商品经济开始有了，那个时候的矿业、手工业已经发展得很不错了。许多人靠这个发家，农民的日子已经普遍较好。那时，万历皇帝（朱由校的爷爷），觉得应该对矿业、手工业征税，要不然税都摊到农民身上，农民吃不消、受不了。那时的矿业很富足，收点税一点问题都没有。没想到，遭到满朝文武的一致反对，因为这些矿业、手工业集团的背后，是文官集团在操控。于是，万历临死时，就把矿业、手工税给取消了。泰昌皇帝——朱常洛登基一个月就死了，接下来就是朱由校上台，魏忠贤当政。魏忠贤说，不能这么干，还得收矿业税。收了矿业税，农业税就相应降低了，农民的负担就减轻了，这样，农民就会好好过日子。所以，当时，魏忠贤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坚持收矿业税，降低农民的税。那个时候，农民确实多少得了点实惠。所以，有人评价说，魏忠贤的主要目的，是向大明的中上层收税，所以，他必然站在了市民阶级和商人阶级以及部分地主阶级的对立面。你看，你可以说魏忠贤时期很黑暗，简直民不聊生，可，奇怪的是，朱由校在位期间，没有农民起义。反倒是，崇祯接手后，废除矿税，增加农税，最后老百姓活不下去了，高迎祥起义了，李自成起义了，张献忠起义了……所以，在我看来，魏忠贤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对朝政的各个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认知。当然，有好说好，有坏说坏。朱由校死后，朱由检上位，实话说，朱由检不比他哥哥好多少，但，他对魏忠贤恨之入骨。于是，朱由检下令，我给你个面子，我不杀你，你自杀，怎么死你自己选……最后，魏忠贤在小旅馆里上吊死了。写在最后：
有不少人看历史，会说，皇帝是好的，贪官是坏的，所以反贪官不反皇帝；当朝皇帝还是不错的，就是身边的小人多，所以有人骂，哪个奸臣当道，哪个宦官不是东西，哪个妃子是红颜祸水……其实，在我看来，这都不公正。皇帝，是掌控最高权力的人，他要办正事，身边的人再怎么奸佞，也祸乱不了朝纲。常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手握绝对权力的统治者出现问题了，才会出现奸臣当道的现象。所以，魏忠贤是坏，而且是大大地坏，但明朝不是毁在他的手上，而是毁在明朝那几个不务正业的皇帝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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