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读《我只想来这儿打电话》:经历那么多丑恶,仍然看到人性的希望

 写乎 2021-03-23
作者:梅荷

(马尔克斯)

一、在一个看似正常的精神病院里,发生着一系列不正常的日常事件

初读马尔克斯的《我只想来这儿打电话》,给我的感觉有点标题党,相比作家的其他小说,如《百年孤独》,它更有灵性,有吸引力,抓读者眼球。阅读后有两个直觉:一,作者写作的思路,如蛇一般滑行在整篇故事中。二,写作目标明确,一切的情节皆是为了突显人性的多个方面。
起篇第一段,作者用寥寥百余字,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和人物的家庭背景,以及女主人公玛丽亚所面临的问题。
接下来,小说的荒诞感开始突显,一个逼真的场景出现在读者的面前,让人不可怀疑,却又处处生疑,事件的偶然性与戏剧性同时发生,这种写作手法代表作者的一贯风格,于平凡事件中制造离奇和怪诞的现象,以此挖掘出当前社会背景下的各种人性。

在这篇《我只想来这儿打电话》中,女主人公玛丽亚急躁,易怒,率真,冲动的性格特征在这句话中显而易见。围绕着她“只想打个电话”这样一个很平常的举动,玛丽亚进入了一个她不可控制和掌握的恶劣环境之中,随即发生的一切事件,把她推入无底深渊,从而改变她的后半生。一个普通的意外事故,拉开当时社会背景下的隐藏面,在一个看似正常的精神病院里,发生着一系列不正常的日常事件。
先是一车被蒙着毯子被注入镇静剂的精神病女人,她们是这样被对待的:“不用声音而只用紧急而有节奏的击掌对她们讲话”。当玛利亚披着毛毯,“从毛毯底下往外瞧,看见两只冰冷的眼睛和一个无情地指着院子里的队列的食指”。它侧面表现出这群所谓的精神病院的看护者是怎样的冷漠和无情。
当女看守拍着后背叫她:“在这儿,美人儿,电话在这儿”,并以“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态度把她领到她的床前”时,按照惯常心理,读到这里的读者一定会以为这位女看守是一位心地善良对人热情的看守者,她不似别人那么冷酷无情。事实是,一切都不尽然,作者只是在这里埋下一个伏笔。

二、她毫无希望地待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戏剧性的后半生

当玛丽亚因为打不了电话而出现焦躁不安的状态后,院长表现出来的仁慈和善良又真实地把读者领入一个误区,当玛丽亚被注入镇静剂醒来后,“那时世界已是一片爱的暖流,一位高大的老人在她床前缓步踱行,脸上带着平静的笑容,以长者的宽容仁爱之心把生活的幸福还给她”。
就是这么一位伪装成救赎者的院长,竟也没有同意玛丽亚“只是想打一个电话”的要求,而是给她一个“生平第一次得到一个男人的理解,却不想得到给她睡觉的回报”的美好印象,院长以一句评语:“此人容易激动” ,彻底把一个没有精神病的正常人简单草率地收进了收容院。
这里,用到“收容院”三个字,不知是翻译有误还是作者故意为之,总之精神病院、修女院,以及收容院和最后出现的“疯人院”,这种种名称成为代表某种社会机构的一个代名词。

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一场误会,当权者的虚伪和做作,使精神病患者更加的孤独和自闭。最初的玛丽亚是一个正常的人,她因意外事故误进精神病院后,被一批“好心人”不由分说地推入到精神病患者的行列。
是巧合还是故意?是正常还是非正常?是人为还是天意?
在作者的写作意识里,这一切看似水到渠成,却又布局缜密。玛丽亚只是想证明自己“只是想来这儿打个电话”,没想到她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入到孤立无助的境地,以至于到最后,她终于打通这个费劲周折牺牲自己的身心才打通的电话时,她那个轻信别人谎言的丈夫竟然不再相信她。
随后发生的背弃和决绝,令人发指,引人深思。最残酷的一幕是,当玛丽亚的丈夫去看望她时,她因为恐惧,“搂住丈夫的脖子,像真正的疯子一样大叫起来”,她“哭得泪人儿似的,一边哭一边对他讲精神病院的贫困,女看守的野蛮行为,狗食般的饭菜由于恐惧而不敢合眼的漫漫长夜。”
丈夫在院长的一再诱导下以拯救的名义放弃妻子,导致玛丽亚出现失落、恐惧、进而麻木的思想,她毫无希望地待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戏剧性的后半生。

三、经历了那么多丑恶,仍然看到人性的希望

如果说,人性本善,却为何制造出那么多的恶。如果说,人心向善,却为何善恶不分呢?在马尔克斯的笔下,一切恶与丑的行为,都与人性的贪婪、虚伪、狡诈密不可分,而一切善与美的特性最终将会显露,这就是文学的深刻性。
正如作家残雪所说:“深刻是要有内心冲突的极致、灵魂冲突的极致,是经历了那么多丑恶,仍然看到了人性的希望。”
在故事的结尾,玛丽亚的丈夫彻底放弃了她,玛丽亚的命运如同那只被丈夫扔掉的猫,“那副景象就像那些可憎的岁月,留给人们的一片不愉快的记忆”。最终,作者以疯人院变成一片废墟,结束了一场噩梦,也开始了新的希望。

【作者简介】梅荷,出版《梅荷文集》《梅荷芸语》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