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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画家赵孟頫，画过《东洞庭图》和《西洞庭图》，曾被明代画家董其昌收藏。《西洞庭图》失传，《东洞庭图》尚存，现藏上海博物馆。 《东洞庭图》，又名《洞庭东山图》，画两人，一人坐在扁舟上，一人站在岸边。扁舟划去的方向，便是那人站立处。浩淼的水是太湖，迭宕的山是洞庭东山。图的上方有赵孟頫自题和乾隆御题。 自题云：“洞庭波兮山崨嶪，川可济兮不可以涉。木兰为舟兮桂为楫，渺余怀兮风一叶。子昂。”钤“赵氏子昂”朱文印。这首题画诗，似曾相识，让人想到屈原《九歌》里的诗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桂棹兮兰枻，斵冰兮积雪”、“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元 赵孟頫 洞庭东山图 上海博物馆藏（可点击放大） 元代诗人黄玠写过《山水小景四幅》，共四首，其中的第三首是这样写的：“洞庭波兮山崨嶪，川可济兮不可涉。木兰为舟兮桂楫，渺余怀兮风一叶。”读完，会发现与赵孟頫的题画诗相同，少了“可以”的“以”和“桂为楫”的“为”。那么，这首诗是谁创作的呢？赵孟頫？还是黄玠？我查了查，黄玠生卒不详，据《槜李诗系》记载：“玠，字伯成，金华人，少见知于赵孟頫、黄溍，有诗名。” 就查找到的资料看，二人有交往，赵孟頫的年岁比黄玠大，姑且看作赵孟頫原创。赵孟頫不仅是画家，还是书法家、文学家。他是宋室的后裔，宋太祖赵匡胤的十一世孙，做过南宋晚期官员，还做过元朝初期官员。他在元朝任职三十多年，作为“二臣”，遭到非议。人心难估，其实他的内心也有隐隐的痛。这幅画里有所体现，题画诗借古意抒发情怀，含蓄地表达了屈节仕元的内疚。 “川可济兮不可以涉”。济，过河；渡过。为什么可以渡，不可以涉？因为不知道水有多深啊！这就是暗喻。乾隆帝在图上题写道：“三湘七泽杳难分，恍见微风落叶纷。谁识王孙多意绪，月明波冷吊湘君。”似洞察到了旧王孙的意绪，对此图心领神会。 2024年3月20日写于南京半山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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