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曼陀罗，是谁触动了它的封印

​                        第五章 

  从神奇之花的幻化到脑联网的穿越

宿舍的窗前，肉桂树正轻轻的摇曳着斑驳的叶片。在这漆黑的夜里，在学校宿舍楼的缝隙中，我看见了那弯新月的月芽儿，显得那么的扎眼，也显得那么的冰凉，那么的寒冷。不知是不是它的一弯小小窄窄的明亮，衬托了漆黑的夜空，还是漆黑的夜空，衬托了这一弯小小月牙的明亮。

我想起了著名的作家巴金，在《家》的小说中，对月牙的描述：

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空，在水面上投下淡淡的银光，增加了水上的凉意。对面的晚香楼冷清清地耸立在银光下面，楼前是一片白灿灿的花朵。还有山、石壁、桃树、柳树，各有各的颜色和形状，在银白色的月光下，似乎都含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离开了窗前，我的大脑中，还显现着刚刚看到的那轮贼亮贼亮，且带有神秘色彩和感觉的新月牙，今晚的月牙，似乎也带有一种神秘。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睡着了，在梦中，那弯弯弯的新月牙，在漆黑的夜里，突然渐渐的消失了，消失的没了一点踪迹，夜显得一片漆黑。突然，它又在天空中迸发出来，迸发出一团光，亮亮的耀眼，与这漆黑的夜显得格格不入。黑暗好像容不下光，只有那一团光，在孤零零地闪烁着，其它的天空，依然是一片漆黑。

我好像此刻回到了北方的家中，在自己家那木格子下的窗台前，欣赏着那同一弯明月。谁知这个梦，竟在我离开学校去《浙江中医学院》进修的一个晚上，又映入了我的脑海中。

第一节，曼陀罗，是谁触动了它的封印

“在美丽的大自然界中，有一种黑色的花，却很少有人看见过它开花。它是花中极品，高贵而神秘莫测，夜开昼合，当它开放的时候，夜会显得更黑，空气也显得格外地冷。据说，每一株黑色的花，都有一种魔力，一种让你实现愿望的冲动，会让你不由自主地靠近它，然后会毫无意识地将中指放入嘴边，轻轻地咬破中指，将一滴鲜血滴入花中。随着鲜血的滴入，魔花会突然发出温暖的亮光，慢慢地，亮光将你包裹着，温暖着，融化着，你会看见夜空变得格外美丽，而冰冷的空气也显得格外的温暖舒适，光亮中，幻化出了你愿望的承诺。接着，亮光渐渐就变的越来越暗，空气也跟着越来越冷，一切又恢复了宁静，一种令人窒息的宁静，仿佛这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

上午，坐在一楼宽敞的教室里，我正聆听着中药学王老师的讲课，昨天晚上的梦境又映入了我的脑海。

“也有人传说，这种全株剧毒，黑色的花，在古老的西班牙，如同冷漠的观望者，常盛开在刑场附近，它见证了一个又一个人的死亡。其黑色花瓣就像是干涸后发黑的鲜血，所以有人又叫它为死亡之花。千万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有机会看见它的花开，但凡遇见花开之人，不用滴血，他（她）的最爱就会死于非命。 

好在它有一个姊妹，是开白花的，同学们知道是什么吗？” 

正听得入迷的同学们，被王老师一问，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摇头，坐在我前面的任少云，此刻也回过头，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诡异的向她笑了一笑，张开嘴，用哑语向她说出了三个字：洋金花。而任少云从我的口型中，误认为是：不知道。于是，她向我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一个鬼脸，转过身，继续听老师讲课。

我在姥爷的那本《昆仑心法》中，曾经看到有关黑白姊妹洋金花的描述，《昆仑心法》说：在阴脉之谷，有迷惑人心之黑色妖花，名黑风，触之令人必亡。而其姊妹花，名曰白茄，虽可入药，但仍有蛊惑之功。

此刻，讲台上王老师也转过身，拿起粉笔，边说边在黑板上写到：“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认识的一味中药，它的学名叫'洋金花’。” 

“啊，”同学们听后，一片哗然。 

“对，叫洋金花，教材书中，把它归到了止咳平喘类里面。 洋金花也叫曼陀罗、风茄花。 性味：辛、温，有毒。归心、肺、脾经。其主要作用是：止咳平喘，止痛镇痉。临床常常将其制成卷烟(掺以适量烟叶)，让病人吸入，用于喘咳无痰的应急之用。 同时用于心腹冷痛及风湿痹痛、跌打损伤等证。古时常用作麻醉药剂，与川乌、草乌、姜黄等同用，如整骨麻药方。由于本品有剧毒，应控制剂量，以免中毒。青光眼、眼压增高者忌用。心脏病高血压以及体弱、孕妇均当慎用。 它原产印度，后作为药用植物引入中国。曼陀罗是梵语，意为“悦意”，是佛家祥瑞之花。也有人叫它毒山茄，因为它属于植物里的茄科，长刺结果时，毒性最强。 

同学们读过《水浒传》吗？其中“智取生辰纲”时，吴用使计用放了“蒙汗药”的米酒，麻翻了青面兽杨志。还有“武都头十字坡遇张青”一回中，孙二娘用药酒麻倒了押送武松的两个差人，其所使用的都是曼陀罗。 曼陀罗有毒，它的毒就是它那让人无法拒绝的美丽，它使人迷幻，让人倦怠，但笑靥如花，让人痛苦，但心花怒放。 我刚才提到的黑曼陀罗，是曼陀罗当中最高贵、最稀有的品种，是高贵典雅而神秘的花儿，如果闻多了，会让你产生轻微幻觉的香气，有剧毒，并且无解。 

曼陀罗是医学中不可缺少的麻醉神药，同时也是恶人手中的“蒙汗药”，同为曼陀罗，医者用其治病救人，恶者用其谋财害命。 世上万物皆有毒，世上万物皆无毒，关键是什么人去使用，用在什么人身上。 洋金花和许多植物一样，在药品与毒品的交叉点上，在善良与邪恶之间，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任人们自己去选择。”说到这里，王老师的语气显得沉重。 

我想起了《红楼梦》第十二回中的那面镜子，贾瑞因为看上了漂亮的本家嫂嫂王熙凤，遭到凤姐的教训，后来一病不起，吃了多少药看了多少医生，都不见效。眼看就要没命时，忽来了一个跛足道人。说专治冤业之症。贾瑞一生想活，忙叫请了菩萨来救他。那道人对他说，他这病不是医生和药物治得了的。他有个宝贝，只要贾瑞天天照，病就能好了。那宝贝就是风月宝鉴。只能照背面，不有照正面。若照错了，后果不堪设想。贾瑞开始求命心切，先按道士所说拿过背面照。可是一看，里面是一具骷髅。他吓出一身冷汗，骂是道士吓他。然后又想，正面会是什么呢？想着就翻过镜子来。那镜子正面，就是花枝招展的凤姐在对他招手。贾瑞乐坏了，飘悠悠就进镜和凤姐欢会。一次之后，心里还不满足。于是又进去了几次。最后一次正想从镜子里出来，就被两个人拿了枷锁锁了去，遂一命呜呼。 

“同学们，今天我们提前下课，去校园看看这个带有神秘面纱的洋金花吧。” 

出了教室，阳光正好，轻风拂面，王老师和我们一同向校园的一个角落走去。 远远的望去，那里有成片的曼陀罗在那里疯长，碧绿的叶子随风摇曳，白花朵朵点缀其间，曼陀罗花繁茂盛开，洁白如雪，那纯纯的白，像月色，又宛如云絮，质润柔软，让人留恋而无法割舍。

来到了那片洋金花的跟前，我发现，洋金花洁白的花蕊中，似乎还有点淡淡的紫色，每朵花或仰望天空，或向下低垂，显得是那么地娇媚。那些要落了的花朵，垂得更低，有点像哀怨的少妇，满腹心事，让人怜爱有加。那些蜷缩，落下的花朵，取而代之的是，都结出了一个个的蒴果，圆圆的，浑身长满了小刺。 

王老师望着眼前的洋金花说：“生长在我国的曼陀罗，大多是白色的。祖国医学所使用的药材，是采其初开的曼陀罗花入药。古代应用曼陀罗这味药，最有名的当属华佗和他研制出来的'麻沸散’。” 

此时正是洋金花采收的时节，将那些还没有完全开放，形成喇叭状时的花朵，用手采摘下来，摊放在阴凉处晾干。因为洋金花不能暴晒，暴晒会使水分蒸发过快，花的颜色变黑，影响质量，盛开的喇叭花和打蔫的花也不能入药，这样的花晾干后也会降低花的颜色和质量，因此把握好花的采摘时机很重要，因为好的洋金花药材，晾干后都是金黄色的。

我们面前的洋金花，显然有的已经被学校的药工采摘过，没采的，则是用于教学和收获种子用。 

此时，有几个女同学兴奋的来到花朵前，眼前色泽淡雅，白如玉润，散发着清淡幽雅，浸人心扉的花香，让她们忍不住去嗅它的香味，看到这几个女同学的举动，王老师连忙制止住了她们的行为。

我记得在姥爷的小药园里，也曾经种过洋金花，是姥爷从山东德州老家带来的种子，只是长得不太高。在山东德州老家，田间地角，村边墙外，处处都是曼陀罗，而且长得很高。姥爷说：此花要是种植在热带，它其实是木本，能长成灌木，可惜在我们这儿，却成了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