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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礼明 长按二维码 在优美的音乐中浏览 《 2023年第六期电子版 从学校回来的第二天，文便踏着晨露走进田间地头，将成串的汗水洒向脚下的土地。 与文相反，平无所事事，整天东游西荡…… 一日，平携了女伴转悠到文劳作的地头，见他满头大汗捣鼓地里的庄稼，站立良久，慨然叹曰：文，你如此干法几时才有出头之日，不如和我一起到外边闯闯。 闯？不去！ 不去？我看你是鼠目寸光，胸无大志…… 嘁！同文一起来的女伴，一声“嘁”，把那不屑之情渲泄无遗。 总比你一个啃老族强。不知咋的，想到高考失误后平的所作所为，文心里便来了气。 呸，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我准备去大西北……咱们打赌看谁先干出一番事业，谁输了谁就这样……平做了一个王八在地上爬行的手势。 文不是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父亲走得早，生活的重担全压在母亲身上，背微驼鬓已霜，脸上沟壑纵横，仿佛岁月的铧犁耕耘过的土地……他怎忍心离开？ 你太目中无人，咱们走着瞧。文脑门子火星直窜，眸子里怒潮涌动。 那好，我们约定，十年后见高低。 岁月无声流逝。山还是棕马岭的山，水还是棕马岭的水，月光还是棕马岭的月光，但文却已不是高中毕业时的文了。 文白天日出而作，晚上却没有日入而息，在灯光下，又捧起了书本，一大堆有关科学种植、养殖的书籍……一门心思培植玉米，选种、育苗、授粉，雨天也好晴天也罢，天天和玉米呆在一起，时间一长，居然成了“伙伴、朋友”，对，是朋友。文倾注了自己全部热情关心“朋友”的冷暖，微风摇曳听朋友们窃窃私语，艳阳高照看朋友们默默传情，细雨濛濛助朋友们携手相拥……不过，其中的艰辛，只有亲力亲为的人方能品味一二。 有一年，玉米步入扬花授粉期，但老天不作美，接连几天淋淋漓漓……天晴了，为不错过最佳授粉时间，文持根竹杆钻进两米多高的玉米“丛林”，人工授粉……结果因之中暑晕倒在地头。模模糊糊中，文瞧见一只王八慢慢爬了过来，伸长扁扁的脑袋，张开尖尖的嘴巴，一口咬住他的手使劲儿往前拖……醒来，文喝了瓶霍香正气液，又扬起竹杆…… 很奇特，每当徬徨四顾，或者进入心烦意闷的梦境，文的脑海，要么不由自主闪现平居高临下、冷眼相看的镜头，要么就是有一只乌龟在自己前面无休无止地爬行……想到昔日意气相投的同窗竟然贬损、糟蹋自己……那个气啊，文恨不得踏平前行道路上所有的坎坷，把那些个艰难困苦当作一碟小白菜囫囵地吞进腹中。 文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三无”人员——无资本、无资源、无资历，只能像伊索寓言里“龟兔赛跑”中的乌龟一样，以其沉着稳健、坚韧不拔之精神，不停地爬行，不断地奋进…… 年复一年，文的付出，得到了意外地回报，他种的玉米不仅个大而且双仔三仔，产量几乎比原来翻了一倍。玉米浑身是宝，玉米杆打碎后晒干和玉米芯、玉米粒一起研磨，配成饲料，是喂鱼、喂猪、喂家禽的上等佳品。 与此同时，乘党的“三农政策”之东风，文联合有心人士，成立了棕马岭“善作善成”种植、养殖合作有限责任公司，选为总经理同时兼公司技术顾问。公司携手当地村民，与天斗与地斗……几年功夫，生态玉米、生态鱼、生态猪，一系列农产品走出棕马岭走向全国……眨眼功夫，十年的岁月流逝了。当地老百姓已经脱贫，开始迈步跨进小康生活的门槛。文也成了名人，方圆百里的棕马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西装革履的大照片，登上了省报头版。 做出一番事业，文梦想成真了。但越是春风得意便越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平，想起与平的那个“约定”。 平一去十年毫无音讯，真是“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啊。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文坐不住了，寻思：平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看你躲得了几时、躲到哪里去？ 立马赶去五十里外那个叫做黄荆湾的地方。 平的父母见文来了，一如往昔热情地让座倒茶，还给煮了两个冰糖荷包蛋。两位老人明显苍老了，走路一步三颤，双目混浊无神、黯淡无光。文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儿，坐了一会儿，文问道：伯父伯母，平……平在哪里？ 平……他……他……平的父亲吞吞吐吐的，平的母亲背转过身子。 他……他怎么了？ 他给你……留了一封信。 信纸已经泛黄，看样子有些时日了。信的内容是这样： 文，看到这封信时，你我已经阴阳相隔了。高中最后一期我患上了不治之症……怕影响你学习，没敢相告。毕业后病情加重需外出治疗……怕你担心，在去医院的前两天，转悠到棕马岭，看你一眼……怕你在农村消沉，与大好的发展机遇失之交臂，让表妹配合我，佯装和你拌舌头斗气，故意欺侮你、伤害你……约定十年后相见，是想在你今后的岁月旅程中，让我的人生以另一种形式与你同行……兄弟，但愿我的生命能融入你的生活，和你一道活出双倍的精彩…… 文，因为“三怕”，所以不求原谅；只愿来生，我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 平，X年X月X日 文捶胸顿足地哭：平……平啊，这些年来，我……发奋、拼命，我只想到“约定”、只想看你出王八的“洋相”……我真的好混哪！ 一年以后，棕马岭乡邻发现：文与家人还有平的父母，日常生活之中，乐乐呵呵地一同买菜做饭、含饴弄孙；外出旅行之时，开开心心地一同赏花弄月、游山玩水…… 欢迎关注河南文学杂志抖音号
作者简介 一份带有浓郁地标色彩的纯文学刊物 一份不厚名家、力推新人的亲民杂志
出品/河南阅读学会 编辑/河南文学杂志社 主编/李一 副主编/张丙生 编辑部主任/ 任学青 责任编辑/宋 兵 达 林 刘海波 蓝 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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