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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比笑好

 云梦山房 2024-03-24 发布于福建

    莫名的,就有了想笑却笑不起来的尴尬,想哭也不那么容易哭出来的难受。
    人生在世,似乎总难避免和逃避这些尴尬难堪的处境,那些细节和事实时时像飞溅的火苗,点燃干柴般的情绪,瞬间羞恼、郁闷、暴躁甚至炸裂,首先伤自己,同时也伤及他人,爱人、亲人、朋友、同事甚或某些毫不相干的人。
    心理学告诉我们,无论是思考问题还是待人处事,情绪被点燃而不受控制,情绪上头,情绪立即就成为自我的主角,掌控起全部个人,极容易覆盖理智、智慧、甚至健康,直至霸蛮一切、吞噬一切,进而搞砸心中所思,手中所为,未竟之事。
    情绪不是脾气,情绪却极易左右脾气。
   冷静多么重要,但一事当前,冷静多么难。

    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她老人家对我情绪的知觉比我身边任何人都敏感。这不仅仅因为我年轻时更喜形于色、怒形于色,根本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日常生活中,不经意间,母亲会在我在家里的行止或出门去上班、办事的时候叫住我。
    福!来!在这坐会儿。她老人家指着她旁边的椅子,不容否定地望着我,我通常会很不耐烦。
    妈!我有事,很忙,有空再说。
    母亲也不恼,吞下一些话。她已然浑浊的目光幽怨地盯着我。许久,忍住我自幼熟悉的她老人家恼怒时铁青的脸色,说,坐几分钟,不差这几分钟。
    说实在话,直到年过而立之年,我依然会惧怯于母亲犀利的目光和铁青的脸色。幼年时,我不一定怕她老人家揪我耳朵或扭着胳膊用巴掌搧屁股,她下手从来没我父亲重,基本是象征性的。我特别惧怕的,是母亲她不理我、冷落我。及至成年,更特别害怕引起她老人家担心。母亲有了担心,并不会对我说多少话,而是一夜夜睡不好觉,看到我就愁眉不展忧心忡忡,实在恼了,她会不声不响离开我的家,步行从县城走回到乡下老屋。有时我特别回去接,也接不来。
    我只能坐了。
    然后就是我曾经听过多次都听到耳朵起茧的话:文章围齐颈,不提不得醒,这么毛躁地出去,能做好么事?
    母亲的目光罩着我,我只能安慰她老人家。
    我知道了,妈!我会注意的,您老放心吧。然后起身离开。
    是的,因为母亲幽怨担心的目光,我在日常工作生活中,会注意到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者我能明确意识到情绪化会想不好问题、也做不好事,还会无端得罪人,二者确实怕引起母亲担心。

    我最容易进入的误区是:总好为人师、总以为自己学识够用、经验丰富,一厢情愿地试图改变别人。亲人、朋友、同事。而且这种连自己也很难明确意识到的心理陷阱几乎贯穿工作生活全过程。由是,最容易犯的错误是:很少能自觉地意识到,最需要、最值得、最应该干煸的,其实是自己。
    就像一列开足马力的火车,在一条固定的轨道上,不知变通地往前"哐哐"前行,停不下来,遇什么撞什么,长此以往,怎能不翻车?又怎能不力竭而衷?
    于是,无法避免地进入自我纠结的状态和无休止自相矛盾的过程:议事观点冲突,情绪上头;做事配合不力南辕北辙,情绪上头;情感未获期待中的响应,情绪上头;改变别人不成,情绪上头……于是,我们太容易把自己很当回事,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最聪明、自己最会理事办事、自己最懂感情、自己是最通情达理之人……
    哪跟哪呢?
    相对于这个世界而言,自己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麻烦,或者自己通常就是那个麻烦的制造者。
    现在,早已没有母亲在身边提醒我冷静下来“坐会儿”,我在很大程度上也逐渐学会了在必要的时候控制自己的情绪。情绪就像警报灯,一旦闪烁,我能敏感地意识到,从而吞下一口两口气,深呼吸,默数一到九。或者找个僻静的地方,回想妈妈叫我“坐会儿”的声音和眼神。

    控制情绪成为人生一大难题,贯穿人生全过程。艺术"兴观群怨"(《论语-阳货》:“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人生"喜怒哀惧"。与喜欢或不喜欢、爱或不爱的人在一起,相交或相处,个人的情绪分分秒秒受到一些细节和事实的冲击、刺激、影响,一些原本正常、平淡的过程被情绪变成了厌弃、怨忿甚至愤怒,修养也成为不堪一击的柔弱花朵,难以续写美好。
    躲到一个无人知晓无人干扰的角落,酣畅淋漓地哭一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哭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好哭强过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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