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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冷夫 | 大兴安岭的雪

 聚力阅读 2024-03-25 发布于河南
总第2341期





图|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

我从小生长在东北,见惯了各种各样雪景,脑海中从来不乏洁白的记忆。然而,自从三年前我从大兴安岭调回北京后,就很少领略飞舞着的雪花的美丽,也很少亲近那份来自远方摄人的清凉。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怀想大兴安岭的雪。

如今,北京已经被群英怒放的春意包裹,气温急剧上升。而在大兴安岭,到处还是一片银白的世界。通常,当地供暖期都要从当年的9月底到来年的5月初。我工作过的加格达奇站位于北纬五十度二十四分东经一百二十四度零七分,刚开始来到大兴安岭的时候感受最深的就是一个字——冷。记得有一次,我在人民公园门口下车,到里面转了一圈,也就十多分钟样子,全身就被冻透了,逃也似的冲到车上后,还在不停地打着哆嗦,好一阵子才缓过来。我们单位四面都是大山,一年中有七、八个月都被白雪覆盖,长期看着这一切,好象时间也被凝固在这单一、乏味的环境中,万物都在寂静中瞑想,在思索中期盼。能够打破这份寂静的,是那火焰般燃烧的达紫香。每年的5月初,当阳光开始融化表层的积雪,草木也开始苏醒,不经意间,你会发现林中冒出的几朵粉嘟嘟的小花,渐渐这些颜色会连成一片,向着周围的树林、雪地和天空,依次绽放出她的青春容颜,和丛丛蕴含热情与活力的火焰。我曾多次带上相机,去林中捕捉被落叶松、达紫香、高山和白雪填充的构图,但是总有遗憾,因为再好的镜头也无法还原我内心深处对自然美的理解和对这片土地的感情。

被白雪包裹的世界是晶莹的,圣洁的。大兴安岭地广人稀,八万平方公里土地上仅生活着五十万人口,几乎没有工业企业,所以这里的雪能够长时间不被污染,保持洁白的模样,不象东北有些大城市,白雪落地后很快就变成了“黑雪”。三年前,我在单位的局域网上开博时,毫不犹豫地起了“SNOW”这个名字,三年过去了,这个名字相伴我走过许多悲喜交加、起伏坎坷的历程,始终不离不弃,相濡以沫。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冬天,突然有位战友从北京打电话来,说要专程到我们这里看看大兴安岭的雪,我先是意外,随后竟然有些激动。因为小站的冬天是寂寞的,更象是一个世外的孤岛、失意的桃园,常被人们遗忘。那一次,当我们几个扛着滑雪板,十分吃力地沿着简陋的雪道向上攀登时,我忽然想到了那些终年走在朝圣路上虔诚的信徒,脚步霎时变得既沉重又轻松。

那是一份零下四十度的美丽。雪,已由外入内、由表及里融入每人的心境,成为冰封的一份寄托,一个圣物。我曾经写过一首歌词:“有时很近,有时很远,晨光中捧出你的笑脸……”大兴安岭的雪,就这样一团团、一片片地,不分昼夜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而我的心中,同样澎湃着许多遥远的想往,在现实和理想中挣扎、往复,雪花般飞起又落下,倏尔闪亮,倏尔消失,像一句句无声的感叹。



作者简介

卢冷夫,籍贯江西,现居北京。原总参某部退休干部,大校军衔。现为解放军红叶诗社副社长、《红叶》执行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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