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与女儿对谈：人才即璞玉

皮皮中尉 2024-03-25 发布于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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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导读：

人有才、才堪用，方能纵横天下。

中国文化历来崇尚玉石，因为玉石代表高雅。藉由玉石文化的熏陶浸润，通灵玉容、冰晶玉肌历来是中国古人表情达意的最佳载体，故而敬玉爱玉、赞玉赏玉、戴玉藏玉之风经久不衰。不过华美惊艳的玉石绝非凭空而来，都要依靠璞玉历经磨砺加工得出。因此玉石值得追捧，璞玉也配得上尊重，这才是各安其所，各有千秋。

无论传世国宝精美无双的玉器，还是步入寻常人家聊作装饰的玉制品，固有品相高低工艺优劣之分，但追根溯源，无不采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蕴藏于深山况境之中，历经岁月长河磨砺，都以璞玉的质朴姿态与人类第一次亲密接触。

璞玉为何？说到底，在常人眼中，毫无出奇之处，不过一块顽石。于乱石之间发现璞玉，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不但需要对璞玉特质了如指掌，也需要具备一双火眼金睛，更需要笃定的主见和过人的胆略。

在当今的玉石行内人中，把发现璞玉的过程唤作“赌玉”。之所以用“赌”这个不太雅致的动词，就在于玉匠是人，找玉的人也是人，是人就难免犯错误，观察有偏差、拿捏欠分寸，不免在一块顽石上白白耗费精力，所以“赌”字用得很精准。赌对了，从璞玉到玉石一气呵成一本万利，赌错了，顽石终归还是顽石，所有人的努力付诸东流。

涉及赌玉最脍炙人口的案例当属两千多年前的楚人卞和。因为他笃定心思认为手中这块顽石定是玉中极品，才会三次呈献楚王，结果三次被认定为诓骗楚王遭遇肉刑。但幸得卞和心智未改矢志不渝，璞玉真容终究大白于天下，这才有了那块大名鼎鼎、美不胜收，更引出无数历史传说的传世玉器，和氏璧。

由此可见，璞玉的内在固然完美，品质固然高洁，归根结底还是需要被人发现挖掘与加工。玉匠之于璞玉，恰如伯乐与千里马，璞玉常有，而慧眼识珠敢于做判断的玉匠却不常有。故而璞玉在大千世界能够自然生成是一大奇迹，而璞玉在人类世界的被发现，则属又一奇迹！

论璞玉，我自当感慨万千。璞玉隐形于深山化外，却能藉由“赌”改变命运一跃成为高洁的玉石，又被懂玉爱玉的民族奉为极品，实是世间一大幸事。无独有偶，鱼翅燕窝、石油煤炭、黄金矿藏，包括如今耳熟能详的晶片芯片，无不是机缘巧合被智者发现，被科技锤炼，由自然界脱胎而出，成为助力人类的良伴，个中妙趣际会想来岂不妙哉奇哉？

家家抱荆山之玉，人人握灵蛇之珠，正因为璞玉金石契合了人类的需求，才会从狂野走向人间，正因为它们无不具有独特的品质，才有了英雄用武之地。于是，璞玉的品质恰又同人才相呼应，人才即璞玉。

首先，人才也如璞玉一样，取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人才呱呱坠地，与常人无二，一样啼哭哺乳，一样有劳父母长辈操心劳力，至于史书中对于帝王将相出生异象的各种描述，我认为可以一概忽略，那不过是历代史官的溜须拍马伎俩。但随后的际遇则显出人才与庸才的不同。

人才好学，庸人厌学，人才善思靠，庸人不思考，人才有理想目光远大，庸人只看眼前不思进取。长此以往，人才所学所思所想愈发精进，庸人墨守成规莫衷一是原地踏步。于是世间既有“鱼跃龙门”的正面典型，也有“富不过三代”的负面案例，可见人才的取灵气集精华，乃是世间个人努力奋进保持主动积极的一面，久而久之，人能成才，成栋梁，堪大用。

其次，人才也如璞玉一样，需要不常有的玉匠去慧眼识珠，去“赌”去“攻”才行。尽管“酒香不怕巷子深”，但人固有敬天纬地之才，尚需伯乐去发现培养。人才遇到肯栽培的恩师伯乐，遇到可依靠的上级领导，自然是人生又一大幸事。

孔子有“七十二贤人”，释迦牟尼有“十大弟子”，耶稣有“十二门徒”，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创有闻名西方的“毕达哥拉斯学派”，鬼谷子则培养出孙膑、庞涓、苏秦、张仪一干战国名臣名将，可见古代先贤向来以发现人才培养人才能为己任，以开枝散叶传播文化为夙愿。

凡此风云际会，才有人才与伯乐的交相辉映，才有弟子与老师的相得益彰。人才离不开发现人才的高人，高人也需要人才来为自己铺垫更佳的声名。而高人的“赌”重在心性重在品德，看重的是人才能否保持精进与谦虚，不至半途而废江郎才尽，更不至改弦易辙利欲熏心。

最后，人才当自强，因为人才比璞玉更幸运也更主动。璞玉再好，也需要被动地等待人去发现，而人才不同，人才本就具有主观能动性，即便真的有被埋没之虞，也能自救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