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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我多想你还是小时候
作者：严树林
儿子是1969年出生的，现在已是做爷爷的人了。 那天他来看我们，进屋后如往常一样，问过好，走到客厅长沙发前坐下。这次离上次来看我们大约有两周，也许是相隔时间有点长的原因，我对他的打量比以往仔细一些。 看着看着我似乎突然发现，儿子过去浓密乌黑的头发变得有点象撒播在贫瘠泥土上的秧苗，显得有点稀疏，头顶发根处的头皮清晰可见，微量的白发不知什么时候探出头来，爬上嘴角和额头的鱼尾纹与抬头皱也没逃过我昏花的老眼，整个脸庞瘦了一点。 儿子对我们十分孝顺，工作再忙也要同儿媳或带上一家子常来看望我们，并且每次来都不空手，副食、水果或肉食之类的东西总要带上一些。以往每年的公休假他都同儿媳驾车陪我们去各地旅游，说趁我们还走得动多出去看看、玩玩。我们有事外出，他哪怕是请假也要开车接送，嘘寒问暖就不用说了。儿子也很进取，50多岁的人了，早就是高工，但还在为获取更多的专业知识而不懈努力。 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在珍惜自己身体和健康的问题上让我们放心不下。也许是长期从事工程监理和道路施工，工地上动物油脂摄入过多，加之生活缺乏规律，饮食上自律性不强，不经意间“三高”（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悄然与他为伴。作为父母心痛与焦虑自然是正常的，对他提出某些调理与膳食建议则更是可以理解，可遗憾的是他自己却不大在乎。服药漫不经心，医嘱爱听不听，饮食我行我素。如含糖高的水果、食品之类，只要对口味，想吃就吃，一点也不克制。家里的血压计，测糖仪等监测仪器多数时候成为摆设，开口闭口“我心态好，冇事。” 平时一家人在一起，聊什么都高兴，只要说到他“三高”方面的问题，上一秒还挂在脸上的笑容来不及等到下一秒就收了起来。沉默以对算是他最好的姿态，起身离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那天我同他聊着聊着，刚一涉及他血压血糖问题，他脸色一下就由晴转阴。 “人世间没有什么比身体、比健康更值得稀罕。要知道，你个人对这个世界来说连一粒微尘都算不上，但对父母、对家庭来说却是顶梁柱。身体垮了，父母会心碎，家庭会受到沉重打击。”也许这些话在儿子看来，只不过是父亲教子剧本上的几句现“台词”，毫无新意，听多了倒心烦。而我又何尝不想闭嘴，可除了念这些不痛不痒的台词，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多想有一天儿子突然醒悟，把我这老父亲常念的那些话当成明灯，当成良药啊。接着，我问起他近段的血压、血糖状况，尽管我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高兴，但尴尬的局面还是出现了。“冇事冇事，你们自己保重好哟！”? 他边说边起身向门外走去。儿子已为人之祖，为什么我还放心不下，非要弄得他不高兴呢？我有些懊悔起来。 儿子出了门，我满脑子都是他小时候生病时听话的样子。 儿子一岁至三岁这段时间病恙多，动不动就发烧，而且一烧就是38度以上，常常三更半夜抱他去看医生，好在那时他十分听话。如果是吃中药，用勺子盛着，要他张开嘴，把勺子放进嘴里，用手指轻轻捏下他的小鼻子，一勺一勺就喂进去了。如果是西药，就将药片放在杯子里用水泡散，加点糖，骗他是糖水，他一口喝下，知道上当后，也只是歪着脖子，噘着小嘴，冲你几句“你们骗我！你们骗我！”如果是打屁股针，夸夸他是个勇敢的孩子，是真正的男子汉，他眼睛一眯，最多轻轻“哟”一声就没事了。那时儿子生病我们可以为他作主，健康责任我们可以一肩承担，可现在除了无奈，我们还能做什么！ 儿子下了楼，我一边走向客厅阳台一边默默的对儿子说：儿子啊，你的健康可是父母晚年的幸福啊！“百善孝为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回报和孝顺父母最好的礼物不是金钱，不是物质或其他，而是健康的身体。你孝顺父母，想让父母好好安享晚年，你就应该珍视自己的健康，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儿子渐渐离去的背影，心想假如儿子还是小时候，有了病会乖乖的听从我们，说什么也不会让我们操这么多心。拐个弯，儿子走出小区大门，一声感叹不由自主从我心底发出：儿啊，我多想你还是小时候！
作者简介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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