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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处早莺争暖树丨姚精灵:金桔树旁

 长河副刊的书架 2024-03-27 发布于山东

踏上通往外婆家的小径,早春还有一些微凉的风轻擦过脸,鼻间氤氲着乡间的草木香。 

“吱呀”有些老旧的木门作响,我走进院中,看到睡在金桔树旁躺椅上的老人——我的外婆。 

走近些,我轻声唤她,想是听到我的声音,外婆欣喜地睁开眼,双手支撑着藤木椅站起,向我走来,有些粗糙但又温暖的手牵过我,引我向那树下去。 

三月,还是早春,那往日在金秋时总是挂着金灿灿、圆澄澄的小金桔的树上,而今是簇生着一朵朵淡白色的金桔花,花有五瓣,似少女柔荑,向旁舒展着,绽开着。微凉的风吹过,花蕊轻晃,如醉了酒般。 

“这要等到秋天,十月份,才会结果,到时候你来,外婆摘给你。”许是看我久久盯着那金桔树未回神,外婆对我说,我抬眸望向她不再清澈的眼,但其中的疼爱却又从未变过。 

那一瞬,鼻尖与春风缠绵着的金桔花香,似是自我儿时而来。我仿佛看到一个扎着小揪揪、带着婴儿肥的小女孩,在外公外婆的中间手舞足蹈,攀着外公的手臂,央着他给自己摘小金桔吃。

每当这时,外公总会放下他的紫砂茶壶,起身为我摘,外婆则会揽过我,我倚在她的怀里,仰着头看。 

不多一会儿,一捧带着水的清凉的金桔就会落在我的臂弯。 

阳光穿过叶隙洒在院中,碎了满地。偶有一星阳光于金桔花小小的花尖上暂留,映得它黄澄澄的,却又很快溜走。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当我已成为“有出息”的大学生时,故乡于我只剩下冬与夏。故乡开花的三月,结果的十月,院中的金桔树,慢慢淡出我的生活。儿时的风已吹远,儿时的金桔香已飘远,但我想用心再记住。 

走时,我带走了外婆摘的金桔,却带不走金桔树,留它待我归时的下一次见面。 

风携着阳光抚过金桔树,白花簇生,微微晃动。树旁独留我的外婆与紫砂茶壶,却不见当年捧着茶壶的老人与嬉笑的小丫头。 

遗憾我带不走故乡的金桔树,但又庆幸带不走。待到十月,金桔树想必已经挂满果实,等我来摘。那时,我要带一捧给外公。

■作者:姚精灵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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