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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岁问题少年离奇失踪,被虐杀分尸后埋在多个新墓

 为什么73 2024-03-27 发布于北京

原创 尾巴 没药花园 2024-03-27 17:03
海登的妈妈雅基有三个孩子,15岁的海登排行老二,是唯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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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基与婴幼儿时期的海登)

与聪明乖巧的姐姐和妹妹相比,处于叛逆期的海登让妈妈很费神,对他是又气又爱。海登总因为得不到妈妈的理解而大发脾气,出口伤人,但转头又会来粘妈妈,可不出一会功夫,母子二人一言不合再次不欢而散,类似的情节频频上演。
妈妈对海登的成长没敢抱太大的期待,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遭遇如此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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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母子通话

克赖斯特彻奇市,又名基督城,是新西兰的第三大城市,也是南岛第一大城市,被称为进入南极的门户,站在市中心,抬眼便可望见南极的皑皑冰山。
2011年2月22日午后,突发的6.3级大地震重创了这座城市,造成两万多栋房屋不同程度的塌损,185人丧生,其中包括24名中国留学生。拥有150年历史的基督城大教堂的尖塔被完全损坏。这座教堂之于当地,不亚于巴黎圣母院之于巴黎。地震给当地居民带来严重的心灵冲击,有人因此变得悲伤,有人愤怒,也有人陷入惶恐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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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地震损坏的基督大教堂(左)与被毁坏前)

迈尔斯家族生活在霍尔斯威尔,这里曾是一个独立的村庄,随着城市化发展而并入基督城,成为该城的西南角。大地震重创的主要是市中心和东部一带,霍尔斯威尔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海登八岁时,他的父母离婚了。最初,三个孩子都跟着母亲生活。进入青春期后,海登开始出现一系列的行为问题,和母亲之间也难以沟通。
为了改善情况,他搬去和再婚的父亲同住。升入高中后,海登的状态非但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糟,无法适应新环境的海登频繁逃课。
针对海登的状况,在新西兰医疗保健兼职的雅基开始向国家儿童、青少年和家庭服务中心(CYF)寻求帮助。在父母双方一致认同下,2011年4月,大地震过去刚两个月,海登极不情愿地搬入同城的寄养家庭,接受“严厉之爱”项目的负责人的照看与矫正。
2011年8月22日星期一,当天上午,本该在学校上课的海登逃课去找母亲。见到突然出现的儿子,雅基心情复杂。短暂的温情时光后,母子俩又产生了争执。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儿子,雅基又气又心疼,于是在上班前,先把他送去市内的毕晓普代尔图书馆散散心。在那里,海登可以使用电脑上网。
当晚六点左右,雅基联系了寄养家庭,得知海登没有回去,他的电话也打不通,担心儿子出事的雅基立刻报了警。警察听完大致情况后不以为然,建议雅基再等等。
19点23分,雅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海登说自己的iPod和手机被人抢走了。雅基立刻拨打了回去,电话是海登接的,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沮丧。雅基催促他赶紧回寄养家庭,海登对此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重复着“我被抢劫了”。
知道儿子人没事,雅基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熟悉儿子的脾气,强迫不得,想着过一会儿他会像往常一样自己想通回家,于是叮嘱几句后结束了通话。
想到刚才报警后警察的态度,又想到电话中儿子对回寄养家庭的抵触,雅基安慰自己反正儿子人没事,他好交朋友,对当地又熟悉,也许是在朋友家过夜了。这位母亲在惴惴不安中熬过了一晚。
只是母子二人都没想到,这看似寻常的通话,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通话。
当晚,海登没回寄养家庭。
次日,海登还是没有回寄养家庭,而且失去了音信。雅基的心越悬越高,她赶紧又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号码属于一名叫苏娜塔·斯隆的少女。在得知海登失联后,她告诉雅基,海登应该是去了朋友家。
苏娜塔也是本地人,和海登年龄相仿。当天傍晚,在经过百加利路和拉塞尔街的拐角处,她注意到失魂落魄的海登。在听闻海登被劫后,她主动把手机借给海登使用,才有了上文提到的最后一次通话。
海登在挂断妈妈电话后,心情变得更沮丧,反复自言自语着“好想死啊”“真想死啊”“想死”。好心的苏娜塔试着开导他,不一会儿,两人便笑了出来,还互相开起了玩笑。心情好转的海登邀请苏娜塔到附近的公园一起喝酒。苏娜塔这才注意到海登还带着一箱平价的葡萄酒,但自己还要去朋友家,就婉言谢绝了。海登说自己也要去找朋友,两人就此分别。
苏娜塔在电话中安慰雅基,她当时并没有在海登身上看到任何受伤的迹象,他应该是在朋友家待几天散心,一切会没事的。听完苏娜塔的描述,雅基再次对她表达了感谢。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给孩子一些空间。在翻看海登的脸书页面动态时,她看到一位叫妮可莱特的好友最新留言:“我希望你平安到家了。”
雅基随即通过脸书联系上妮可莱特。妮可莱特表示海登当晚的确去了她的住处,留宿在她家客厅,但次日一早她醒来时,海登已不辞而别。妮可莱特比海登大两岁,也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妮可莱特像苏娜塔一样宽慰雅基,并关心海登的下落。
想到一周前,儿子因为抑郁症状刚看过医生,现在又联系不上他,雅基觉得情况很不对劲,她再次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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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儿子回来过圣诞

对雅基的再次报案,警方依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刑警理查德·奎斯特德推测,这个处于青春叛逆期的男孩可能离家出走去了北岛,那是新西兰首都惠灵顿和第一大城市奥克兰所在地。海登曾向雅基提起,他有朋友在这两个城市。
直到9月1日,海登失踪10天后,关于他的失踪信息“身高一米七,偏瘦,黑发,最后一次出现于林伍德(基督城东部),穿着蓝色牛仔裤和黑色夹克衫”才第一次出现在新西兰南岛一带的媒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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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海登的名字出现在更多观众视线中。媒体增加了介绍篇幅,并在结尾列出警方热线号码,呼吁公众提供线索。
10月27日,海登十六岁生日这天,仍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尽管他的好友纷纷在脸书上给他留言与祝福,但他脸书上再未有新的动态。其中一位朋友分享了一张海登小学时候的照片:年幼的他一脸稚气地笑着。雅基见状忍不住留言:“看到它真的让我哭了。”
雅基不认为儿子能独自出远门,也不愿意想象他会做傻事。她想起两位女孩的劝慰,心里仍抱有希望:儿子大概只是闹别扭躲在市里某个朋友家,他这次可能真的太生气太沮丧了,所以才连他最爱用的脸书也不肯发。
在等待消息的日子里,雅基一遍遍刷着儿子的脸书页面,持续给他留言。她表示家人什么也不会计较,只要人回来就好。“请回家吧,我们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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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时期的海登(左),海登姨妈桑迪陪同雅基向公众寻求更多帮助(右))

眼见圣诞节临近,警方的搜查又迟迟没有进展,海登的家人再也等不住了。11月20日起,在海登姨妈桑迪的搀扶下,雅基依次前往基督城林伍德、霍恩比、阿拉努伊、毕晓普代尔与伯恩赛德等区域,这些都是海登可能出现的地方。她们发放了一万份寻人启事传单。
在市中央警局的配合下,海登的家人召开了一场媒体发布会,寻求更多线索和帮助。“他有时候安静而害羞,和多数青少年一样有自己的情绪起伏。但他很爱社交,尤其喜欢使用脸书,用它来和很多朋友保持频繁的联系。他热爱音乐,在失踪前还期待着参加一门音乐课。他花了很多时间在脸书上,但自从他失踪后,脸书上没有任何他的动态。他没有足够社会经验,很难独自生活。”雅基强忍着泪水一边介绍,一边呼唤,“圣诞节马上到了,我们真的很想海登快点回来。”
海登家人的努力引发了很大的社会关注,本地媒体开始指派专人报道,外地媒体也纷纷加入。
另一边,警方也一直在进行着调查,还为此案正式成立了十六人调查小组。在排查了苏娜塔和抢劫者库卡的嫌疑后,警方又结合妮可莱特和海登母亲的聊天记录,开始将搜查的重点转向妮可莱特租住的寓所。
如前文所述,由于警方在案发前几天没有展开搜索,等锁定该寓所时,妮可莱特已经搬离,该寓所在十月份被画家布伦登·奥唐纳租走。
据奥唐纳后来在法庭回忆,因为这套寓所状况非常糟糕,他获得了租金折扣。当警方找上门时,他立刻反映房间里一直有一股很难除掉的臭味。在多次清洁无果后,他不得不把原来的地毯卷起来放进车库,情况才稍微变好一点。警方收走了地毯,在上面发现了大量血迹。
12月2日一早八点,警方通知该寓所所在的卡舍尔街612号的所有住户们即刻搬离,警方要对该楼展开为期三天的搜索。当天下午一点警方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负责此案的高级警探托尼·希尔确认这里住有一位与海登相熟的人,男孩在失踪当晚来过这里。
此后,结合搜索结果与调查中获得的其他信息,原定三天的地毯式搜索被延长至十一天,带着警犬的特殊警员、环境科学研究院的检验员、法医小组等专业力量先后入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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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警方在卡舍尔街612号寓所后院中作业)

一连几天,公寓的所有窗户都做了遮光处理,鲁米诺物质被均匀喷洒于整个区域,血斑在黑暗的房间里被照亮。为了寻找尸体,八人小组排查了公寓方圆两百米内的两百多处房产,其中无人居住的住宅成为搜索重点。超过三十名警员全天投入此案,警方还对话了五百余名线索提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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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鲁鲁草坪公墓中搜寻海登的遗骸下落)

12月9日,警方确认公寓内发现的血迹是海登的,便公布了海登已被谋杀的判断。11日,警方从目击者口中汇总出关键信息,三名嫌疑人被锁定,分别是:27岁的男嫌疑人戈斯内尔、18岁的女从犯嫌疑人妮可莱特以及涉嫌抢劫的35岁男子库卡。
12月12日,警方开始封锁并搜索公寓附近的鲁鲁草坪公墓;
13日,警方在鲁鲁草坪公墓搜获部分遗骸;
15日,警方对鲁鲁草坪公墓四百米远的纪念公园公墓展开进一步搜索,两处公墓隔街相望;
16日,警方在纪念公园公墓与卡舍尔街612号后院又发现另一部分遗骸;
19日,警方证实连日所获遗骸均属于失踪的海登。
海登终于被“找到”了,以一种家人最不愿意相信也最不愿意接受的方式。他的家人拒绝了采访,但通过警方发布了声明:害羞、敏感、脆弱的海登曾努力地争取自己的未来,家人也曾付出全部努力寻找他,最终的结果令人痛惜;呼吁社会重视保护弱势青少年;衷心感谢为寻找海登付出努力和给予帮助的警方和民众。
平安夜前一天,一个周五的午后两点,雅基和家人在西园教堂为海登举办了仅限亲友范围内的追悼会。亲友们不得不将他的年龄由16岁更正回15岁,他没有等来自己的16岁生日。
海登喜欢的歌曲被灌制成碟片,放入他的棺椁。追悼仪式还因为短暂的余震而中断过一会儿。在埃文黑德公园公墓里,海登的遗骸被安葬于地震遇难者纪念碑附近。
家族全员都毫发无伤地从地震中活下来,这本该是一个令人欣慰又感恩的圣诞节,但海登的至亲们却迎来生命中最悲痛、最难熬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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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邀请

林伍德的卡舍尔街612号,是海登最后出现的地方,这里住着他在失联当晚拜访的好友及其男友:18岁的妮可莱特·沃克斯·菲利普斯与27岁的加文·戈斯内尔。那晚过后,海登没能活着、甚至没能完整地离开这间寓所。
戈斯内尔是毛利人,来自新西兰北岛下哈特一个经济拮据的家庭。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在三岁时被生母丢给外祖父母抚养,十三岁后也通过国家儿童、青少年和家庭服务中心(CYF)被送入寄养家庭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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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网后的戈斯内尔)

在海登失踪案的第一次受审中,戈斯内尔告诉警探詹姆斯·黑格自己小时候曾受过虐待,但施虐者无一人受到指控:“我在CYF里长大,我在里面呆了很多年。我在很多个家庭里呆过,我也在很多很差劲的家庭里呆过。我曾经离开过整整一年,但没有人牵挂过我。我只在肚子饿了、需要洗澡的时候回去。”
在八年级退学之前,戈斯内尔频频更换学校,屡屡离家出走。十六岁时他遇到一个女人,两人在2000年到2008年之间在一起,育有两个孩子,但这段关系最后很糟糕地结束了。他孤身一人离开,不久后因为损坏公寓以及堆积大量垃圾又被赶出住所,还被新西兰住房公司索赔两千五百美元。
2010年初,戈斯内尔曾经参加新西兰劳动局在伯纳姆军营为长期失业者举办的为期六周的激励课程。课程旨在提高失业者的谋生技能,为就业做好准备,但对戈斯内尔并未奏效。随后戈斯内尔又因为犯罪,进入基督城男子监狱服刑。2010年9月份的大地震后,他被释放。在震后的基督城,除了一个叔叔,他不认识任何人。
2011年5月,戈斯内尔只身搬入了卡舍尔街612号3号公寓(案发寓所)。在新的住所里,他结交了一群臭味相投的朋友,他们除了用从商店里偷来的酒灌醉自己,也会吸食毒品。这帮狐朋狗友给他起了个直白的绰号:“毛利人”。
7月,个子高挑的妮可莱特与身形高大的戈斯内尔在市中心的克兰默广场相遇,短短几天后,她就搬入了他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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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莱特)

和戈斯内尔不同,妮可莱特一直和家人生活在基督城。
她的母亲史黛西·沃克斯后来出席庭审时,介绍女儿是一个安静、缺乏自信的青少年,经常逃课,后来有一天离家出走,与家人失联。她认为女儿是在生命中的“困难时期”遇到了戈斯内尔,而后者“似乎喜欢他可以摆布和操纵的女人。他盯上了我女儿。
这一年妮可莱特辍学但尚无经济能力,刚刚成年的她遇到了戈斯内尔。据戈斯内尔前女友H在法庭上表示,戈斯内尔外表上看是个友善而有趣的人,时常面带微笑,容易给初次见面的人留下聪明伶俐的印象。显然,少不更事的妮可莱特把戈斯内尔当成逃离原生家庭、追寻自我的一个绝好机会。
虽然他的寓所破旧,但有一室一厅,还带车库,他还有辆自己的车,从公寓开车去市中心只需七分钟,而去附近的大型采购中心,步行七分钟就能到。从后来她主动邀请海登来家里玩可见,此时的她对这样的新生活,想必是很满足的。
妮可莱特和海登的相识也是在市内街头。2010年9月,经常逃课的两人相遇了,发现彼此还有相似的音乐喜好,很快就成了要好的朋友,时常聚在一起消磨时光,线上线下联系热络。妮可莱特不仅年龄比海登大一点,个头也要高一点,在大部分人眼中腼腆安静的两人彼此之间很聊得来。
8月22日案发当天下午,海登在毕晓普代尔图书馆的一台电脑上打开脸书页面,与母亲的不欢而散让他情绪低沉,无处发泄的他发布了新的动态:谁愿意被当成垃圾。这条消息很快得到妮可莱特的回复。她安慰海登,并邀请他来自己住处做客。
图书馆在基督城的西北角,距离妮可莱特的住址大约十公里。这个距离,开车大约十六分钟,骑行需要近四十分钟,坐公交将近五十分钟,步行接近两小时。
海登没有驾照,经济也不宽裕不能打车,不管选择哪种交通方式,都不是很便利。但此刻的他应该是很想和自己这位好朋友见面倾诉的,所以当天下午晚些时候,他如约到访。寓所里,除了妮可莱特,还有戈斯内尔和他的那些朋友们在喝酒闲聊。
对自己好友的到来,妮可莱特非常热情。出于对音乐的喜欢,海登总是随身携带着iPod,他和妮可莱特有不少共同喜欢的歌曲。见面后,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像以往那样谈论喜欢的曲子,很可能还通过耳机分享心爱的音乐。海登郁闷的心情得到缓和,但在场的另一个人不高兴了。
尽管个子不高的海登外表柔弱,被戈斯内尔奚落甩头发的样子很“娘炮”,但女友对海登的热情,令戈斯内尔对海登产生了强烈敌意。戈斯内尔借口酒差不多喝完了,怂恿海登去超市再偷点回来。妮可莱特主动和海登一起去超市偷酒。本想打发走海登的戈斯内尔见状更恼火了,他决定也跟着去,同时暗自做了另一个决定。
在伊斯盖特购物中心,海登刚出超市没多久,忽然就挨了一记狠拳。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被抢走了正在听的iPod与耳机、手机以及刚偷来的一桶酒。抢劫他的是35岁的蒂莫西·约翰·库卡——戈斯内尔的朋友。得手的库卡随后回到停车场的车内,载上戈斯内尔和妮可莱特,送他俩回到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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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走海登ipod的库卡)

库卡也是毛利人,他和两个女室友A和B共同住在新布莱顿一带,三人经常来戈斯内尔的公寓玩。当天戈斯内尔告诉库卡,海登身上有iPod可抢。妮可莱特和同在车上的女室友A目睹了抢劫的发生,但没来得及阻止。在回去的途中,妮可莱特要求戈斯内尔至少将海登的手机还给他。
妮可莱特和戈斯内尔先回到寓所,随后海登自己也返回了。据妮可莱特后来供述,公寓里的气氛随着海登的再一次登门变得微妙。没想到自己邀请的朋友在自己男友安排下被抢,妮可莱特感到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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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停留在15岁的海登

看到海登又回来了,她就想继续招待自己这个脆弱而敏感的朋友。而另一边,感受到妮可莱特流露出的担心和在意,戈斯内尔内心的妒火越烧越旺。他不再顾忌女友感受,直截了当地对海登表示不欢迎,要他立刻离开。妮可莱特见状,一反此前对戈斯内尔的顺从,当着男友的面对海登说:“你可以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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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在利用你

海登感受到了戈斯内尔明显的敌意,也明白是妮可莱特对自己的关心让戈斯内尔讨厌自己。这时候妮可莱特已将被抢的手机还给了海登,他知道了袭击自己的是戈斯内尔的朋友。
海登的倔强和叛逆也被激发了,他对戈斯内尔也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心想自己找的是住在这的妮可莱特,你凭什么这样对我?越想越气,他当着妮可莱特的面,对戈斯内尔冷冷地说:“妮可莱特并不喜欢你,她只是在利用你。”
海登的话如愿刺痛了戈斯内尔,但他没有想过,这一时口舌之快后,自己将面临怎样的后果。戈斯内尔失去了理智,他开始狠狠地踢打海登,并不停咒骂海登应该滚开。挨打的海登试图躲避以保护自己,戈斯内尔见状并没有停手,而是开始嘲笑他。海登试图逃离寓所,但被抓回了屋里。他的哭喊声让戈斯内尔下手越来越重,甚至还尝试反向折断他的四肢。海登大声向妮可莱特求助,但她无法将发狂的男友从好友身边拉开。戈斯内尔大叫:“这就是(乱)讲话的人会得到的(教训)。”
殴打期间,戈斯内尔曾因担心警察巡逻路过而停下来,拽着海登去厨房,给他灌了些酒。过了一会后又继续拳打脚踢。海登开始大量出血后,他让海登去卫生间清洗并紧跟了进去,在卫生间里继续殴打,并把剃须刀递给海登,逼他割腕。海登完全没有能力反抗,肉眼可见的越来越虚弱,抽泣声变得断断续续。施暴中,戈斯内尔不时露出得意的笑,还让妮可莱特进来一起殴打海登。妮可莱特眼睁睁看着海登赤身裸体地被戈斯内尔拖回客厅继续殴打。
待戈斯内尔再一次短暂停下来时,海登已经不太能动弹了,呻吟声变得很微弱,取而代之的是很不正常的呼吸声。妮可莱特不愿继续呆在客厅里,她进了卧室,但仍能听到客厅传来的击打声。不知过了多久,戈斯内尔终于住手,他把海登扔到沙发上,用一条毯子盖住了他。等戈斯内尔进了卧室,妮可莱特看到他的鞋子上“沾满了血”。
次日早晨,妮可莱特醒来,发现身旁的戈斯内尔早就醒了。她起身去了客厅,看到海登侧身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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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好友

关于海登被殴打致死第二日(8月23日)早上的情形,据庭审现场展示的证人C的证言可知:并不直接认识戈斯内尔的男性证人C接到朋友的电话,被告知发生了点事,让C赶到案发寓所(应是想一起想办法处理麻烦)。
C于是驾车赶去,让伴侣和四岁的儿子留在车里。碰面后,戈斯内尔告诉C,昨晚他们喝了不少酒,在当天早上他和海登打了一架,他认为海登被打死了,但不太确定。C想,如果人还活着就应该尽快抢救,于是急忙进屋查看。他看到男孩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他掀开毯子,看到一张严重肿胀的脸。尽管没有任何触碰,但C非常清楚对方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
C吓得不轻,把毯子盖回去,立刻退到屋外,心想绝不能让自己的家人留在这里。C告诉戈斯内尔,“如果这是一场意外或者过失杀人的话”,他应该去警局交代清楚。
这期间,妮可莱特一直抽泣个不停,戈斯内尔看起来很沮丧,“能看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办好。” C对朋友把自己叫过来非常生气,“那之后,我一直试图忘掉那个画面,但我没办法做到。”
按C的证言可见,此时戈斯内尔想将自己的杀人行为掩饰为互殴、失手致死。
除了C的证言外,库卡的两位女室友A和B也讲述了第二天早上的情形:23日早上大约11点15分她们和库卡一起去东门购物中心吃早饭,然后开车来找戈斯内尔,发现公寓门一反常态地上了锁。A绕着公寓查看,发现客厅的窗户被打碎了,而窗帘被拉上了。B和库卡叫门叫了将近五分钟,戈斯内尔才出来,还很奇怪地把身后的门给带上了。B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瞥见屋里的地板上有疑似黑色塑料的东西。戈斯内尔裸着上身,手和手臂上都有血。在几个人谈话的过程中,B听到有类似吸尘器的嘈杂声持续响着,但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戈斯内尔告诉这三人,有人死在他家沙发上,他正在肢解尸体,打算之后埋到附近去。A和B一听都吓坏了,戈斯内尔见状表示不希望朋友卷入其中,他随即回屋关上门,三人于是驾车离开。
据庭审上妮可莱特的证言和庭审记录可知,第二日(8月23日)早晨,戈斯内尔在一块蓝色的防水油布上,用线锯和一把厨房切面包的刀切开了海登的尸体。在肢解过程中,长约5厘米的刀片掉了好几次,他用内六角扳手把刀片装回去继续切。
戈斯内尔还打开了收音机,妮可莱特认为,这可能是防止海登醒来。听到这句话,在法庭上一直沉默的戈斯内尔发作了,忍不住说:“说真的,你们认为我会在人活的时候剁他吗?”他表示在发现海登死后,自己也很惊慌,一度致电朋友们询问怎么办好。可他认识的这帮酒肉朋友要么吓得急于撇清关系,要么出一些恶毒的馊主意,比如让他把妮可莱特也杀了。戈斯内尔说,自己没法干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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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登遗骸被分成了十二块)

戈斯内尔要求妮可莱特协助销毁证据,否则就和她的好友一个下场。妮可莱特负责清洗证据,特别是卫生间里的血。接着两人一起出门,在附近的两处墓园找到几个新下葬的墓地。
他们在夜里从房间里运出尸块,分批埋在这两个新墓地往下约一米深的地方,别人的棺木上面。内脏被埋在寓所的后院,分尸所用到的工具材料以及海登的衣服等相关物品也在后院放火烧了。做完这些后,妮可莱特通过脸书给海登留言,佯装询问他是否安全到家。
处理完尸块后,他们修理了车子,清理完寓所后驾车离开。但汽车在赫里福德街的一个检查站被警察拦下,做贼心虚的戈斯内尔慌忙把车开走,结果发生碰撞,两人弃车逃走。8月25日,他们入室盗窃了一处民宅,接着搭大巴车南下,一起去戈斯内尔熟悉的但尼丁市。在被问到他怎么应付那期间的开销时,戈斯内尔说自己重操旧业,作男妓。逃亡期间,妮可莱特怀上了孩子。十一月初,她把戈斯内尔的名字纹到手臂上,没过多久两人就落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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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任何人挂念的人

随着案情的进展,戈斯内尔在11月7日、12月14日两次提审中的态度发生了明显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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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7日第一次提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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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4日第二次提审

关于海登的下落两人先后给出多个版本的供述:有说超市回来后,海登就不见了;有说海登在被打劫后,鼻青脸肿地来过,但很快就离开了,不知去向;有说他们留男孩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发现海登已不辞而别。可以看出,此阶段,两人还企图用谎言来掩盖自己的罪行。随着之后在墓地寻获到海登的遗骸,加上多位目击者和相关证人提交的证词,戈斯内尔和妮可莱特才交代了海登的死亡过程。
庭审上,戈斯内尔承认肢解了尸体,但不承认自己谋杀,坚称只能算是过失杀人。“我不是杀人犯,我也没有谋杀海登·迈尔斯。”
得到许可后庭审现场播放了审讯录像。一名女陪审员在听取案情细节时无法控制地哭起来,一度导致休庭。戈斯内尔的辩护律师克雷格·鲁恩请陪审团不要被尸体的处理方式分散注意力。他强调,尽管案件过程可能令人震惊和可怕,但事件本身的发展并非戈斯内尔在清醒状态下的主观故意。他指出,陪审团应该注意的关键点是:当戈斯内尔袭击海登的时候,他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鲁恩表示,这场悲剧没有任何预谋,这只是一次“太过分”且“完全失控”的袭击。
对此,检方认为戈斯内尔像“虐待狂”般的袭击近乎于酷刑,其目的要么意图杀死海登,要么是要给海登造成致命伤害。
对于戈斯内尔是否存在杀人的故意,戈斯内尔的前女友H和他的邻居,都给出了一些他们认为有佐证价值的事实陈述:
H说,戈斯内尔的另一面让人不可预测,事实上他控制欲强、嫉妒心强,在醉酒或受到威胁时容易使用暴力。一旦觉得遭到冒犯,他就想让对方痛苦。在一次冲突中,他和同伴曾把一个男人打到濒临死亡。
她作证,在2004年到2008年之间,戈斯内尔频繁地提起想杀人,还提出想要利用她作为诱饵,寻找那些不被人挂念的人作目标,比如那些国家儿童、青少年和家庭服务中心里的人。他也说过想开车载上那些高速路上搭便车的流浪汉,带回住处将他们折磨至死,然后分尸埋了。在H回应这种想法很傻后,戈斯内尔表示自己在开玩笑。当两人一起看CSI类的电视节目(中文版译为《犯罪现场调查》)时,他至少提了五次,他“不会傻到”把自己杀害的尸体埋到房子下面,他会将他们抛尸在“随机的地段”,比如墓地。戈斯内尔还提及雌雄大盗邦尼和克莱德,但当时H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
H还特别指出,她在惠灵顿看到海登失踪的新闻时,心里就有种预感,这件事情和搬去南方的戈斯内尔有关,虽然两人早已不再有联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知道是他。”
案发寓所的邻居也提供了戈斯内尔和他之间发生的一段诡异对话。戈斯内尔曾经主动问他是否和杀人犯说过话,当时还带着那种类似炫耀的怪异表情。这位坐过牢的邻居回答,应该有过。他在案发后才明白为什么,或许在戈斯内尔的心里,杀人是很酷的成就,一般人做不到。
经庭审公开信息发现,戈斯内尔有高达六十次的定罪记录,其中包括轻度暴力指控,例如殴打男性还有女性。在过去的十四年间,他有大量的时间在监狱中度过。
2013年6月5日,持续三周的审判过后,由六名男性和六名女性组成的陪审团一致裁决戈斯内尔谋杀罪成立,他被判无期徒刑,十八年内不得假释。
海登的父母、姐妹、姨妈、祖母、表兄弟等七人当庭见证了判决结果,有人欢呼,有人落泪。但旁听席上没有一个人为戈斯内尔而来。
海登的姐姐阿莱西亚和父亲告诉戈斯内尔,他们不想浪费精力去恨他,他“永远是一个无名之辈,并且会被遗忘。”
海登的姨妈代表家族感谢审判结果,并在声明中强调:“我们想记住海登是谁,而不是那个可怕夜晚发生的事情。海登是一个温柔、有爱心、有趣且有创造力的小男孩。他爱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也非常爱他。我们每天都想念他。”
妈妈雅基说,她仿佛“生活在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中”,但儿子一直在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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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判决的戈斯内尔)

判决后,戈斯内尔解雇了辩护律师鲁恩,认为他没有为自己争取到合理权益。他向海登家人道歉,但也为自己提起了上诉。6月3日,戈斯内尔的上诉被正式驳回。
2012年5月,妮可莱特在承认自己是谋杀案从犯的指控后,基于其受到胁迫、出庭作证并有孕在身,最终法官判处妮可莱特12个月的居家监禁与支付二百五十美元的罚金。她在重获自由后没有出现在对戈斯内尔的宣判现场,但对媒体表示判决结果“很好”。她和家人都不希望戈斯内尔与孩子有任何关联。史黛西认为女儿在生育后变得坚强,会远离戈斯内尔这样的人。2013年5月20日,妮可莱特在脸书上公布了结婚的消息。
37岁的库卡最初被指控抢劫,但因其抢劫行为是受到戈斯内尔的教唆,所以对库卡的抢劫罪最后被撤回,改为以威胁罪定罪。虽然他有16次因暴力被定罪的记录,但因为他整体犯罪频率自2000年以来已大幅减少、又作为证人参与了对戈斯内尔的指证,最终被判处九个月的家庭拘留。法官拉乌尔·尼夫警告他要谨慎交友。
2015年,海登的姐姐阿莱西亚为失去儿子的母亲雅基带来一个外孙。享受天伦之乐的雅基活跃在脸书上,她分享积极开心的生活,也时常通过照片怀念海登的美好。
妮可莱特在脸书中大量分享了和孩子共度的时光。她曾发状态感叹大儿子的出生让她获得生活的意义。2017年,她有了一个女儿。2018年,她的第三个孩子出生仅三周后夭折。她偶尔会怀念夭折的孩子,但从未再公开谈论过海登。
海登离开了,审判结束了,所有人的生活都回到了自己的轨道上,但正如海登的家人所说,他们会一直记得海登,每天想念他。他一直是一个被很多人牵挂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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