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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之后，浙江杭州的何志清和同龄的老伴刘慧琦就开始了“开着房车走天下”的生活。3年前，何志清突然被查出胰腺癌，这并没有让他的脚步停下来。夫妻俩，一位开车，一位负责饮食。手术后的何志清，甚至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愿望：自驾进西藏。 “生命不是只有长度，也要有厚度，我不能就这么被疾病打倒啊。”今年已68岁的何志清说。 
爱音乐爱旅行，老两口有着“有趣的灵魂”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何志清的家在杭州，家里只有他和老伴，但非常热闹。一开门，三只狗狗就跑来迎客。 “这两只黑色的，一只叫小黑，是妈妈，那一只叫毛球，是女儿。这只小泰迪叫小灰，它最活泼。”何志清像在介绍家人。 客厅的墙上挂着大大的投屏，茶几上摆着胆机（电子管的音频放大器）、黑胶唱片播放器。看这装备，就能猜出主人是位音乐发烧友，书架上满满当当都是各种老唱片以及音乐书籍。“我年轻时候就喜欢音乐，这些都跟了我三四十年了。”何志清指着他的收藏说。 何志清有些清瘦，外面天气闷热，室内开着风扇，他坐了片刻，去添加衣物。“有些凉。” 但他精神很好，说起房车、旅行、音乐滔滔不绝。其间，刘慧琦不时给他端水，送来煮好的玉米、红薯。很多时候，何志清会停下来，对妻子说：“这段你来讲，你记得清楚。”性格开朗的刘慧琦总是能补上一些有趣的细节。 他们是同学，曾一同下乡、返城工作、先后退休，相濡以沫一辈子。退休后玩房车，每一次远行，她都同行。 他们带着狗狗，开着房车走天下 何志清兴趣广泛，尤其喜欢车，“玩过摩托车、越野车”。退休两年左右，何志清入手了第一辆小房车，一位朋友又送了他一只黑色的小狗，也就是小黑。何志清和刘慧琦开始了带着小黑、开着房车、听着最爱的音乐走天下的浪漫日子。 “走得最久的一次是2017年底，两个月时间，从浙江杭州出发，途经七个省（自治区）：安徽、河南、湖北、湖南、广西、广东、福建，又回到浙江。”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何志清只走国道。“可以看看两边的景致、风土人情，也可以随时停车休息。” 那个时候，他身体好，可以连续开车七八个小时。最初的时候，他们晚上会把房车停在医院、派出所、加油站附近，“觉得这样才安全，但后来发现，外面的治安很好”。 停车的地方有时是县城，有时是小镇，有时是乡村。刘慧琦会带着小黑到附近的菜市场转转，如果是海边地区，就买海鲜，如果是山区就买野菜，有时也会去农户家里买点土鸡。房车里一应俱全，天气好的时候，两人烧好饭菜，车边支好桌椅，在户外享受一顿美食。 “有位菜场老板听说小黑是坐着房车出来旅游的，还感叹说，这小狗狗比人都幸福。”刘慧琦笑着回忆。 旅途中，小黑也曾走失过几次，但它每次都能准确找到停放的房车。“它知道找到房车就是家。”何志清说。 有时候，他们也会住几天民宿，好好洗澡休整一下。在广西，两人一时兴起，想去越南，就报了个团，出境玩了几天。 做完癌症手术后，他换了辆大房车 这次长途自驾回来后，刘慧琦发现何志清好像清瘦了很多。很快，他被确诊患了胰腺癌。 2018年5月，他在杭州的医院接受手术，手术很成功。“我很感谢给我做手术的医生。”何志清说。 “胰腺癌很凶险，但他发现得早，自身心态又好，所以术后恢复得还不错。”为他治疗的医生说。 何志清其实是在手术后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在此之前，家人只是告诉他，胰腺上有个小肿块。 刘慧琦记得，那天何志清一直很沉默。“我在努力消化这个消息。刚开始，心情肯定很低落。”何志清说自己用了两天时间，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人终有一死，疾病可能会加剧这个过程，所以更要珍惜这有限的时间。” 没有沉溺在疾病带来的消沉中，何志清觉得和自己天生乐观的性格有关。“当年下乡那么苦，我都坚持过来了。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也会有快乐，对不对，不可能都是苦。” 手术后休养了两个月左右，还在化疗期间，何志清就又开着房车出行了。“精神不能垮啊，我不能在家老待着，也不能把自己当病人，会胡思乱想。” 出行限于周边地区，何志清开车半个小时就要停车休息，刘慧琦依然随行，她从不阻止他，只是默默做好后盾。和生病前相比，何志清的体能的确差了很多，时常会觉得累，但心情很好。 2018年年底，在刘慧琦的建议下，何志清换了一辆更大的房车。“原来那辆房车休息时，需要把桌子展开变成床，这样一折腾，他睡意都没了。这辆大的，床是现成的，想睡直接躺下就行。” 
带着药罐穿越新藏线，他还立下一个小目标 2019年夏天，有人邀请何志清自驾房车穿越新藏线，这是一次团队活动。 何志清很犹豫，自驾去西藏是他的一个夙愿，本在他退休后生活的规划中，只是被生病打乱了。他去咨询了医生，手术医生告诉他可以去，但要小心一些，中医师则不建议。 是刘慧琦的鼓励让他下定决心。“我知道他很想去，这是个机会，如果这次不去，可能以后也不会去了。”除此之外，组织方告诉他，会安排司机随时替换他。 2019年7月份，他们开始了穿越之旅。同行的还有小黑和它女儿毛球。除了充足的物资，刘慧琦还买了药罐，带上中药，这算是他们房车中最特别的配置了。 珠峰大本营、古格王朝、阿里、死人沟、喀喇昆仑、叶城、无人区、库车…… “震撼。”时隔两年，再提那段旅途，何志清用这个词形容，“那是生长在江南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景。” 古格王朝的荒凉和寂寞、班公湖水的清澈、喀喇昆仑的雪白巍峨…… “美得让人晕倒。”刘慧琦说。 “眼睛就像在天堂。”何志清说，“那种辽阔、寂静会让人觉得自身的渺小，让你的心胸变得开阔。整个人像被洗涤一样。” 这一路也经历了不少惊险的状况：车队中有车深陷沼泽，大家合力救援；途经新疆时，遭遇大风。“我一打开车门，门被风直接吹扁了，整个凹陷下去。” 45天的行程，一路走云南，过甘肃，穿越新藏线。车队中，何志清算是年纪最大的司机，但一路自驾，最终走完了全程。 客厅的书架上放着一纸醒目的证书——“新藏线自驾证书”，上面写着何志清成功挑战了世界“海拔最高的公路”。 对他来说，这个证书有着特殊的意义，可以为之自豪。 “我给自己定的小目标是：下一次自驾去北疆。”何志清把小黑抱在怀里，笑着说。（记者吴朝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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