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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高英 在一部推理小说集里，读到了本·赫克特的小说《十五个杀人犯的奇迹》。 小说里的杀人犯，并非常规意义上的杀人犯，他们“杀”了人，却没受法律制裁，还能堂而皇之地生活在大庭广众之下。 因为他们是医生。 由十五位医学泰斗组建的纽约市“X俱乐部”，埋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每当这些医学泰斗聚会的时候，没有其他人能够了解到其密谈的内容。 然而战争来了。 正如作者所说，“战争这种东西不仅会打破它本身的神秘，还会为世间万物的神秘画上终止符”，世上几乎所有的秘密都有泄密的那一天，尤其是在战争期间。 今年前段时间国际斗争中被泄密的德国录音事件，可算现实例证之一。 战争，除了保家卫国的正义战争，从古至今都不值得推崇，如作者所说：在那里，人类仍在屈辱地死去。 闲话不多讲，还是回到所谈论的小说上来吧。 战争导致了纽约市的这十五位医学泰斗各奔西东，多半的人穿上了军装，于是神秘的“X俱乐部”被迫解散，前成员们就没了保守秘密的义务。 原来，这些医学泰斗当初聚会谈论的都是他们的“杀人”经历。所谓“杀人经历”，换个比较好理解的表达就是医生因为自己的误诊而导致病人死亡的案例。 误诊，大概是每个从业医生都难以避免的事情吧，只不过不是每一次误诊都能被患者及家属发现。 毕竟谁也不是神，只要是人，就有出错的时候。 医生也不例外。 正如一些心理咨询师要定期聚会以倾倒自己在工作中接收到的心理垃圾一样，前十四位X俱乐部成员本是在俱乐部中通过讲述自己的“杀人案例”来缓解精神压力。 有一天，一位年轻的新成员通过介绍加入其中，当然这第十五位俱乐部成员也要讲述自己的“杀人案例”。 读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心情压抑，有所苦闷。 在这位年轻医生讲述的过程中，另十四位同行毫无顾忌地踊跃发言，在自己丰富的医学知识以及丰富的医学经验基础上对这个病例提出了各种看法，最后十五个人用排除法得出了统一的意见。 反转来了。 新加入俱乐部的年轻医生所讲自己“杀人案例”中的病人还活着，他不是“杀人”后来宣泄压抑的情绪，而是寻求救人的有效治疗方案。 十四位同行跟着他去了手术室，此刻，“当他们面对生与死的问题时，一双双惺忪红肿的眼睛仿佛都写满了伟大与美丽”。 当病人误吞的鱼骨被取出后，医学专家们的幸福感和成就感无以名状。 病人得救了。 看到这里，我想这不就是医生会诊带来的成功治疗案例吗？ 最初那十四位医学专家，与其弄个神秘的“X俱乐部”宣泄压抑的情绪，不如在遇见拿不准的病例时请教同行，会诊讨论。 普通人要注意，看病时遇见疑惑的问题，不要只信一个医院，不要只信一个医生，治病这事儿，有时候需要集思广益，必要时可以主动去申请会诊。 毕竟每个医生、每家医院都有其难以避免的局限性。 小说的作者以第一人称“我”把这起医学成功案例与战争联系起来，小说的结尾引人深思： “三星期后，那位黑人诗人彻底恢复了。休谟讲述的故事到此为止，晚餐也早已用完。当我们一起走上因战争变得昏暗的纽约街头时，夜色已深。望向报亭摆出的各类报刊，不同的唯有标题的字号。为了向杀戮的规模致敬，标题的字号也越来越大了。 看着那些标题时，尸横遍野的战场光景浮现在眼前。但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也出现了另一幅画面——画面中包含着对美好世界的希冀。那正是十五位著名且博学的英雄在医院的手术室为拯救误食鱼骨的黑人少年而英勇作战的一幕。” 同样是人，为杀戮而“英勇作战”与为救人而“英勇作战”是背道而驰的两种“英勇”。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无法赞美前一种“英勇”。 最为震撼人心的是，2024年2月，出身于军人世家的美国军人亚伦·布什内尔，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以色列驻美大使馆门前为抗议种族灭绝行为而自焚身亡。要知道，他并没有身处战场参与任何杀戮行为。 这位年轻的美国军人英勇地杀死了自己，是为了唤醒更多充当战争棋子的人停止帮凶行为，是为了阻止发生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的滥杀无辜甚至是种族灭绝行为。 这位美国军人，死得伟大。并不鼓励自杀，然而唯有像亚伦·布什内尔这样充满真正的人道主义情怀的人，才是美国的希望，也是人类的希望所在。 看过德国电影《我们的父辈》，这部电影让人不由不对害人害己的侵略战争产生深深的厌恶之情。 不料西方的反战电影拍了那么多，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以杀戮、灭绝为目的战争却依然存在。 无论如何，执政者是为了人民的生活更美好还是为了擭取自己所处阶层的更多利益而执政，都是有着天壤之别。 幸好老天有眼，自古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作为远远在网上观望当下正发生战争的地方的和平国家的一介草民，我一度感到困惑不已，一度对这个世界充满消极情绪。 然而当我读了《十五个杀人犯的奇迹》后，心里居然有了暖意，仿佛有阳光透进心底，驱散了对人类文明发展备感失望的阴霾。 我们看到恶的时候还要看到善的必然存在——恶充满了破坏力，善充满了建设力。假如这个世界是恶意当道，世界早就被毁灭了，而今我们生活的世界还在，就是因为邪不压正，就是因为还有正气，还有善意。 是的，我们永远不要放弃对美好世界的希冀，并且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中作出相应的努力。尽管我只能写下这一篇微不足道的读书感悟的文章，也是在为世界上能多一份希冀而尽了心力。 高英写于2024年3月28日，二月十九，周三午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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