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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春天的第一场盛宴 考其全||山东 岁月的长河浩浩荡荡，自古而来，向前奔腾，永无止息。曾经的一些美丽的浪花，惊艳一瞬，稍纵即逝 ，湮没在悠长的时光流中。可那美好的一瞬虽然短暂，却永远定格在记忆的长河里，成为永恒。让我们随着时光，回溯到那个遥远的年代，追寻一朵盛开在春天的奇葩，一场在乡村里举行的春天的第一场盛宴一一翻湾。 一年之计在于春。开春了，阳光明媚，万物始萌。那些纯粹靠种地为生的农民，猫了一冬，为一年的生计，也开始走出家门活跃起来。而翻湾曾是这个季节农村常有的事。让我们把思绪拉回到五十多年前，再回味一下那热火朝天的情景。 所谓翻湾，顾名思义，就是清理湾塘的淤泥，把淤泥翻到岸边上，以备用作肥料。那时候，农村还是以生产队为单位的集体农业经济，每个村庄都有几个蓄水平塘，分布在村庄四周，我们俗称＂湾”。湾是人工挖掘的，大小不一，最小的也有千多平方。形状也没有统一的标准，大多根据周围民居情况随势而成。靠近民居的岸边大多用石头垒成坚固整齐的堤坝，而靠近道路比较宽敞的一边则是不加整理的土堤。湾也不怎么深，基本上不超过五米。那个年代雨水多，湾里一年四季不干涸。 夏天雨季来临，一场酣畅淋漓的瓢泼大雨下来，地面上，雨水裹挟着泥沙汇成一道道小溪流进湾里，湾里的水总是满满的，浑黄而明亮，掩映在岸边茂盛的柳树下。这水湾，这岸边宽敞的柳荫成了大人孩子聚集休闲娱乐的天堂！冬天虽然是枯水期，湾也很少干涸，严酷的寒冬将半湾的水封冻成一面厚重溜滑的冰镜，孩子们就在上面打出溜滑，打陀螺，成了静寂的冬天里一道热闹的风景！有水就有灵气，水湾的春夏秋冬都带给我们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体验，不一样的快乐，丰盈了我们的孩童时光。 而翻湾，作为一个特殊的场景，更是深刻地留在我们的记忆中。那时候的冬天是寒冷而静寂的，尤其在农村，生产队基本没有什么农活要派，社员们大多猫在家中干点自己的家务活，直到热闹的春节。可春节是短暂的，她总是在孩子们恋恋不舍的眼光中，渐渐地远去了，大地又回归了静寂，可这种静寂已经不同于冬天的静寂了！阳光灿烂了，天空湛蓝了，春风温煦了！树呀，草呀虽然还看不出芽苞的萌发，但空气中已经嗅到了生命活跃的气息！湾里的水也解冻了，清澈浅碧，岸边水浅的地方，成群结队的小鱼儿在阳光投射的水底下欢快地往来戏游！就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游走在街头巷尾，突然听到了从不远处湾的方向传来抽水机的轰鸣，有小伙伴兴奋地传喊：＂翻湾了！翻湾了！”小孩子们奔走相告，从四面八方陆续赶到湾边看光景。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手拿铁锨的青壮劳力，三三两两正在交头接耳地交谈着，青年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中年人抽着旱烟气定神闲，村里的领导在人群里来往穿梭，似乎在安排着什么，作着开挖前的准备和部置，紧张又从容，那说一不二的领导气质让我们万分羡慕而敬畏！开挖前要先把湾里的水抽干灌溉农田。 冬天的湾里本来水就不多了，随着抽水机的轰鸣，湾里的水逐渐减少，不多会儿，就露出了凹凸不平的湾底，只剩下几个大小不一的水坑还有水，水正沿着湾底的小水沟向抽水机放笼头的水坑处流淌，流动的水波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惊慌失措的小鱼儿在水里东窜西躲。还有那浅水洼中的鲫鱼，似乎已经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不断地蹦跳挣扎，雪白的肚皮黝黑的背在阳光下闪烁着油亮的光。尺把长的鲤鱼也露出来了，鱼鳃一开一合，厚重的鱼尾用力地拍打着泥水。岸上的大人小孩欣喜地看着这些曾经隐藏在冰水下不可触摸，而今曝露在眼皮底下活蹦乱跳的尤物，真切地感受到活跃的春天已经来临了！有些沉不住气的大人，已经穿着雨靴，下到湾底，用铁锨去捞那搁浅的鱼，三番两次地拨弄，终于弄到岸边，引起人们的一阵阵笑叹和围观。水终于抽干了，干部一声令下，大人们便争先恐后地下到湾底，一字排开，有条不紊地用铁锨往岸上撩淤泥。淤泥是青黑色的，散发着水腥味，并不令人厌闻，反而让人感到新鲜。 随着大量湾泥排满岸边，湾周围弥漫着这种水腥的气息，噢，这春天透着生命的气息，流淌进人们的身体里，永志不忘！湾泥是极好的肥料，晾干以后就会运到地里，纯粹的无公害有机肥料。泥里还有一种宝贝，那就是水中人参泥鳅，可惜，那时人们并不知道它的营养价值，也许是它的样貌令人生畏吧，也许是人们嫌它生长在肮脏的环境中吧，总之，不像鱼那样叫人稀罕，很少有人拿来做着吃！水抽干的时候，人们看到搁浅的鱼，而泥鳅早就钻进泥里不见了踪影，随着湾泥被人们的铁锨被撩到岸上，泥鳅无处藏身，这才蜷曲盘缠显露踪迹。人们争着去捞鱼抢鱼，而泥鳅少有人问津。 有一年翻湾的时候，母亲把人们都不要的泥鳅弄回家，洗净后先用盐卤了卤，然后煎了吃，味道极鲜美！那是我第一次吃，觉得比鱼好吃多了！中午了，各家各户把抢到的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鱼拿回家或煎或炖，伴随着袅袅的炊烟，村庄里弥漫着做鱼的清香，就像过节一样，这种味道虽然已经断了五十多年了，但从没有在生命的味蕾中淡漠消失，相信以后，也永不会消失。 翻湾，清走沉积的淤泥，迎接新的一年新的活水，也是吹响新的一年奋斗的号角，号召人们踏上新的希望的征程！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考其全，男，笔名：秋潭明月。汉族，山东青岛人，教育工作者，爱好文学，喜欢写作，有数十篇文章发表获奖。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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