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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子​:仙游老君山

 杏坛归客 2024-03-29 发布于山东

仙游老君山

【江苏】幽子

我从红尘中来,跋山涉水不知因何缘由?

是峻峭的山峰,还是嶙峋的怪石,让我风餐露宿?

是十里的画屏,还是苍茫的云海,令我朝思暮想?

是想邂逅山神?亦或拜谒老君?以期仙人点化?

我来到了这里,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不解,听晨钟催暮鼓,看奇山纳劲松。

八百里伏牛山脉,托举着两千年道教圣地——老君山,我顶礼膜拜,不危2217米的海拔。

风,吹斜了碧树;云,遮没了山尖。远古的传说,在山涧里回荡。骑着青牛的智者,从灵宝函谷关里缓缓而出,只留下洋洋洒洒五千字的真言。

它穿越光阴的隧道,凝聚成一部沉重的典籍——《道德经》,让人数千年来咀嚼不透。

喀斯特地貌的溶洞,是名符其实的“老君洞”。千姿百态的石钟乳、石笋、石幔、石柱,模拟着系牛柏、炼丹炉;生动着豆腐坊、圣君榻;刻画着天门、仙塔、青牛......

一切的一切,都标榜着道家始祖在此归隐的痕迹。

时间定格在2500年前的那个农历三月二十三,修仙于此的李耳,终于功德圆满、修正成果,玉皇大帝亲驾相迎,并与之切磋仙道。

老君庙、玉皇殿,召示着中华道教的庄严、辉煌。

那擎着笏板的道长,是在朝圣还是在敬告?

那执着塵拂的真人,是在清修还是在证道?

那敲着木鱼的羽士,是在诵经还是在祝祷?

役使神灵的令牌、驱妖降魔的桃剑、超度亡灵的经幡,只是影视的画面。

人形的巨石,俨然端坐的老子,他面向群山,伸长手臂,声似钟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揽泰山之雄伟、聚华山之险峻、拥峨眉之壮观、媲庐山之朦胧。“景室山”名不虚传。

这座明万历年间御封的“天下名山”,如同一座世外仙山。

亭台楼阁星罗棋布,庙宇道观绿瓦青烟。

日出、云海、奇峰、秀水、幽潭、古木交相辉映。

它是“华夏绿色心脏”,它是“世界地质奇观”。

诗画的长廊,是自然的造化;滑脱的峰林,是上亿年地球板块碰撞的气象。

一块块岩石演化着:撞击、挤压、断裂、离散;构造着纠缠、增生、聚合、爆发;

风吹雨淋、雷劈火烧、霜打雾侵,揉搓出雄 、险、奇、秀,堆叠成今日的模样。

似野马扬鬃、如群龙戏珠、恰仙子翩飞、犹孩童嬉闹、若情侣和鸣、像老者沉思......

千峰竞秀,怪石嵯峨。

隐隐绰绰的山顶,盘旋着云雾,让山体时隐时现,混沌一片;使山峦飘渺朦胧,玄妙无穷。

蓦然,烟雾笼罩,难辨东西,鸟鸣唧唧,别无它音,天地山川都消失在一片蒸腾的雾霭之中。

夕阳西下,山峰如海中的孤岛,浩瀚的云海,汹涌澎湃,俄顷,云海散去,一片湛蓝。

云是虚无的,它无迹可寻,又似有踪可察,它存在于无形,包罗于万象,不正诠释着“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的意境?

黄河和长江在此短暂的相晤,山南水流丹江、入长江,山北水走伊河、汇黄河。

攀越着分水岭,便看到道观群的金顶,五母金殿、亮宝台、玉皇顶是它的亮点。

抓着锁链、爬着山梯,风声厉厉、水声淙淙。

古朴凝重的铁顶,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庙宇,光彩夺目。

悬挂的楹联道出了太上老君开宗立教的思想:“山卧青牛紫气东来三万里,法宗大道函关初度五千言。”

突峰悬崖,隐现云表,石柱、铁瓦、丹井犹存,药灶、丹炉遗迹尚在。

炼丹炉里可曾有长生不老的丹药?老君山下可曾有唐僧师徒取经的行踪?仙女湖里可曾有沐浴留连的神仙?老君山腰可曾有天狗吐下的核仁?仙人洞里可曾有轩辕问道的典故?

手托宝葫,笑看众生的神像,面如朗月,“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它是“祖庭”和“道源”的主人。

熙攘的信众,络绎不绝;炽盛的香火,弥漫不散。

台阶登云梯,脚下生层云,一入南天门,万里无纤尘。

极目远眺,南览武当山峰,北望栾川大地。秦阙的壮丽、楚地的风光、龙门的壮阔、少林的肃穆,都凝成脚下的云蒸霞蔚。

金顶之上,静观风起云涌,坐视流云飞渡;龙吟阁里,倾听瀑布溪流,蛙鸣鹤唳。

一袭青袍的他,长须冉冉,目光深远。苍山如海,近岭若黛,他化成巍巍老君山一朵飘飘忽忽的青云。

山高林密,人迹罕至;花繁叶茂,清泉飞溅。

追梦谷里深邃清幽,飞瀑与清泉交织、幽潭与溪流缠绕。那明末的太子朱慈烺在哪一个山洞躲避?

茂林修竹、奇花异草,这是原始的生态,人间的仙境。以静制动,点化为石,河谷卵石皆有生命。

寨沟的村落里,有滚缸的习俗,跑旱船、踩高跷、扭秧歌。

头戴官帽的老爷右手酒壶左手鸭,不到三岁的童子在高空滚动着大缸。

不论是鸭子还是水缸、米缸,都是民间的“抬阁”,奇特的风俗祈祷着风调雨顺,喻示着稻谷满仓。

这真是一山分两坡,南北大不同。富含水源的南坡,金顶霞光,云海蒸腾;缺地少水的北坡,求风祈雨,唯愿太平。

“背山工”的竹篓里,有蔬菜、水果,还有日用品,丁字形的拐棍,是依杖也是支撑,横着放篓,竖着助身。

秤钩不碎,色泽金黄的“黄金糕”,不是普通的豆腐,因为它点腐的不是卤水、不是石膏,而是山顶的一眼清泉。

珍珠滩里的泉水潺湲不绝。

低洼处,聚结成潭;高峻处,悬而成瀑。

身旁、脚下,清清的泉水涓涓地流淌。它越过山涧、跨过怪石,闪过银练、泛过涟漪,涤过草儿、吻过花儿,叮叮咚咚,流向远方。

平湖、水坝、善池、沟渠,都是它栖息的处所,它时而湍急,时而平静,湍急如咆哮的巨龙,平静似温柔的处子。

“上善若水......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清澈透明的水,陡然净化了我的灵魂。

凝眸:潭、溪、瀑、涧,各具风格;花、鸟、虫、鱼,各有其灵;峰、林、谷、壑,各有特色。

一丛草甸、一片密林、一条小溪、一眼清泉,天地造化,安然恬适。阴、阳、生、死、善、恶、美、丑、虚、实、有、无,顺应自然,一切随缘。

山有山的博大,水有水的轻柔,树有树的曲直,年分四季春夏秋冬,地有诸方东西南北。人呢?一个模子岂不单调无趣。作文,也不能千篇一律。

也许这就是宇宙的定律。道家崇尚自由,山水蕴含自由,法无定法,太极无极。

忽然觉得,老君山,就是老子的化身。

他身披锦袍、头顶玉冠;他一手执经、一指向天;他须眉白发,音如天籁,“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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