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情的美酒刚沾唇（12） 他瞟了我一眼，看我毫无表情，边走边唠叨。“瘦马驹，你是没见着哇，我刚见她时，她好瘦呀，皮肤全是蚊子叮的大包，搔烂了,流着血水，头上有疮，手臂上都是树枝子划破的血口子，她疼得直哆嗦，因为怕我，抖的象一只小老鼠，我哄她，给她野花，给她饭吃，和她一块儿玩，采来草药治她的伤，把衣服脱下给她穿，整整一个月，她才渐渐不怕我了，敢冲我笑了，一见我就要笑，笑的又美又甜，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冲我这样笑过呢” 他动情地笑了，有点酒醉的微醺得意，幸运，也有点破题儿第一遭的羞涩。 “她吃胖了，变好看了，我这才发现他是个很不赖的女人呢!我想和她结婚，问过她了，她不懂，一味地笑，她笑的才美呢，才甜呢，她笑是因为她愿意我做她的男人，对不对?昨天夜里,我和她商量过了,请你当证明人，我们要结婚1嗯哪，我票大脖子也不傻，要有个证明人呢!省得到时候人们说，票大脖子不正派，偷人家的姑娘做老婆，是个黑人!我不丢那人，你是我的好弟兄，有你他们就不敢瞎说八道了!瘦马驹，你愿意吗?” “我一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有人寻上门来，那就麻烦了……” “哈哈，你怕啥，她是个野人，谁也不会寻上门来的!”他强笑着，大声说。 “野人?.要真是野人，该送到北京去研究研究!” “没错儿，是野人!”他坚持道。 “那好吧，我们回到楼上，马上给场部打电话，告诉人们说，跑马林场的票大脖子捕住了一个野人，货真价实的野人，还是个女野人，肯定会轰动整个世界!” 他呆了呆，被我弄得没了主意。这时，我们已走回瞭望楼。我进了小楼，便抓起了包着红绸子的老式电话机，握住摇把要通话。 “瘦马驹，”他声音发沙地叫了一声。 我停住手，冷冷地盯着他，说，“票哥，我知道她不是野人，你为什么要撒谎?” “好吧，你别打电话，我全告诉你。”他痛苦地说着，一屁股坐下。 我放下电话，走近他对面坐下。 “嗯哪，你猜对了，她不是个野人!”他用低的听不见的声音说，“她是个傻子，是个象孩童似的傻子，我试过了，她顶多只有五、六岁孩子的聪明，根本不象个大人……”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是你拐来的吧?”“娘的。”他暴跳如雷，冲我杨起小缸子大小的拳头，咆哮道:“我票大脖子死了也不会干那种事，你太小看人了!" 我放下了悬着的心，道，“我相信你，票哥,你说下去!” “我没有撒谎，我讲的都是实话，遇到她时她正在跳方块，就是小女孩爱玩的那种，用一条腿在粉笔画的方块里跳……我猜，她准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在森林里迷了路，起先我想等她好点几送她回家，可后来，我，我……我想和她结婚，就说她是个野人，我害怕她家里的人来了，把她抢走……我希望她是个野人……瘦马驹，你要帮帮我，我不能没有她呀!” 他，这个粗壮的山地汉子，竟象根橡树棍子似的，叶呸在我面前脆下，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泪流满面，胡须密布的嘴巴哆嗦着。 我被感动了，被深深地感动了，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竟然发潮了。 “起来，起来，票哥，什么时候瘦马驹说过不帮助你，行了，全包在我身上!” 贞娜，你无法想象，票哥是多么地感激我。可你也应该明白，要让这个年纪有三十岁，智力只有 五、六岁孩童的傻女人和票哥结合，也并不那么容易。首先，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个傻女人的来历。为此,我特意赶回场部，找来几个月前的旧报纸，逐日查阅,终于查到了这样一则寻人启事。 “寻左芸香，女，29岁，汉族。因在六岁时息病致傻，行为表现如五、六岁的小女孩，惧生人，爱傻笑。身高一米六八，偏瘦，左腮有黑痣，于六月二十日走失，至今未归。如有知其下落者请告西小城五十六号左天雄，定有重谢。” 西小城位于跑马林场一百里处，是一个朝汉混居的小镇。寻人启事是七月三十日发出，距今已有两个月了。也就是说，她在森林中游荡了一个月，才遇到了票哥，难怪会象野人。我敢说，要不遇到票哥，她也许已经倒毙或丧身于野兽的爪牙下了。 贞娜，也许你已猜到我要说什么。我们人类从童年时代，经历了漫长的演变，发展到今天这般模样，有多么不容易，至今人类已经长大成人，怕有三十岁了。身材发育和智力是应该成正比的，可是，我们人类当中，也有从五、六岁就患智力阻滞症的人，就象这个傻女人一样，身体发育是正常的，而智力却停留在儿童时代。 我要说:只有智力停留在幼年时期的人，才会天真到要归回大森林中当野人!而这样的人，只能是个傻子，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干!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