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藕的第346篇涂鸦 竟然断更了。 在旅途,在生病,在别离,在困顿,都没有超过预定周期更新的公号。 在这倏忽到来的缭乱春日里,更文的事竟然被完完全全浑忘了。 在平稳滑行的高速铁路上敲打键盘,也是独一份的体验。 回家路上去超市购买一些食物和日用品,零零碎碎居然也好大一堆。大部分装进背包里,剩下几件抱在怀里回家。 进门的时候,照例扬声说,我回来了,并不管四壁间有没有回应。 承认过了这久,在某些时刻也会有过往的情境蓦然闪回。 比如有人在门口接过换鞋时无处安放的物品包袋,并不言声。 那些琐碎平常的应承,不构成幸福本身,却产生与春夜洒落月光相似的清淡安然。 可能,是因为之前在店里做头发护理时,护理师说起近来发生在她生活中的变故。 养育两个孩子的十年婚姻,丈夫忽然决然表示一定要分手,怎样沟通挽留总是无果,对方铁了心说再不能忍受她的负能量,要速度解决这段关系。 “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不爱了。”男子的话如此决绝,令妻子错愕之余无法接受。 他急于在正在逼近的中年开启另一种理想生活。 但若是仅仅寄望于换一名伴侣,却没有任何自省与改变,在我看来仍然只是愿望而已。 这一切令女护理师很是伤怀,她说自己这一个月来几乎夜夜辗转反侧,尝试沟通和挽回都毫无起色。 最后她母亲劝她,算了,人家都这样了,再拖也没意思。 朴素的道理,她并不是不明白。但想到按照老家的规矩,从此作为离异的女儿不能在家度过除夕,想到与一双孩子往后更是聚少离多,想到人生半途再想觅到知心人诸多不易,甚至想到如果再嫁来不来得及以及要不要再生育的问题,想象自己未来的凄楚境况她还是会多少次悲从中来。 她的恐惧和担心,如见明镜中的反射,清楚真切。 劝她,不用想这么多这么远,未来只是现在日子的积攒。只要如今过好每一天,未来不会太坏。 说到她后来渐渐展颜,眼眸中重现光芒。 然而在自己回家踏进门的这一刻,发现她之前的伤怀还是少许悄悄尾随了一段。 谁的生命中不曾有低落时刻,哪一次重生里没有裂痕。 正是所有的生灭迁延成生活本身。 我们都是没有退路的人。 决定去另一个城市探望少年。 为此确认工作安排,自己的和相关同事的,所有即将到期的任务都需要提前处理完毕。虽然是不能再短的旅程,也隐隐感受到一些不知所谓的忐忑。 父母的安好,行程落脚,出门前要料理的家务,待完成的工作,少年的课程安排,目的地的天气,行李里有没有遗漏必要物品,一直到独自返程时可能经历的别离苦楚规整行李箱时的寂寥心情。笑自己,跟女护理师的忧虑其实并无本质区别,全是各种妄想分别杞人忧天。 想起那天朋友喝过一些酒之后打来电话的吐露。 他说,他明明是喜欢她的,然而又一直无法付诸行动。顾虑的因素包括外界的流言,朋友的看法,投入之后可能的辛苦,也许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这一切让他屡屡裹足不前。 成年人的每一个决定,都要牵动许许多多。 无论是一场远行,还是一段关系。 有时除了纵身一跃,并没有更完美的行动方案。 纯粹与干净的情感是如此难得一见,投身与否都有充分的理由。 没有什么说辞可以作为劝慰。 只觉得,如果心中仍有少年时的纯真情怀,无论是浮现还是潜藏,都是美的。 像旅途中见到的一轮浑圆落日。 用心去凝视就是最好的珍惜。 看坂本龙一的传记,书名叫《我还能看到多少次满月升起》。 这个书名来自于坂本龙一曾经为之配乐的贝托鲁奇的作品《遮蔽的天空》。 在这部电影的结尾,有一段段箴言般的独白:“因为不知死何时将至,我们仍将生命视为无穷无尽、取之不竭的源泉。然而,一生所遇之事也许就只发生那么几次。曾经左右过我们人生的童年回忆浮现在心头的时刻还能有多少次呢?也许还能有四五次。目睹满月升起的时刻又还能有多少次呢?或许最多还能有二十次。但人们总是深信这些机会将无穷无尽。” 我们所在的三维世界中,时间依然是以我们所感知得到的线性的方式徐徐经过。个体的生命并不是绵延不绝的,恰恰相反,他们总是如同过隙白驹转瞬即逝。等意识到的时候那些青春韶华早就好似被剪辑截断,徒留叹息。 和少年走在异乡的滨水步道上,看着落日余晖把江面染成金黄闪亮,听他难得的长篇叙述,在他年轻的生命里遭遇的困惑和思索。告诉他,活得尽兴就好,经历过的无论当时觉得好坏对错,日后会发现都是有用的人生资粮。我们所见的那些成功的人,是因为他们直到成功时才被看见,也一定面对过数不清的困顿挫败,只是始终选择再次起航。 一天劳顿,略早就寝。醒来发现少年仍然注视着亮屏的手机。 又是一番长谈。虽然拼命输出为人母的语重心长,但心中也很分明,他已长大,到了把代管的这段人生交还他自己手中的时候,听与不听在于他有没有真正进入对人生意义的追寻。 纵有一颗热切的心,也不可能唤醒沉睡的肉身和心灵。太多人直到年老,依然执迷于重蹈痛苦的覆辙不愿对一直以来的人生修改哪怕非常细微的设置,尝试获得不同的结果。因循又因循。 也需对自己提醒再提醒。 旅途不长,人生太短。 图片来自电影《那夜我们行向彼方》 一切看似很糟糕 一切看似很玄妙 去看看,总是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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