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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中将郑维山纪实

 兰州家长 2024-04-01 发布于福建

近日,记者采访了开国中将郑维山之子郑敬,和他一起重温了郑维山将军抗战时期的传奇故事。

 《快马加鞭未下鞍——铁血战将郑维山的传奇人生》这部长篇人物传记,以饱满的情感、小说的手法、散文的语言,艺术而又真实地再现了郑维山将军身经百战、波澜壮阔的人生画卷。

革命前辈郑维山是我军优秀军事指挥员、高级将领,一生征战无数,九死一生,被后人尊称为“铁血战将”“霹雳战将”。他1915年出生于河南省新县,13岁参加革命,15岁加入中国共产党,18岁担任红9军第27师政治委员,长征中率部攻如猛虎,屡立奇功。新中国成立后,曾担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20兵团代司令员,北京军区司令员、兰州军区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中将军衔。

1936年,红四军河西部队也就是西路军,奉命渡过黄河在河西建立一起革命根据地,之后再从河西走廊一直前往西方向前进,而郑维山将军此刻正在这支队伍里一起前进。

可是这个时间点上,蒋介石已经与臭名昭著的马家军谋划在了一起,这对于战士们的这场行动并不是什么好事,而马家军这伙人更不是什么好人。

蒋介石的部队大家都是知道的,而马家军这个队伍,从名字上也能看出来这算是一支私家军队,他们的起源是清末时期的“马占鳌”打造出来的一支私人军队,等到了民国就已经是传到了后代“马步芳”的手里。

平日里他们占据着甘肃、宁夏等地区为祸作乱,干的都是烧杀掠夺,鱼肉百姓的勾当,由于清末之后的中国派系混乱,军阀耸立没有人顾得上这群无恶不作的匪徒,也就给了他们非常多的发展时间。

等传到马步芳的手里,这伙人马已经形成了非常完整的部队,足足有数十万余人的精兵,他们各个都是膘肥体壮、擅长打架斗殴的悍匪,而手上拿着的都是靠搜刮民脂民膏换成的精良武器,且大部分都是骑兵队伍,在河西走廊的开阔地带上可谓是一支不折不扣的“铁骑军”。

而这次蒋介石苟同马家军就是为了围剿我军部队,等到11月时我军已经来到了古浪县城,为首的马步芳,马上带着大部队开始对我军的多方面围剿,此战非常惨烈。

西路军的战士们刚刚横渡黄河,长途奔波的来到此地,就遭到了马步芳的袭击,战斗打响的开始我军没能占到优势,不过战士们都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马上与之开始了激战。

马家军仗着人数、装备、以及胯下优良的战马,在这种开阔平原非常占优势,即便是这样,西路军的战士们硬是坚持了一周的战斗,可惜代价也是不小的,两万一千余人,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大半,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余人。

而此刻,这场与马家军的战斗才是第一场首战,双方之间的战斗还未结束,西路军虽说是暂时的击退了马家军,但是任务还未完成,剩下的西路军仍然冒着危险继续前进。

在之后西路军的战士们在陕北地区多次与马家军发生了战斗,双方人马从11月开始到到了来年2月份,此刻也是进入到了战局的关键时期,在西路军准备往东方向收缩兵力时,马步芳集结了7万余人马对战士们开始围追堵截。

这场战斗一共打了40天,西路军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土地,到处都是血腥味,大队伍都被冲散了,只剩下了3000余人分成小队伍得以生存,两万一千人的队伍近乎全军覆没。

郑维山带着20多名战士从战场上突围,可是马家军的追兵在后面可是紧追不舍,在最后一刻郑维山还是选择了与马家军战斗,可惜却被子弹滑过了脑袋不幸负伤,最终郑维山将军被一名好心的老乡给救下,老乡把他藏在了一处山洞中才得以逃生。

而剩下的战士们却是没那么好运了,更多的是被马家军给斩去了脑袋,被拿回去领功请赏去了,看着曾经的昔日好友,手足兄弟就这样被敌人给夺取生命,郑维山恨不得死的是自己,恨不得冲出去为多年好友们报仇,最终还是被理智给压了下去,而这也就成为了一生中最为心痛之处。西路军对战马家军的战斗,成为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滑铁卢,经过老乡的救治之后,郑维山没有灰心,没有绝望,只要活下去他就能盼到为战士们报仇的机会。为了能尽快报仇,郑维山扮成了乞丐,一路乞讨找到了红军在延安的队伍,找到了家。

品读郑老将军的传奇故事,仿佛穿越时空,把我们带入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当政委后的第一仗——夜袭陇南五里墩,打垮敌4个团,俘敌300余人,杀出了威风,部队传颂“新来的政委是个胆子特别大的猛将”;他又先后到30军89师和红四方面军的主力88师任政委,率部在黄猫哑战斗中歼敌14000人;他率“夜老虎团”夜袭二郎山,全歼川军“王老虎旅”,使88师形成了“近、快、猛、狠”的战斗作风;在抗美援朝金城反击战中实施大潜伏战术,更是郑维山血性十足的体现。他指挥3500多名步兵,几百门大炮,在敌人的眼皮底下潜伏长达20多个小时,一旦被发现,将遭受全军覆没的危险。战斗打响后,突击部队仅用1小时10分钟便歼敌1个团大部,成为我军防御作战以来一次歼敌1个团大部的成功范例。

毛泽东给予郑维山高度评价,称“南有许世友,北有郑维山,两位都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郑老将军从一名红军战士成长为一名高级指挥员,作为战将的他血性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示,一生都把卫国杀敌作为人生最高追求。

有人说,战将之所以成为战将,靠的就是他们的血性和充沛盈溢的战斗精神。郑老将军后来回忆说:“那时就是胆大,不怕死。”人的血性有先天的成分,也有后天的因素。作为军人来讲,只有经历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才能更好地锤炼出血性。率兵之法,练胆为先。毛泽东同志曾形象地说,抗美援朝战争中美国人钢多气少,而我们钢少气多。现代战争是信息化程度很高的诸军兵种一体化联合作战,对官兵的精神、意志、心理和作风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需要更强的血性和胆量作支撑。战争的颜色是红的,军人的职业是打仗,作为军人,没有血性虎气,何谈战场上英勇杀敌?

血性需要唤醒,血性需要点燃。新形势下,国内外形势正发生深刻变化,强权政治野心膨胀,恐怖主义危机四伏,领土纷争层出不穷,分裂活动异常猖獗,斗争形势变得日趋复杂。我们享受着前辈威名的庇荫,肩负着能打胜仗的重任。培养血性,就要汲取先辈的英雄豪气,传承红色基因、铸就铮铮铁骨,把血性注入每一个细胞,流进每一条血管,不仅要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更要有“刀砍折了抡拳头,胳膊断了用牙咬”的英雄气魄,厉兵秣马精战备,扎实做好军事斗争准备,随时听从党中央、中央军委召唤,做到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

“战虽有阵,勇为本焉。”郑老将军一生披荆斩棘,征战无数,敢于冲锋,勇于亮剑。在实现强军梦的路上,我们理应像他那样,衔枚疾驰、跃马扬鞭,义无反顾地向着伟大的强军目标发起冲锋。

  “1938年,父亲从延安抗大毕业,即被派往抗日前线。”郑敬介绍说,“他身经百战,在抗日战场上率领'夜老虎’部队,神出鬼没袭击日伪军,至今仍令人拍手称奇。”

  1942年,日军加紧对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进行分割、清剿、蚕食,唐县、曲阳、行唐、灵寿、平山一线,碉堡林立,“封锁沟”、“封锁墙”连绵不断。抗日军民作战回旋区域不断缩小,地区间作战配合行动受到很多限制,人力、物力、财力都十分困难。

  “当时我父亲担任晋察冀军区第4军分区司令员兼行唐前线指挥部总指挥,根据当时斗争形势和敌我情况,他提出了'夜间游击战’的战法。”郑敬说,“凭着红军时期积累的大量夜战经验,他率领3000多人的教导团积极开展夜战训练。”在郑维山的率领下,部队经常利用夜暗袭击日伪军,打得敌人晕头转向。“夜老虎”威名远扬,令敌人谈“虎”色变。

  “夜老虎”处处发威,让日伪军心神不宁,他们不得不改变策略,由“逐步蚕食”变为“跃进蚕食”。就是改变以往一线平推的作战方式,先选好一个区域,集中兵力、火力,对这一地区分进合击,突然占领,迫使我方抗日部队向外转移,然后分兵合击。

  “日军采用这战术,一次可以向前推进15至20公里,这让父亲很是着急。”郑敬拿出一张老地图,一边比划一边向记者介绍,父亲经过反复侦察,决定采用“跳跃进攻、夺点逼面”的战术予以应对,先集中力量打击敌重要据点,拔除敌“跳跃蚕食”的基地和跳板,然后再各个击破。

  “这个战术的核心在于能不能拔下西口头和东寺这两个据点。”郑敬告诉记者,“这两个据点是日军在口头和岔头地区至关重要的支撑点,对扭转敌我对峙形势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父亲决定对这两个目标首先发起进攻。”

  1943年2月3日,接到侦察员报告,驻守西口头据点的日军福井大队连续几天进山“清剿”未归,西口头据点只留下神野中队守备。敏锐的郑维山捕捉到战机,迅速集中精锐力量,准备向西口头据点发起进攻。

  皓月当空,夜静得有些怕人。火炮的怒吼打破了夜空的宁静,潜伏已久的“夜老虎”,如神兵天降一般,向西口头据点发起突然进攻。为迷惑敌人,郑维山还命令两个连,在民兵配合下,同时对刘库池据点的日伪军发动夜袭。周围其他点碉的日伪军搞不清我军真实意图,惧怕被围点打援,不敢贸然出兵增援。“夜老虎”用锋利的牙齿迅速将敌人撕碎,经过6个小时激战,将这个号称“牛刀子”的日军中队全部歼灭。

  西口头据点拔除后,2月6日,郑维山再次调集部队夜袭东寺据点,歼灭日军90多人。由于两个重要支撑点被拔除,其余日军各据点被孤立,郑维山趁热打铁,率部连克郜河西部地区10多个据点,毙伤日伪军200多人,俘敌100多人,铲除汉奸、特务数十名。郜河西部地区的日伪军龟缩在据点不敢轻举妄动,不久便不攻自退。

  “夜老虎”连战皆捷,让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十分恼怒,竟将第110师团长停职查办,调来林芳太郎中将任师团长。

  林芳太郎臭名昭著,更加凶残狡诈。他上任后,加深“封锁沟”,加高“封锁墙”,加修碉堡,派遣大量特务潜入抗日根据地收集关于八路军夜战部队的情报,准备集中优势兵力对“夜老虎”围而歼之。

  “一天清晨,天还没亮,几发炮弹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突然落在上北庄操场上,炸点就在父亲每天早晨出操检查部队时的位置。紧接着,日军便向上北庄发起突然袭击。”说到这里,郑敬提高了嗓音,接着说道:“说来也巧,头天晚上父亲还在上北庄,可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离上北庄西南两公里处的东彩庄。”

  听到炮声,郑维山料定情况有变,立即通知部队动员群众迅速上山。他们前脚刚撤走,日伪军后脚便蜂拥而至。日伪军占领了第4军分区驻守的几个村子后十分得意,他们以为第4军分区的指挥机关就此被消灭,郑维山也被炸死,于是将他屋子里悬挂的《月夜虎啸图》沾上血迹,拍成照片,大肆炫耀“战果”。

  前面是大军压境,后面是无数百姓。郑维山命令第30团抽调骨干在民兵的配合下,以地雷战和游击战消耗日伪军。当夜,军民一起行动,在日伪军可能经过的地方埋上了3000多颗地雷。第二天,日伪军到附近村子“清剿”,地雷接二连三炸响,日伪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

  “从缴获的日军小队长的日记本中,可以看到这样的记录:'地雷战效力很大,当遇到爆炸时多数要骨折,大半要炸死,使我官兵精神上受威胁。尤其是要用担架搬运伤兵,如果有5个受伤,那么就有20个士兵失去战斗力。’”郑敬告诉记者。

  日军进攻不利,锐气受挫,“夜老虎”频频反击,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毙伤日军数百人,缴获枪支100多支,沉重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日伪发动的“跃进蚕食”处处碰壁,最终宣告破产。聂荣臻签发命令,给第4军分区参战部队和民兵以通令嘉奖。

  “赫赫猛将出少年,形似疾风势如电;今晚出动夜老虎,明朝定有捷报传。纵横华北称劲旅,金城一战美胆寒;平生视敌如草芥,豪气冲天斗群顽。”这是著名作家魏巍当年为郑维山题写的诗。

  郑敬感慨地说:“我父亲那一代革命军人,面对强敌,从不认输,把中国军人的血性精神书写到了极致。不说别的,就这一点,就值得我们好好继承。”

郑维山在同党战士的照顾下,重拾信心势必要报被害之仇,但是现在迫在眉睫的是日寇,马家军的仇只能在等一等。

1937年之后,郑维山将军追随者毛主席一路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甚至还和彭老总一起参加了抗美援朝战争,不过抗美援朝是报仇之前的后话了。

时间来到1949年,郑维山等来了报仇的机会,日寇被打炮了,蒋介石被打到台湾了,民族守卫战结束,也就意味着那群匪徒即将迎来末日,毛主席亲自吩咐由彭老总带兵前往剿匪,剿的就是这个马家军!

郑维山得知此次行动之后,他是最激动的,好几次找到彭老总的司令部请命,一定要把主攻任务交给他,彭老总看他这么坚决,就把进攻兰州屏障的窦家山,交给了郑维山。

在领到任务之后,郑维山没有一丝轻敌,精心部署了三个团的兵力,又准备了一万多发炮弹,势必攻下窦家山!

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仅仅用了6个小时就拿下了战斗,打的马家军溃不成军,这场血仇终于让郑维山好受了一些,等战斗结束之后,郑维山在也忍不住这十二年之痛,他独自一人在兰州的城墙上,向着祁连山的方向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放声大哭。

等尘埃落定之后,郑维山就去找彭老总领罪去了,打个窦家山打了一万多发炮弹,彭老总也是十分心疼的,上来就是对郑维山一顿骂“你个败家子,把一野的家底都打光了!”

不过最终还是没处分郑维山,只是让他写了一份检查。

郑维山创造朝鲜战场一大奇迹:三千人的大伏击_朝鲜战场

有人说,战将之所以成为战将,就是靠了他们的胆识。

这话多少有点绝对。战将之所以能够成为战将,是由多种因素决定的,但没有胆识的人绝对不可能成为一员战将,却是大家都公认的。如果讲战将的胆识,抗美援朝战场上金城反击战时郑维山的表现可见一斑。

我们现在看到的地图上的三八线,基本上是一条直线。然而在1952年,这条线并不直,在金城它拐了一个弯,向北凸出了十来公里。因为,在1953年夏季攻势中,郑维山将军率部队把这个弯拉直了。他策划和导演的一场三千多人大潜伏,创造了朝鲜战场上的一个奇迹。

话要从他当二十兵团的代司令员说起——

1952年7月,彭德怀点将郑维山到二十兵团接替回国养病的杨成武,出任代理司令员。这位黑瘦精悍的司令到来的消息很快转遍了二十兵团的各阵地。而他一上任,立刻就看到了敌方据守的金城这块突入我方阵地的、非常刺眼的“楔子”——它宽约二十公里,纵深9公里,且居高临下,在能见度好的天气里,可以将我二十兵团纵深十几公里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楔子不拔,仗不好打。”郑维山对随行的参谋说。

然而,由于政治和军事等诸多方面的原因,这个“楔子”还不可能马上拔除。根据总部的命令,二十兵团用近一年的时间进行防御作战和战术反击。在1952年的秋季攻势中,郑维山指挥部队打得有声有色,两个月歼敌万余人,夺取阵地五十多处。毛泽东称他们的打法为“零敲牛皮糖”,给予极高评价。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城地区的反击作战战机出现了。

志愿军首长遵照中央军委的指示,决定开展1953年夏季攻势。此时,志愿军总部将主要攻击方向和任务交给二十兵团,并将新入朝的五十四军、二十一军调归二十兵团指挥,同时又从九兵团抽调炮兵第七师第二十团、总炮兵预备队第二师第二十九团,交给郑维山指挥,加强二十兵团的作战力量。

于是,郑维山开始排兵布阵——

要打好夏季攻势,就要首先攻占949.2高地和883.7高地等敌人前沿阵地的支撑点。然而这又谈何容易!这几处高地,地势高、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而防守这几个高地的联合国军有两个加强团的兵力,且经营了三年多,他们称之为“密苏里防线”——以美国总统的老家密苏里命名的防线。

郑维山的目光停留在六十军阵地前方那片开阔地,那里长满茂密的灌木和野草,一直延伸到敌军据守阵地的山脚下。春天他来视察时,曾对军里的负责同志说:“要保护好这一带植被,不允许敌人下山接近,发现就打。”六十军组织特等射手,只要敌人一靠近就打,专打敌人的零星人员。

现在是用这片开阔地的时候了。他脑海里形成了一个颇为大胆的行动计划。

1953年5月的一天,郑维山召集作战会议。参加会议的除了二十兵团的各军领导,还有三兵团的司令员,副政委杜义德以及李天佑、李成芳等人。二十兵团作战室大掩蔽部里坐满了人。

郑维山先分析了当前敌我态势,随后端出了他反复思考过的方案。他说,我准备以两个军(二十一军、五十四军)作两翼保障,两个军(六十军、六十七军)正面突击,一个军(六十八军)作总预备队,攻取敌正面两个团的阵地,即883.7高地和949.2高地和十字架山(座首洞南山)以及轿岩阵地。这三点分别位于金城以东、东南,是敌稳固金城地区防御的三个强点。打下这三点,等于砍掉敌三条牛腿,使敌金城地区防御失去平衡,有利于我向纵深发展,扩大战果,为下阶段收复金城地区做准备。

“怎么打?敌我双方主阵地相距最多三公里,中间开阔地相隔。步兵怎么攻击?我看可以把部队提前隐蔽到敌前沿,第二天天黑后发起冲击,当晚完成攻击战斗,至少争取到四五个小时抢修工事,补充弹药,天亮后就可有效地反击敌人的反扑。至于我们潜伏多少人,我测算了一下,至少要三千人。”

郑维山环视了一下开会的人,说:“这不是异想天开,除了我军已做了长期充分的准备外,我看有四个有利条件:首先,刚才说到的几个点,敌人认为他强我弱,不会料到我从这里下手,可以出其不意。其二是,949.2高地和883.7高地陡坡下有一开阔地,在敌人看来,似乎是我不可逾越的天然障碍,但该地树丛茂密,地表植被完好。我可将部队提前潜伏在这里,在进攻接敌冲击的距离和时间上出其不意,战斗打响后直接发起冲击,减少伤亡,节省体力。其三是,六十军已有两条坑道挖在949.2高地和883.7高地的山腿上,可囤积弹药和二梯队。其四是,883.7高地和949.2高地与我阵地前沿之间有一片杂木林,可将炮兵临时发射阵地隐蔽于此,这不仅可增加我炮火射程和准确性,而且由于该区距敌前沿近,不易受到敌纵深炮火的压制,利于发挥我火力。”

郑维山讲完,补充一句:“现在请大家提意见,如果有更好的方案,也请提出来。”

此时,坐有近五十多人的大掩蔽部里鸦雀无声,出现长时间的冷场。这在郑维山预料之中。我志愿军的武器装备非常落后,要同时攻取拥有现代化武器装备的敌两个团的阵地,这是朝鲜战争进入相持阶段近两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大超出了志愿军总部规定的“攻击目标不超过一个营为原则,最好一次攻歼一至两个排到一至两个连”的范围。还有,在既无制空权,又无技术战术保障的条件下,光天化日之下实行三千人大潜伏,在现代条件下的战争中从无此先例。况且,朝鲜战场是当时全世界都在关注的战场,万一这一仗打不好,不仅是生命和财产的损失,还将影响停战谈判的进程,影响到国家和军队的形象。

六十军军长张祖谅站了起来,他说:“支持兵团的作战方案,坚决执行命令,完成兵团交给的攻占883.7高地和949.2高地,歼敌两个团的任务。”他就进攻的方法,使用的兵力、火器,成功的有利条件、不利条件做了客观分析论证,对战斗打响后可能出现的情况及解决的办法,应变措施一一做了说明。他说:“此次作战,主要是出奇制胜,其主要手段是大潜伏。三千多人在敌人手榴弹都能砸到的地方潜伏一夜一天,是敌人连想都不去想,而我们敢想而且能做到。对于这一问题,自从六十军接防以来,我们根据郑司令员的指示,进行了反复摸索演练,先后组织对敌连以下目标反击26次,反击达到全歼守敌的目的,其中有21次采取了大小不同的潜伏手段,班排连营都搞过,时间从几个小时到两昼夜都实施过,全部取得成功。潜伏时使用的兵力,敌我对比基本是11到13。也就是说,此次反击歼敌一个团的目标,我用3500人的兵力,只要潜伏成功就够了。”

张祖谅的话刚落音,六十七军军长邱蔚站起来发言。他同意并支持兵团的作战方案,坚决要求攻打“十字架山”(座首洞南山),完成歼敌一个团的任务。并就具体作战的方法、措施做了简要说明。

自然,郑维山也明显地看出,有人对这个方案是怀疑的。会前有人甚至对他说,新任司令员和政委马上就要上任来了。为了保险起见,这一仗是不是不要再打了。当时志愿军总部正在对高级指挥人员进行轮换调整,上级已和郑维山谈过话,二十兵团将由出任司令员,王平任政治委员。

正在这时,作战室的电话响了,志愿军政委、代司令员邓华来电话,“请郑维山同志接电话。”

郑维山接过电话,就听邓华对郑维山说:“我们考虑了你们的作战计划,我们认为打883.7高地和949.2高地的条件不成熟。我们的意见是不要打,请你们考虑。”

郑维山回答:“我决心已定,错了我负责。”挂断了电话,他一脸严肃地对与会者说:“这一仗一定要打。错了我负责!该杀头就杀我的!”张祖谅说:“我和你共同负责!”郑维山一拍桌子,说:“不要你负责,你只管打你的!”

……

作战方案确定后,郑维山将第一批突击连队的干部请到了兵团司令部。“今天请大家来,先慰问你们!把祖国送来的慰问品发给你们,并请你们把祖国和人民的期望带给每一个战士!”当年参加了那次会议的一位老同志后来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接过郑司令员递给我们的糖果,我们就掂量出这次任务有多么重了。”

接下来是集思广益,官兵一起研究潜伏的技战术,分析可能发生的具体问题及解决办法:吃饭、喝水怎么解决,有人忍不住要咳嗽怎么办,有人要是睡着了打起了呼噜怎么办,大小便怎么办,蚊叮、虫咬怎么办,如何控制敌人,不让其靠近潜伏区,而又不使敌察觉我有意在控制他 ……

一切安排就绪,郑维山亲自坐镇六十军,详细过问每一个细节。 他对张军长说:“三千多人潜伏到敌阵地前沿一天一夜,哪一点想不到,哪一个问题不解决,都可能功亏一篑。”

张祖谅说:“战斗打响时,只要这三千多人能站起来冲锋,胜利就有八九分了。”

6月9日,郑维山来到兵团在龙门山坑道里开设的前进指挥所,这里与六十军前方指挥所相距不到百米,与敌前沿阵地直线距离1200米左右,我军的潜伏区、敌军的前沿阵地均在眼界内。这也是他的特点,每次大战他都设法把自己的指挥位置放在离前沿最近的地方。

到了半夜时分,各突击部队相继报告:六十军五三五团前进指挥所和二营、三营第一梯队6个步兵连、2个机炮连共1537人,在949.2高地前沿潜伏完毕,侦察分队封锁了敌人出入道路;五四二团前进指挥所和5个步兵连,1个机炮连一千余人,进入973高地前沿潜伏完毕;五四三团4个步兵连、1个机炮连一千余人在883.7高地前沿潜伏完毕;五四○团二连在949.2高地西北侧潜伏完毕;一八○师侦察连到达指定位置潜伏完毕。到次日凌晨4时,六十军突击部队两个团部前进指挥所到达指定潜伏位置,15个半步兵连、4个机炮连,约三千七百余人,全部安全进入潜伏区。

太阳出来了,照在隐蔽着三千壮士的那片树棵草丛之上,露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炮兵似是有目标、似是无目标地打着冷炮,这是按计划和规定的信号,每隔一段时间连打几炮,掩护隐蔽在草丛中的战士们翻个身,好活动活动僵硬了的肢体。

在兵团指挥部,军、师指挥所里,指挥官们却个个感到时间太慢太慢……张祖谅不时看表。突然,一八○师报告:“有六七个敌人正往潜伏区走来。”张军长不由往兵团指挥所方向看了一眼,立即回过神儿来,马上命令炮兵:“一炮,最多两炮,一定要把那几个敌人打掉!”

随着炮响,敌人窜了回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此时的郑维山,坐在指挥部里一动不动,直到太阳落山时,他才站了起来。朝鲜半岛,天黑得太晚了,都晚上8点多钟了星星才出现。郑维山抬起手腕,通报自己手表的时间:“现在对表,8点13分20秒。”

8时15分,所有电话、电台、步话机开通……

8点20分,郑维山导演的炮战首先开始。成千上万发炮弹呼啸着倾泻在敌前沿阵地上……几分钟后,我炮火向敌纵深转移,敌军以为我步兵要发起攻击,都钻出了掩蔽部,想利用其坚固野战工事和猛烈的火力将我突击部队阻挡在阵地前沿之外。谁知数分钟后,我炮火又打了回来,来不及钻进坑道的敌军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第三兵团司令许世友,见郑维山如此善用炮火,拿起电话对郑维山说:“好!郑司令员给咱上回锅肉了!”郑维山笑着回答说:“等着吧,今天还有红烧洋鬼子呢!”

话刚落音,炮兵第三次急射开始。刚出现在朝鲜战场不久的苏制“喀秋沙”火箭炮加入战斗,一个集团齐猛射,成千上万条火龙飞向敌军前沿野战工事,山崩地裂,敌人阵地顿时成了一片火海,把半边天空都映红了……潜伏部队的攻击开始了。

此时,郑维山端坐在作战地图前,他在等待部队的消息。按他的计算,发起攻击后的一个半小时内,将夺取敌前沿阵地。但两个小时过去了,除了阵地上手榴弹爆炸声此起彼伏,却没有接到六十军的报告。他不由地看了看作战参谋。

“六十军!请把你们的进展情况报来!”作战参谋对电话吼着,可是几次催问都没有结果。

郑维山抓起电话,找军长张祖谅:“怎么搞的仗才开始就放羊啦!”

“攻击部队都在忙于扩大战果,情况没来得及报上来,派出搜集情况的参谋还没有回来。”张祖谅说,“我们正在搜集情况,综合后立即上报。”

情况很快报上来了。战况令所有的人,包括志愿军总部首长感到兴奋。潜伏突击队共用了70分钟就攻占了预定目标949.2高地、973高地和883.7高地,歼敌二十七团第二营、第三营和师部搜索连等。

此时,一块石头落了地的郑维山,用起了“激将法”。他告诉六十军张军长:“你的对面,是敌人一个军团4个师,还有美一个空军联队,天亮敌人肯定要反扑,告诉部队要做好与敌长时间拼杀的准备。你要是顶不住就早说话,兵团二梯队二○三师和六十三师就配备在你后面。”

张祖谅一听,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在将我的军嘛!他抓起电话,一个师一个团地询问情况,末了都要加上一句:“郑司令说了,我们要是不行,预备队随时可接替我们。”此时,这些久经战阵的师长、团长们谁不明白,攻下敌军阵地用的仅是我们这些潜伏部队,军的预备队和各师预备队都没有派上用场呢!这么漂亮的仗,这么难得的立功机会能有几次,岂能拱手让给兵团二梯队!

果不其然,天亮后,敌军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开始疯狂地反扑。我军依托既得阵地顽强抗击敌人,连续打退了敌十多次冲锋。

中午,张祖谅打来电话,直接找郑维山。郑维山接过电话,就听张祖谅在电话里喊:“郑司令,883.7高地弹药告急,请兵团支援。”郑维山想也没想,就说:“知道了,我想办法给你送!”他清楚张祖谅不遇到特别的困难,是不会求援的。可又怎么送呢?靠人背肩挑不解决问题,用汽车运送又难躲开炮火的攻击。

放下电话,郑维山放眼往前沿阵地望去……天空中,数十架飞机不停地盘旋俯冲着,对我阵地及其周围轮番轰炸扫射;远远的只能看见阵地被冲天腾起的烟雾弥漫包围着,浓烟中火光闪动,爆炸声不绝于耳,道路也被敌机封锁着。敌军企图用占据绝对优势的制空权将我军前沿阵地与后方隔绝开来,断绝我军的供给,以达到反扑夺回丢失的阵地的目的。

郑维山走出掩蔽部,警卫紧跟着他来到存放弹药的坑道。站在坑道口观察了一会儿,他下达了命令:“看到没有,敌人这一批飞机拉起转弯,再飞回来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在坑道里将弹药装好,等敌机要往起拉的时候,10辆车一起冲出去,等敌机再飞回来,我们早上去了。”这一招还真灵,满载弹药的汽车利用敌机两次俯冲攻击的间隔,开足马力冲出坑道,直奔883.7高地。当敌机再转回来时,有9辆车已到达安全地带。

敌军依然投入了强大兵力,不停地向六十军各阵地猛烈地进攻,企图用集中主力轮番进攻的方法夺回被我军占领的阵地。这时,郑维山向右翼的六十七军发出命令:“立即向十字架山发起攻击!火力要猛,动作要快。”六十七军的将士们听着前边激烈的枪炮声,心里早按捺不住了,就等着进攻的命令。立功的时候到了。座首洞南山(十字架山)顿时枪炮声大作,在六十军英勇战斗激励下,六十七军勇士们一鼓作气便冲上山头,敌第八师第二十一团大部被歼。

六十七军突然迅猛的攻势,使美军指挥部里乱成一团,敌军指挥官匆忙调兵遣将,从进攻六十军的部队中抽调兵力,以阻止六十七军扩大战果。他们哪里知道,这是郑维山用的声东击西之计!此时,郑维山命令兵团二梯队两个师分别从东西两侧同时加入战斗行列,向敌第五师守卫的阵地和敌第二十师六十二团守卫的1089.6阵地同时发起猛烈攻击。敌第五师招架不住,退至第二道防线。战斗进行到15日零时,敌第五师开始向南溃退,阵地上敌军丢弃的重型装备到处可见。为了阻止我军的追击,南逃时,敌军炸毁了北汉江上的六座桥梁和大量渡河器材,混乱中,仓皇溃逃的敌军中不少人掉入了江中……

6月15日晚,郑维山正指挥兵团第二梯队向前推进,实施全部收复金城的作战时,接到志愿军总部和朝鲜人民军联合签发的命令:“敌方已答应我方提出的全部条件,停战谈判全部达成协议, 战线将按照双方现已占领的实际控制线重新划定。签署停战协议在即。”同时,志愿军总部还指示郑维山,立即派人将我部现已占领的阵地前沿坐标图送往板门店,以便验证界定军事分界线。命令还规定:“从6月16日起,各部队一律停止主动向敌攻击,但对敌向我发动的任攻,则应坚决地给以打击。”

历时5天6夜的金城反击战的第一阶段战役遂告结束。二十兵团所属部队攻占金城以东及东南地区9个要点,攻歼敌两个团的阵地;此次整个战役,毙、伤、俘敌28382人,收复土地54平方公里。

当人们欢庆胜利的时候,却不见了代司令员郑维山的影子。有人看见,他竟然在作战室的桌子上睡着了,五六天来,他几乎没有合过眼。高度紧张过后,他睡得十分香甜。

1987年,郑维山将军卸职,从兰州搬回北京居住。

在工作人员给郑维山将军搬家时,发现他只有一堆装衣服和物品的纸箱,连一件像样子的家具都没有。不少人内心都嘀咕:“别人回京都是大包小包,郑司令怎么就一堆纸箱子啊!”

纵观郑维山将军的革命生涯,他始终坚持着为人民服务的信念,来兰州军区之前,他就暗下决心:“将兰州军区给建设好,完成组织上交给自己的重任,让甘肃的百姓对自己没有怨言……”

可以说,郑维山将军做到了!

从工作上而言,郑维山将军一手抓植树造林和培养年轻干部,另一手抓军区战备建设;从生活上来说,郑维山将军洁身自好,两袖清风,正是他以身作则,使得兰州军区领导班子作风过硬,清正廉洁!

在郑维山将军离开兰州军区后,兰州军区党委还特意下发文件,号召大家向这位老将军学习。

郑维山将军尽管离开了军队,但他依旧心系军区建设、心系部队发展。每当有时间,郑维山就会前往老部队看看,倘若发现什么问题,他就会直接现场指出来。

郑维山将军的家人曾提醒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要老挑别人的不是,要多鼓励,少批评,不然,人家会不高兴的。

郑维山听后则言:“我这个性格就这,不说出来憋得慌!不过你们说的也有一点道理,我可以考虑换一种方式……”

郑维山将军在退居二线后,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家中看书学习,撰写回忆性文章。对于这件事,郑维山将军很是重视,他在与党史部门的工作人员交谈时,叮嘱道:“真实记录党史、军史,不是某个人的事情,而是为牺牲了的战友负责,为历史负责,千万不能马虎!”

郑维山一边撰写回忆文章,另一边也非常关注当下。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郑维山也了解到沿海地区经济发展迅速,为此他便决定到广州、深圳等地走一走、看一看,目睹率先改革开放地区的新面貌。

在实地进行考察后,郑维山也是对自己的老伴孙景波:“照这样发展下去,再过三五十年,中国就真的富强起来了!”

看完特区看老区,郑维山于1992年再次回到大别山,回到了屋脊洼。当地乡亲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前来迎接他。面对父老乡亲们,郑维山将军嘘寒问暖,力所能及的为大家解决难题。

郑维山这次回来后,也对周边的城镇进行了调研,并说道:

信阳是革命老区,信阳人民为中国革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有无数的英雄和先烈在这片土地上洒下鲜血和汗水……近几年家乡变化很大,虽然和全国先进地方相比还存在很大差距,但是山区发展潜力大,振兴经济大有希望。

郑维山通过这次调研后,也明白了自己家乡的发展情况,并向党中央建议道:“希望对革命老区的发展,给予政策等各方面的支持!”

1992年,京九铁路工程启动。郑维山在了解到这个情况后,便和李德生、尤太忠、万海峰等将军,联名给党中央写信,恳求在修建京九铁路时照顾一下信阳地区,让大别山革命老区的人民搭上时代的列车。

党中央的领导同志在充分考虑这几位老将军的意见后,批准京九铁路不仅跨越信阳市,而且在淮滨、潢川、光山、新县四个县拐个弯,并在建设经费上给予优惠。

郑维山将军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在此后的岁月中,郑维山将军始终关心着国家的发展和军队的建设,党中央领导人也多次看望他,听取他的建议。

1998年4月,郑维山将军因身体的缘故,住院接受治疗。在经过专家的诊断后,决定动手术,郑维山得知后也是向家人说道:“按照医生的意见来!”

手术于1998年7月21日上午8时开始,11时结束,手术进展顺利。此后,郑维山将军便一直住院接受治疗。

10月18日,太原某部驻军要举行军史馆开幕仪式,还特意邀请郑维山将军参加。郑维山的家人认为他刚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还是不要参加为好,但郑维山将军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一定要去。

郑维山来到太原后,他的许多老战友、老部下听说老军长回来了,纷纷前来看望他。郑维山见到老战友们也是非常开心,并向大家说道:“老战友们,我们来个比赛,都活到100岁,亲眼看看祖国的未来,该有多么美好!”

从太原回到北京后,郑维山继续进行康复训练。

在郑维山将军晚年的时候,他一直想要重回祁连山、回兰州看看,但一直未能实现。这次在手术过后,他提出想要再去一次西北时,他的家人考虑到他的身体因素,坚决不同意。

郑维山将自己的秘书刘俊桐叫到身旁,向他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再去一次西北。你先替我去一趟,有些地方要走到,有些人最好要找到……

刘俊桐按照郑维山将军的指示,先后到达临泽、高台、倪家营子、梨园口等地,并且每到一个地方,刘俊桐都会和郑维山将军联系,将所看所听的情况向他进行详细的报告。

在听到刘俊桐的汇报后,郑维山将军也是下定决心:“等我病好后,一定去西北看看!”

然而在2000年4月,郑维山将军的病情突然加重,不得不住进医院接受治疗。

郑维山将军也是明白自己的身体情况,为此向家人交代了自己的后事:

第一,死后丧事从简,不搞遗体告别仪式,不开追悼会,不进八宝山;第二,遗体交给医院解剖,供医学研究;第三,尸体火化后,撒在家乡后的大山上。

在谈到对自己的一生如何评价时,郑维山将军也是严肃地向家人说道:“不要向组织上要评价……我是一名老共产党员,是人民军队的一个老战士,只这两句话就够了!”

4月中旬,随着郑维山将军病情的恶化,他的身体也愈发虚弱,只能通过打手势和写纸条与别人交流。5月9日上午,郑维山将军强挺着身子,在纸上写下了“四十面向西”、“大山口”、“祁连山”、“兰州”几个大字。

郑维山将军的秘书刘俊桐看后,含着眼泪轻轻问道:“首长,您是说您死的时候要面向西,面向大山口、祁连山、兰州是吗?”

郑维山将军听后也是用手微微拍了拍刘俊桐的手背,表示认可。

其实早在委派刘俊桐去西北之前,郑维山将军就对他说过:

看来,我是去不了西北,去不了兰州了,死的时候一定要让我面向西。

不过那时候,刘俊桐并没有在意。没想到,老将军内心始终记着这件事,刘俊桐连忙将郑维山的叮嘱告诉了医生和他的家人,并报告北京军区和中央军委的首长。

在郑维山将军生命的最后,刘俊桐走上前,慢慢将床头摇起,然后俯身说道:“首长,您现在是面向西,面向祁连山!”

2000年5月9日,铁血战将郑维山因病在北京逝世,终年8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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