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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过程给了生命怎样的滋养

 以我之笔 2024-04-08 发布于黑龙江
再去青岛已经是五年以后了,关于它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从北站出来沿途的建筑风景全无印象,只有临近原来的家附近时才记起,这是什么什么路,那是什么什么路,但通往哪,也不知道了,原本就是靠地图回家的,这点不足为奇。

我们2018年3月份来到这座城市,2019年三月份搬走,真正住在这里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感情却浓烈的很。也许是因为那是我们结婚以后的第一个家,也或许因为那是我们一度想要定居的地方,总之去过那么多城市,青岛在我心里最为特别,对于青岛的想念,就好像当年离开之时,留了一份牵挂在这里。

一路上我都在努力寻找那种感觉,像小时候写作文之前必要先酝酿点感情出来一样,后来我想,何必呢,如果没有什么情感,那就没有好了。直到有一天路过曾经的“家”,在小区门外翻了翻从前的朋友圈,正是那一天,六年前的那一天,我出去面试,回来手机刚好没电,骑着共享单车一路追着一辆公交车才找到家。老胡做了番茄炒蛋和烧茄子,晚上我们一起组装了新买回来的鞋架。那是像梦一样一段岁月静好的日子;一段不会让人想起年纪而充满希望的日子;一段人生没有任何波澜和忧愁的日子......总之,那是一段轻松的日子。

我当然想象了假如我们一直生活在青岛的话,现在过着的会是怎样一种人生。我在日记里写下了所有假设,一边发现了假设毫无意义,一边突然明白了我们两个为什么对青岛情有独钟,那不是因为青岛有什么特别之处,也许它是有的,但重点不在这,重点是,那里代表着另一种可能,我不是在寻找关于青岛的过去,而是捕捉一种关于我们的现在和未来的可能,那正是我们在青岛留下的,对另一种人生轨迹的牵挂。

无论怎么想象,那都是我无缘拥有的人生了。生命中很多重大转折点,往往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当时只道是一个寻常的选择,没有对结果的考虑,就像上学时决定中午是吃麻辣烫还是凉皮一样,谁会考虑那一顿饭的后果,就算有些顾虑也会觉得没什么,因为年轻,年轻就有一种一切都有机会重来的错觉。要过很久很久以后,经历了很多这样看似普通的选择之后,回头一看才发现,生命中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一个一去不复返没有回程的路,走了这边,那边就永远错失了。

不能说全无遗憾,但真要专注遗憾,又无从说起,因为我无缘拥有的又何止那一种人生。人生就像一座庞大的迷宫,有很多个岔路口,不是一个选择造就了某一种结果,而是一连串的选择把生命引向了终点,这就是它的惊险与惊喜之处。人要享受它的喜,也要承担它的险,然后在喜与险之间活出精彩。

最后你会发现,这迷宫无论走哪一条路终点都出奇的一致——死去,所以人活的到底是一个结果还是整个过程就一目了然。既然是过程,就更不必想遗憾与否了,生命的有限看似决定了道路的唯一性,上学或不上学、创业或不创业、考公或不考公、结婚或不结婚......实际上过程里有无限的空间,一辈子把一件事做好是一种能力,一辈子尝试做很多事,是一种勇敢,能让人生成为遗憾的从来不是任何一种未实现的可能,而是在一切过程里,你的生命获得了怎样的滋养,你成为了怎样的人。

怎么说呢,死神能带走生命,但是带不走其他任何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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