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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坚强的老娘,真的老了

 小头巾 2024-04-08 发布于河北

就计划带老娘出去玩,屡屡被老娘以各种理由推迟,今年终于得以成行。

去哪儿?我给了老娘多种选择:承德?洛阳?开封?西安?“我还是想去北京!”老娘一锤定音!

好,那就去北京!

在上个月的11号,我和大姐乘高铁由石家庄到北京,老娘由四妹护送从沧州上火车。只不过,我们的车比娘的高铁要早到四十多分钟。一下火车,我就马不停蹄赶往北京南站,办理各种进站台接人手续。谢天谢地,当我终于站在站台上时,娘所乘坐的列车正徐徐进站。

透过车窗,看见老娘已经随着下车的人流移动到了车门前的过道里,只见老娘穿着褐色的上衣,花白的头发,瘦削的脸庞,娘的“老态”隔着玻璃已经逼到了我面前。

“我的老娘,这么老了?”我由兴奋转成了心慌。

车门打开,站在老娘前面的几个人抬脚下车,老娘一手抓着自己的包一手扶着门框,双目惊惶四处张望,“娘,娘,我在这儿呢”我赶紧扶着娘的胳膊,“我看见你了”娘一边说一边慢慢地迈开腿下车。

娘的惊慌再一次击中了我。

我扶着老娘随着人流往前走,我们不停地被后面的人赶超。娘的白发有点乱,有一绺在额头上翘着,后面的也杂乱着,我轻轻滴帮娘理顺。娘脸上的皱纹越发地明显了,嘴唇的上睑有了深深地沟痕,一竖道一竖道的,就像里面的肌肉已经断裂了似的,嘴唇因为里面没牙紧撮着,眼部的皱纹也更密集了,纵横交错,已经分不清纹路了。两眼无力又无神地东张西望看着新鲜的一切。奇怪,娘的眼也变小了?被皱纹堆积挤压的?眼窝眼部周围堆积着一种暗红。

我的内心经受着惊涛骇浪的打击

“老娘老了!”,老娘的“老”史无前例措手不及地在我眼前呈现。

让我惊慌,让我心疼,让我追悔,由于种种原因,我陪老娘的太少了。

一直忙碌的娘,老了。忙着种菜,忙着喂小羊,忙着一切杂七杂八的琐碎。

一直为生活精打细算,为儿女殚精竭虑的娘,老了。

78岁的老娘在我面前呈现出一种我不愿意面对的“老态”

以往在电话里,听着老娘忙东忙西,我还一厢情愿地以为老娘精神矍铄,身体硬朗。

唉!

为了方便游玩,我们这次就住在老北京鼓楼大街一个叫“漫心府”的老院子里。

休整了一夜,开始出游。

老娘兴致勃勃地走出旅馆,沿着巷子往南走,第一天就近,先去南锣鼓巷转着玩。老娘走起路来,双腿总是轻飘飘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就像踩在棉花上”,好不好还打个晃,左脚拌右脚一下。走出去有二百米吗,回头还能看见旅馆的大门,老娘就问“还没到吗?这可是不近!咱都走了一大截子了”。

听着老娘的絮叨,我内心惊涛骇浪滚滚而过。还没到二百米,娘已经觉得累了,因为累,所以觉得远,人累觉路长啊。

跋涉了一生的老娘,200米的平路也觉得“长”了“远”了,无力胜任了。

生命的衰老,来的何其迅疾!

带老娘爬一次长城,是这次北京之行的重头戏,“长城”一直是老娘心中“魔幻”的存在。

当然,我所说的爬只是浅尝辄止,蜻蜓点水而已。带着老娘又怎敢一五一十地真爬山。连舟马劳顿也省了,直接打车到八达岭长城索道处,然后乘索道上山,仅仅爬了几十米,从第八个跺头到第九个跺头,然后就下坡转弯去索道的下山乘车点了。

上山时,一下索道,老娘就很兴奋,“这就是长城啊,以前从电视上看很窄的,敢情这么宽”。

驻足远望,一直对山充满渴望的老娘,无限幸福地眺望着“山峦起伏的,真好看!”,一边说一边抬起了脚,要上台阶了。我赶紧跑到娘的前面,扶着娘的胳膊,把娘往上抬往上拽,“娘,真奇怪,怎么人老了就变沉了”,“不是变沉,是人老了,自己的身体不会往上使劲了”,唉,原来人老了,身体就没有了自发往上提的劲,只剩往下托拽的力了。

老娘的“衰老”已经像铁钉子一样钉进了我的心脏。

我一再地动员老娘“放弃劳作吧,如果再任由您这样的人去劳作,做子女的只剩被天打五雷轰了”。

每天早晨,娘都要咳嗽一阵,娘不以为然地说“没事,咳嗽了两年多了,我的老慢支犯了”,“老慢支?您查过?”“没查!”

不行,坚决不能放老娘回老家了,必须先跟我们去石家庄看病,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听之任之,任凭老娘把自己不当回事了。

正因为看病,开启了我们姐弟五人的惊魂之旅,也是我这篇文章发这么迟的原因,因为我们一直在被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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