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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者,罢极之本”新解

 厚朴康德 2024-04-09 发布于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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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肝藏血与疏泄、主筋与藏魂等功能,探讨“肝者,罢极之本”的含义,指出肝不仅是耐受形体运动疲劳的根本,也是耐受精神疲劳的根本。这一观点突显了肝为“本”以及《黄帝内经》“形与神俱”的整体思想,体现了《内经》理论的现实指导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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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肝者,罢极之本”是中医藏象学说的重要内容,历代医家多从肝在消除及耐受形体疲劳的层面诠释,但此诠释未能体现“本”的重要地位。故基于《黄帝内经》的相关论述,通过对肝调节气血和神魂等功能作用的分析,提出“罢极之本”实为对肝“藏血”与“疏泄”功能的高度概括,其功能作用体现在形、神两个方面。因此,肝不仅是耐受形体运动疲劳的根本,也是耐受精神疲劳的根本。这一观点突显了肝为“本”以及《黄帝内经》“形与神俱”的整体思想,从而为临床从肝论治慢性疲劳综合征提供了理论基础

“罢极之本”出自《素问·六节藏象论》,经文曰:“肝者,罢极之本,魂之居也,其华在爪,其充在筋,以生血气……此为阳中之少阳,通于春气。”本篇在阴阳五行学说的影响下,以五行为纲,运用取象比类的思维方法,论述了五脏的生理功能,将五脏与精神活动、外部组织,以及通应的季节时令等联系起来,确定五脏的阴阳属性,反映其生理病理特性,体现了表里一体、天人相应的整体观。其中,将肝的主要生理功能概括为“罢极之本”,为藏魂之所,养筋荣爪,属少阳,通春气。关于“罢极之本”,历代医家颇多阐释,各有所长,但仍然有未尽之处。本文试在历代医家认识的基础上,结合临床应用和现实意义,阐述“罢极之本”的新认识。“罢极之本”的“本”,《说文解字注》中释为:“木下曰本从木,从丁。”《康熙字典》对“本”释为:“《说文》木下曰本,从木,一在其下,草木之根柢也。《左传·昭元年》水木之有本源。《班固·西都赋》元元本本,殚见洽闻。又《玉篇》始也。又之本,必在底下。”总之,本是木的末端,表达的是“基础”“最初状态”“原始”“根源”之义。“肝者,罢极之本”已经超出了解剖学认识范围,是从人之“本”的高度,概括肝的生理功能及其在整体中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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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历代医家观点及分析






        
历代医家对于“罢极之本”的理解不一,众说纷纭,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王冰《重广补注黄帝内经素问》注云:“夫人之运动者,皆筋力之所为也,肝主筋,其神魂,故曰肝者罢极之本。”吴崑在《黄帝内经素问吴注》中亦说:“罢,音皮。动作劳甚,谓之罢极。肝主筋,筋主连动,故为罢极之本。”张介宾、马莳、张志聪、姚止庵等亦持基本相同的观点,均认为肝为 “罢极之本”即肝主筋,筋司运动,运动过度可感疲劳,故肝是筋力疲劳产生的根本。日·丹波元坚在《素问绍识·卷第一》中认为:“罢极当作四极。四极见汤液醪醴论。即言四支。肝其充在筋。故云四极之本也。”此说与脾主四肢的传统认识相矛盾,故后世多不釆用。高世栻从更高层次上阐释肝为“罢极之本”的意义,他在《黄帝内经素问直解》中说:“'罢’,作'羆’。肝者,将军之官,如熊羆之任劳,故为羆极之本。”高世栻釆用取象比类的方法,将肝喻为熊羆,而熊是一种力量源泉、承受能力的象征,以此突出肝之任劳勇悍之性,隐含肝具有耐受疲劳之意,并与“将军之官”联系起来认识,显然比前人的观点更为深刻。今人有从训诂角度阐发,如李今庸在《读古医书随笔》中说:“'罢极’的'罢’当为'能’字,而读为'耐’,其'极’字则训为'疲困’。所谓'能极’就是'耐受疲劳’。人之运动,在于筋力,肝主筋,而司人体运动,故肝为'能极之本’。”此说在王冰、张介宾等的观点基础上,结合高世栻的寓意,强调了肝在消除及耐受形体疲劳中的重要作用。王洪图在《内经讲义》中说:“罢,通疲,怠惰、松弛。极,通亟,紧急、急迫。肝主筋,主司运动,筋收缩则紧张有力,筋弛缓则乏力松弛。二者交替进行,便产生肢体运动。”
根据《素问·六节藏象论》所述,“罢极之本”与“生之本”“气之本”“封藏之本”“仓廪之本”同样都是对生命之本的高度概括,仅将“肝者,罢极之本”从肝主筋的层面去理解,显然与其他“四本”的功能地位不一致,忽视了“罢极之本”的真正作用,削弱了“罢极之本”在人体功能活动中的真正地位。根据《黄帝内经》所述及临床所见,机体过用皆会产生疲劳,并非全由筋所主之运动导致,如《素问·宣明五气》曰:“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是谓五劳所伤。”可见,疲劳与气血精神皆有关,而仅从肝主筋的层面去认识,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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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问·六节藏象论》从整体观念出发,论述了藏象的主要功能,将五脏的功能概括为“本”,并将五脏与形体、精神及季节阴阳等联系起来,构建了以五脏为中心的整体结构。可知“肝者,罢极之本”一定是对肝的主要生理功能的概括,且与形体、精神皆有关联。因此,认识“肝者,罢极之本”不能仅仅局限在以“筋”这一“形”的变化,还当重视肝与“神”的关系,从形神两个方面诠释肝为“罢极之本”的意义。






2  对“肝者,罢极之本”的再认识







藏象学说的发展经历了由“实体到功能态的演化”,肝藏象的发展也是如此。由于解剖方法直观易懂,一般而言,与解剖关系密切的脏腑功能确定较早。就肝的生理功能而言,《黄帝内经》(《内经》)中已经明确提出“肝藏血”(《灵枢·本神》),并论述了其生理意义,如《灵枢·本神》之“肝藏血,血舍魂”,《素问·五脏生成》的“人卧血归于肝,肝受血而能视”,皆指出肝贮藏、调节血量以养魂、养目的生理作用。《内经》虽有“疏泄”一词,但并非指肝的功能,于宁等总结陈梦雷首次正式将“肝主疏泄”一词作为肝的生理功能独立提出。然而,《内经》虽未确认肝主“疏泄”,但已有肝属木(《素问·玉机真脏论》)、应春(《素问·五常政大论》)、通风气(《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为少阳(《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主敷和(《素问·五常政大论》)、肝生于左(《素问·刺禁论》)、为将军之官(《素问·本病论》)、在志为怒(《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等理论,这些论述既是对肝生理特性的描述,也是后世提出“肝主疏泄”功能的理论依据。因此,对“罢极之本”的认识,应该也必须立足于肝主“藏血”及“疏泄”的功能,如此才能体现出“本”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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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肝为气血调节之器

《素问·六微旨大论》曰:“升降出入,无器不有。故器者生化之宇,器散则分之,生化息矣。故无不出入,无不升降。”王冰注:“包藏生气者,皆谓之生化之器。”“器”概指世间万物及其功能活动的单位,是气之升降出入的场所。气的运动促进生化,故器是生化之宇,人体各个部分皆为“器”。《素问·六节藏象论》在论述肝的生理功能时,提到肝有“以生血气”的作用,对此虽有“衍文”之说,但王冰、张介宾皆认为本句是有意义的,故注曰:“东方为发生之始,故以生血气。”明确提出肝的生、升之性,对气血之化生有促进作用。根据肝的生理功能,肝不仅能促进气血化生,还能调节气血的运行和分布,以满足人体在各种状态下的需要。
肝应春,属少阳,其生理特性是发生、升发,主疏泄及藏血,体阴而用阳。“体阴”是指肝之藏血功能,有贮藏、收受血液之体;“用阳”是指肝疏泄气机的功能,有升动、疏散之性。肝之功能“一敛一疏”,在血液贮藏、收摄、气血运行、调节等过程中起重要的调控作用。王琦认为肝藏血而具有长养升发之机,对人之气血有疏泄、调节的作用。肝之藏泄机制通过调控气血运行、气机的升降出入来调控各个脏腑的生理功能,从而实现对生命的调控,故肝是气机升降调节的保障。肝之疏泄功能正常,一则可畅达气机,气行则血行,促进气血运行循环无阻,生生不已,以达生血气的目的。二则促进脾胃升降及胆汁分泌排泄,有助于脾胃纳化水谷精微,为气血生成提供原料。如唐容川在《血证论·脏腑病机论》中说:“木之性主于疏泄,食气入胃,全赖肝木以疏泄之,而水谷乃化。”因此,肝主疏泄对于气血的化生及运行具有促进和调节作用。肝藏血,一方面为肝之疏泄提供能量基础,另一方面调摄全身的血液供给,保证人体需要,如《素问·五脏生成》所说:“故人卧血归于肝,肝受血而能视,足受血而能步,掌受血而能握,指受血而能摄。”张介宾注曰:“人寤则动,动则血随气行阳分,而运于诸经;人卧则静,静则血随气行阴分,而归于肝,以肝为藏血之脏也。”王冰亦注云:“以当摄受之用也。血气者,人之神,故所以受血皆能运用。”明确指出肝的藏血功能对于气血调节以保证形神运用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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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司疏泄与藏血,相反相成,畅和全身气血,肝之藏泄功能正常则人体气血调和,神清形强,从而维持全身脏腑体窍等功能活动的正常进行。即通过肝对气血化生、运行和分布的调节作用,人体形神无论在动与静、寤与寐等各种情形下,都能得到适量、充足的气血供给以满足生理需要,并保持无过、不及的“中和”状态。故肝为“气血调节之器”。

2.2  肝是调神之脏

《素问·八正神明论》曰:“血气者,人之神。”《素问·六节藏象论》曰:“气和而生,津液相成,神乃自生。”气血是维持人体正常生命活动的精微物质,人的精神活动必须依赖气血的濡养,只有物质基础的充盛,才能产生充沛而舒畅的精神活动。肝能调节气血,亦是调神之脏。
《灵枢·本神》曰:“肝藏血,血舍魂。”《素问·宣明五气》亦曰:“肝藏魂。”指出肝与魂的密切关系。对于“魂”的涵义,《灵枢·本神》曰:“随神往来者谓之魂。”《左传·昭公二十五年》云:“心之精爽,是谓魂魄。”孔颖达注解说:“魂魄,神灵之名……附气之神为魂也……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魂,指后天形成的精神表现形式,类似今人所说的思维、想象、评价、决断和情感、意志等心理及精神活动。张介宾《类经·藏象类》曰:“魂之为言,如梦寐、恍惚、变幻、游行之境皆是也。神藏于心,故心静则神清;魂随乎神,故神昏则魂荡。”游行,指梦游,张介宾是通过病状提示后人“魂”的内涵,梦是人在睡眠时产生想象、思考或感觉,“梦寐”“游行”是魂的病状,即梦中惊醒、恶梦、梦游、梦呓、梦魇等非良性的梦境,其病机为神动而魂不应,即魂不能随神往来相互呼应。“恍惚”即思维不能集中甚至散乱,判断力差甚或心烦意乱、决断不能;“变幻”即出现各种幻觉,如幻视、幻闻、幻听等。上述病状均是思维异常、谋虑不能等精神疾患的常见表现。因此,《素问·灵兰秘典论》曰:“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肝主疏泄、藏血,性喜条达而恶抑郁,保障气血畅通运行而供给“谋虑”需要,犹如“将军”有勇有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保家卫国,从而行使保护诸脏的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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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为君主之官,主神明;肝为将军之官,主谋虑。就神而言,心司主宰之职,肝行调节之能,辅助心神完成调控五脏六腑及精神、意识和思维活动。如果说心是主神之脏,肝就是调神之脏。

2.3  肝是耐受形神疲劳的根本

关于“肝者,罢极之本”的认识,仅从“肝主筋”诠释,显然不能反映出其重要意义,与经旨也不符合,因为《素问·六节藏象论》在“肝者,罢极之本”之后,以“魂之居也,其华在爪,其充在筋”做补语,说明肝为“罢极之本”的意义关乎形、神两端,而不仅仅指肝与筋的关系。其实,古代医家已经认识到了这一问题,只是仍然囿于“运动”作解,如张琦《素问释义》中云:“人之运动皆神魂之所为,肝藏魂故为罢极之本。魂者,阳自左升,在东为魂,血中之温气所化,自东而南则化神也……肝藏血,而化神,为升发之本,故血气皆由之生。”有人以此为根据,提出肝藏魂则夜寐安,有利于运动疲劳恢复的观点。可见,古今医家在理解“肝者,罢极之本”时,忽略了肝对神魂的直接调节作用。而突出肝与神魂的关系,对于“罢极之本”的功能定位至关重要。
如前所述,《内经》已有“肝藏血,血舍魂”的论述,同时,也有与“肝主疏泄”相关的诸多论述,肝与神魂的关系,不仅与“肝藏血”有关,也与肝“通于春气”“生于左”,为“少阳”“将军之官,谋虑出焉”等构建“肝主疏泄”功能的理论有关。肝为少阳春升之气,春气升则万化安,人体中气血的化生,皆赖少阳之气的推动和调控。周学海在《读医随笔·平肝者舒肝也非伐肝也》中说:“凡脏腑十二经之气化,皆必籍肝胆之气化以鼓舞之,始能调畅而不病。”肝胆主疏泄、升发,可促进脏腑气血的化生,故《素问·六节藏象论》有“肝……以生血气”的论述。因此,肝的功能正常,气血畅通,人神方明。张介宾在《类经·藏象类》曰:“肝属风木,性动而急,故为将军之官。木主发生,故为谋虑所出。胆禀刚果之气,故为中正之官,而决断所出。胆附于肝,相为表里,肝气虽强,非胆不断,肝胆相济,勇敢乃成。”说明肝胆升发疏泄之性与决断、谋虑等神魂活动密切相关。《素问·生气通天论》曰:“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王冰注曰:“此又明阳气之运养也。然阳气者,内化精微,养于神气;外为柔软,以固于筋。”说明阳气具有温养神和筋的作用,主管形体和精神活动。在阳气的温煦作用下,机体精神爽慧、思维敏捷、筋肉柔和、动作灵活。可见,肝之所以为“魂之居”和“其充在筋”,是由其“藏血”与“疏泄”功能共同协同实现的,因而,“罢极之本”实为对肝的“藏血”与“疏泄”功能的高度概括,在“象”的表现上,通过形体和精神两方面的常与变反映出来,因此说肝不仅是耐受形体运动疲劳的根本,也是耐受精神疲劳的根本。从“形与神俱”(《素问·上古天真论》)的高度蕴涵了肝为人之“本”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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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现实意义——从肝论治慢性疲劳综合征(CFS)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承受的工作强度和精神心理压力也在不断增加,临床上以身体和精神疲劳为主诉的患者逐渐增多,已成为当今临床关注的重点,1988年美国疾控中心将此类疾病正式命名为CFS。CFS是以慢性或反复发作的极度疲劳为主要表现的综合征,常见有全身疲乏、肌肉关节疼痛或僵硬、咽部不适、头痛、胃肠功能紊乱等躯体症状,以及精神疲惫、心情抑郁焦虑、睡眠障碍、健忘等精神症状。CFS在中医古籍中虽无相应的病名,但根据其临床表现,与中医肝藏象密切相关。肝主疏泄、主藏血,为“罢极之本”,是人体耐受形体和精神疲劳的根本,当肝失疏泄、藏血不足时,人体对形体疲劳及精神紧张的耐受能力降低,或体力、脑力透支,伤及“罢极之本”,导致肝之功能失常时,均会出现CFS的各种表现。肝失疏泄,不能疏畅情志则心情抑郁或焦虑,影响脾胃升降则胃肠功能紊乱;肝血不足,神魂失养,则睡眠障碍、神疲、健忘,筋失所养则肌肉关节疼痛或僵硬、运动疲乏;肝经不利则头痛、咽部不适等。由于“肝为五脏之贼”(《医学求是·血证求原论》),肝的功能失常还会引起气血郁滞,进而影响他脏,出现一系列相应表现,如《医碥·郁》所云:“百病皆生于郁……郁而不舒则皆肝木之病矣。”因而,周学海《读医随笔·平肝者舒肝也非伐肝也》说:“医者善于调肝,乃善治百病。”可见,《内经》“肝者,罢极之本”的论述,是现代临床从肝论治CFS的理论基础。刘洋等总结彭玉清经验认为,本病责之肝失疏泄及肝血不足,临证之时应从肝论治,调肝解郁,疏畅气机,养血柔肝,临床中取得了较好的疗效。谢忠礼等运用加味四逆散治疗CFS,认为该病多数存在应激事件,多重慢性应激下大鼠海马和额叶神经元端粒酶活性降低,端粒缩短,可能会导致患者气机的运行失调,故从肝论治。俞壮武认为,CFS由肝失疏泄、脾失健运引起,表现为肝郁脾虚证,治疗以疏肝养血、健脾益气为法,方用逍遥丸治疗,其观察结果显示,患者疲劳症状明显减轻,睡眠质量明显改善,总有效率95.30%。牛占忠等认为,CFS患者多因情志不遂而导致肝气郁结,气机不能正常运行,进而影响肾气,肾气虚弱可进一步影响肝气运行,以致肝郁肾虚,选用疏肝补肾法治疗,疗效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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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对“肝者,罢极之本”的认识,仅仅从肝藏血、主筋的角度去理解,难以体现肝的主要生理功能,也与《素问·六节藏象论》人以五脏为“本”的观念相左。因此,只有全面考虑肝藏血与疏泄、主筋与藏魂等功能关系,才能深刻理解肝为“本”的内涵以及《内经》“形与神俱”的意义,从而为临床应用提供理论基础,体现了《内经》理论的现实指导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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