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行走丨初识西安

 昵称45109175 2024-04-10 发布于浙江

傍晚,我们漫步在高高的西安古城墙上。我看见家家户户的炊烟在慢腾腾地升起来了,落日把整个的西安古城染成血红色,这情境恰似项羽火烧咸阳宫的悲壮历史尚未远去。

西安古城墙十分规整,周长近十四千米,高度十二米,宽度最窄也在十二米以上,共有十八道大门。古城墙高大坚固,城墙外还有宽广深厚的护城河。城墙和护城河在古代作为军事防御工程,就算千军万马来攻,只要城墙上的弓箭手乱箭一发,攻城者多半都要射死在护城河中喂鱼,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今,古城墙上还有许多斑驳的刀光剑影,深暗的护城河也依然打着一层一层的波浪和无数的旋涡,似乎历史还未曾远去。

身为十三朝帝都的西安,有它辉煌的荣耀,也充斥着一桩桩悲情往事,如唐太宗李世民在玄武门射杀李建成和李元吉这两位自己的亲兄弟,史称玄武门之变。又如汉武帝晚年由于深信“巫蛊之术”,有人诬陷太子刘据玩弄“巫蛊之术”。太子为澄清事实,准备进城面见父亲汉武帝。然而,奸臣又再诬陷太子带兵造反而拦阻在城门外,太子根本见不到父亲的面。于是,被蛊惑的汉武帝亲自指挥军队绞杀自己的亲儿子刘据。这样,一场父子大战长安城的悲剧就此上演。这场悲剧中,太子刘据到死都没有机会和父亲相见,直到后来汉武帝弄清缘由后也因此抑郁而终。

西安亦有它的风雅。当年,诗人贾岛走在秋风萧瑟,落叶飘零的朱雀大街上,吟诵“落叶满长安,秋风生渭水”时,因太过入情而撞到朝廷命官遂被拘留;他又因在朱雀门下推敲“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中用“敲”字还是用“推”字而入迷,遂撞上朝廷车马,被解押送去“大官”处置。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所谓的“大官”便是大名鼎鼎的韩愈。韩愈问贾岛被抓缘由,贾岛如实回答说是由于推敲诗中用“敲”字还是“推”字难以决断才撞上车马的。韩愈思考后说:我觉得用“敲”字好,万一门关着,怎么能推开呢?再者大晚上去别人家,还是敲门有礼貌呀!而且一个“敲”字,多了几分声响,静中有动。贾岛听后连连点头,诗便定了下来。而从此“推敲”一词就产生了,两位文学大家“推敲”诗词的故事也不胫而走。由此可见,历史的西安是多么的风骚啊!

西安更不缺柔情和爱恨缠绵。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留下千古绝唱《长恨歌》:“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杜牧亦有诗云:“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想想当年的杨贵妃肤若凝脂,有倾国倾城之色貌,怪不得把皇帝迷得团团转。唐皇帝和贵妃也曾经日夜歌舞升平,情深意浓,但不久又被逼迫将心上人赐死眼前,那将是多么的痛碎心扉啊。

如今,贵妃“温泉水滑洗凝脂”的骊山巍然矗立。另一朝代的千古一帝秦始皇也还睡在骊山不远处。一到晚上,骊山脚都会上演一幕幕唐皇帝与杨贵妃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剧目一开始,整个骊山都会亮起闪闪的星星,骊山头顶明月也会如约而至,而“贵妃”就会在高高的天上飞跃下来,恰如天仙下凡。爱情实景剧结束后,人们会放飞一群群白色的鸽子。我看见那些鸽子总是徘徊在华清池的周围不肯飞远,它们也是为唐皇帝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痛彻心扉了吗?


西安古城的中心有一座楼,名钟楼。民间传说在朱元璋时代长安城地下有一条河,河内有蛟。蛟常翻身,导致长安城经常发生震动。有一道士云:“修一座钟楼,可以镇住蛟”。为此,朱元璋下令建了全国最大的钟楼。如今,钟楼仍挺立在人来人往的市中心。到了夜晚,钟楼开了黄晕色的灯,无数蚊虫循着光聚拢在钟楼灯光下纷飞。于是,又引来成千上万的燕子觅食蚊虫,并在钟楼顶上的建筑缝隙处安家落户。

西安多寺庙和塔楼,而最有名的当属大雁塔。传说大雁塔是踏过万里黄沙的玄奘取经归来后建的。后来,每每考取功名的学子都会到大雁塔题名题诗,准备参加考试的学子也来塔下许愿。久而久之,大雁塔就成为了文人雅士的圣地。在大雁塔题写的诗中,白居易的“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最为留名。


西安古城墙脚下有一所学校,名西北大学。西北大学走出过很多作家,贾平凹是其中一位。贾平凹写过他在西北大学读书的生活经历,其中写到他总是背着沉重的书包,埋头走在校园里。他很少说话,只是一个人埋头走路,一个人写文章讨生活。他还写了西北大学校园里有很多很多的小蚂蚁。如今我们走在西北大学的各个角落,贾平凹笔下的一群群蚂蚁还在那一棵棵高耸粗壮的白杨树脚下一如既往地忙碌着搬运食物。我不知道贾平凹是不是依然像他自己笔下的少年一样是一位沉默少语,敏锐善感的才子,但至少他的文字是无数人的精神食粮。

韩愈曾写过西安:“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天空应验了韩愈的诗,当我走在西安古城墙上时突然下起了细细麻麻的雨。我淋着雨,眼望暮色中的西安,感受着它的厚重历史,思绪也飞得很远很远。

陈蛟龙,彝族,丽江永胜人,民俗学硕士,现就职于昭通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出版有学术专著《昭通端公戏文化》,在《西南林业大学学报》《文山学院学报》《民族音乐》等刊物发表有学术论文,在《昭通日报》《赤水源》《边屯文化》等刊物发表有散文。

在本平台发布的作品,在腾讯【企鹅号】【喜马拉雅】【360图书馆】等主流平台网页版同步刊出。敬请前往关注并收阅!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