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态焦虑的兴起:科学家意识到气候变化对心理健康的损害

自然新闻专题文章 2024年4月10日 生态焦虑的兴起:科学家意识到气候变化对心理健康的损害 研究人员希望解开气候变化如何影响世界各地的心理健康——从被灾难性天气打乱的生活到对未来感到焦虑的人。 海伦·皮尔逊。巴哈马容易遭受风暴和飓风的袭击。极端天气会加剧精神健康疾病。图片来源:扎克·班尼特/法新社 六年来，Laureen Wamaitha每年都希望她在肯尼亚的田地能长得茂盛。每年，她都会看到干旱使庄稼枯萎，然后洪水将它们冲走。乐观和失落的循环让她持续焦虑，她将此归咎于气候变化。“你会陷入恐慌发作的境地，因为你总是担心一些事情，”她说。 与此同时，医科学生瓦实蒂-伊夫·布伦斯在2019年目睹了强大的飓风多里安在巴哈马群岛肆虐，现在她对这个容易受到海平面上升和风暴影响的群岛国家的未来感到担忧。“20到30年后还会有巴哈马吗？“她说。 越来越多的人大声疾呼气候变化对心理健康的影响，Wamaitha和Burrows是其中的一员。气候变化正在加剧精神疾病，这已经影响到近10亿人，是世界上最大的健康不良原因之一。2021年的一项全球调查发现，超过一半的16-25岁人群对气候变化感到悲伤、焦虑或无力，或有其他负面情绪1。总之，数亿人可能正在经历气候危机带来的某种负面心理反应。 科学家们表示，这个话题一直被严重忽视，但正在研究议程上跃居前列。“在过去的五年里，我确实看到了研究的激增。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精神病学家和心理健康研究员艾莉森·黄说。她说，日益严重的高温、飓风和其他影响意味着“不可能忽视”。 研究人员希望解开气候变化影响心理健康的许多途径，从飓风、洪水、干旱和火灾造成的创伤到“生态焦虑”——一种对环境末日的长期恐惧。还需要研究能够帮助人们预防或管理这些问题的方法，尽管一些工作表明气候行动和行动主义可能会有所帮助。 研究揭示了气候不公平的一面。年轻人可能会经历老一辈造成的气候变化带来的最大精神负担。已经经历贫困、疾病或不平等的群体最有可能面临心理健康恶化的风险。“气候变化加剧了已经存在的经济形势，在这种情况下，越穷的人感觉越糟，”研究员、气候活动家、尼日利亚拉各斯环保组织SustyVibes的创始人詹妮弗·乌钦杜说。 精神健康损失 气候变化影响人们心理健康的事实并不令人惊讶:新的是这个问题正在引起人们的关注——以及科学家记录其各种有时令人震惊的影响的无数方法。 众所周知，极端天气事件和灾难会产生直接的创伤影响，以及“一长串的心理健康问题，如创伤后应激障碍、焦虑、抑郁、药物滥用，”伦敦帝国理工学院研究心理健康的艾玛·劳伦斯说。此外，在脆弱国家造成心理健康损害的是全球变暖影响造成的不太突然但却是毁灭性的破坏，如被迫移民、失去生计、粮食不安全和社区崩溃。2023年，在肯尼亚北部，图尔卡纳人从一口低水位户外井中取水，以度过干旱。 关于气候变化影响（如干旱）如何影响心理健康的研究正在增加。鸣谢:西蒙·薄伽丘/SOPA图片/LightRocket via Getty有证据表明，直接经历高温会恶化心理健康。2018年对美国和墨西哥20多年来自杀数据的研究显示，美国和墨西哥的自杀率分别上升了0.7%和2.1%，月平均气温上升了1摄氏度2。研究人员预测，如果不采取措施应对气候变化，到2050年这两个国家的自杀人数将增加9000至40000人。其他研究表明，较高的温度与睡眠质量差有关，而睡眠质量差又会导致精神疾病。 研究还表明，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在极端高温下死亡的风险更大，但“对这一原因的理解以及我们能做些什么来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确实是未知的”，劳伦斯说。一种可能的解释是，一些精神药物会干扰身体对高温的反应。 生态焦虑蔓延全球 另一个引人注目的研究领域是研究对气候变化及其影响的认识如何导致担忧或痛苦，这种现象有时被称为生态焦虑、生态痛苦、气候悲伤或solastalgia（与环境变化相关的痛苦）。在2018年的一项调查中，72%的18岁至34岁的人表示，负面的环境新闻故事影响了他们的情绪健康，比如引起焦虑、胡思乱想或睡眠问题（见go.nature.com/3vbbt7p）。英国2020年的一项调查6发现，16-24岁的年轻人对气候变化的担忧多于新冠肺炎。 劳伦斯说，几年前，在高收入国家，这种“生态情绪”有时被认为是对“健康担忧”的担忧。但是，研究表明这些情感的全球影响力正在挑战这一观点。2021年的调查1是迄今为止关于气候焦虑的最大调查，包括10个国家的1万名儿童和年轻人。超过45%的受访者表示，对气候变化的担忧对饮食、工作、睡眠或日常生活的其他方面产生了负面影响。关于气候变化影响人类活动能力的报告在菲律宾、印度和尼日利亚最高，在美国和英国最低——这与生态焦虑只是富裕国家的问题的观点相矛盾（见“全球气候焦虑”）。

全球气候焦虑:图表显示了2021年对10，000名16-25岁人群的全球调查结果。 资料来源:参考文献。一 对一些人来说，生态焦虑可能与气候相关破坏的第一手经验有关。马尼拉德拉萨大学的环境心理学家约翰·贾米尔·本松·阿鲁塔对菲律宾年轻人的焦虑程度最高这一事实并不感到惊讶。2013年，他亲眼目睹了台风海燕在菲律宾造成的破坏和创伤。海燕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热带气旋之一。“你看到房屋和社区被摧毁。你还会看到到处都是尸体，”他说。“仅仅是目睹这一后果就让我感到精神受到了创伤。“ 但2021年的调查记录了广泛的痛苦，这种痛苦不仅限于那些立即受到极端气候事件影响的人。大约75%的受访者表示，气候变化让他们认为未来是可怕的，56%的受访者表示，气候变化让他们认为人类注定要灭亡。认为政府未能在气候问题上采取行动的人更有可能感到生态危机。 气候变化并不是人类面临的第一场生存危机。但研究人员指出，它与其他一些威胁不同:它是现在发生的，而不是未来的风险，如核战争；它同时影响着整个地球。许多人对自己不得不承受他人造成的气候变化的冲击感到愤怒。生态焦虑的感觉不一定是功能障碍的标志。该调查的主要作者之一、英国巴斯大学的临床心理学家伊丽莎白·马克斯说:“如果你受到直接威胁，通过焦虑或体验恐惧来做出反应是一种现实、理性、健康的生存本能。”将这些感觉视为一种障碍甚至可能是有害的。“如果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可诊断的疾病，那就有可能将责任归咎于个人的不健康反应，”她说。也就是说，一些人可能会因生态危机而变得如此脆弱，以至于他们会从心理帮助中受益。 社交媒体正被用来监测与气候变化相关的负面情绪。2023年，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数据科学研究所的研究科学家凯尔顿·米诺（Kelton Minor）和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市桂冠大脑研究所的气候心理健康研究员尼克·奥布拉多维奇（Nick Obradovich）报告了对推特（现在称为X）上80多亿条帖子的分析，这些帖子出现在2015年至2022年之间，来自选择分享地理定位数据的人。（该分析是关于健康和气候变化的更广泛报告的一部分。）研究人员分析了推文中的积极词汇（如好、好、新、爱）和消极词汇（坏、错、恨和伤害），并将它们与推文中的气候数据联系起来。也许不出所料，研究小组发现，与一年中同一地点和同一时间没有极端天气的对照天相比，热浪和极端降雨增加了负面情绪，减少了积极情绪。他们还发现这些负面反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严重（见“社交媒体上的生态焦虑”）。社交媒体上的生态焦虑:图表显示极热期间社交媒体上的情绪变化。 资料来源:参考文献。七 超越西方的观点 气候变化对心理健康的全面影响很难衡量。一系列因素，包括精神健康的耻辱和缺乏医疗保健服务，意味着许多有精神健康问题的人没有得到诊断。当Wamaitha与她在肯尼亚的家人谈论她有多担心时，他们会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是生活的一部分，”她说。她说，在她所在的地区，焦虑和抑郁几乎不被视为疾病。心理健康服务很少，老年人只是“认为你很敏感”，因为他们在过去的干旱中幸存下来。在2021年的调查中，全球近40%的年轻人表示，他们对气候变化的担忧被忽视或忽视。 研究人员尤其担心，气候变化影响最严重的国家和地区是气候心理健康研究做得最少的地方。在她的研究中，乌钦杜发现大多数研究都是以西方为中心的。“在非洲没有多少人谈论这些问题，”她说。2022年，她启动了非洲生态焦虑项目，该项目与英国诺丁汉大学合作，记录了炎热和不稳定的天气给生活在五个非洲城市的人们带来的情绪动荡。 研究人员的另一个问题是背景和文化如何影响气候焦虑。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研究澳大利亚土著居民心理健康的米歇尔·迪克森说，一些研究表明，通过狩猎和采集食物等文化活动建立的“与国家的联系”对一些澳大利亚土著居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的心理健康和福祉非常重要。但是海平面上升、干旱和丛林大火威胁着这些做法。卫生保健机构使用的工具“很少考虑到支撑土著精神健康的重要文化价值”，Dickson说，他是澳大利亚Darkinjung/Ngarigo土著人。 迪克森现在正在共同领导一个项目，让社区能够设计自己的气候行动计划——让研究人员测试这样做是否可以改善人们的心理健康。在印度新德里，由于热浪增加了对水的需求，人们用水箱装饮用水。 热浪——比如2022年袭击新德里的热浪——可能会加剧精神障碍，并与负面情绪增加有关。图片来源:Kabir Jhangiani/太平洋新闻社/LightRocket via Getty克服生态危机 当全球精神卫生保健已经很差时，解决气候引发的精神健康问题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在低收入和中低收入国家，只有约3%的抑郁症患者接受了充分的治疗，在高收入国家，这一比例为23% 9。劳伦斯说，许多社区正在寻找自己的应对方法，但这些努力的有效性很少得到研究和分享。“评估方面存在巨大差距，”她表示。 一些证据表明，采取行动应对气候变化可以帮助人们应对生态焦虑。“支持人们采取集体行动似乎确实有道理，”马克斯说，比如与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加入竞选团体。她说，“认识到我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我在乎”也很重要。“这些气候情绪实际上是值得尊重和允许的，而不是被推开的。”马克斯还建议，一些感到生态危机的人应该限制浏览气候新闻的时间。 研究人员自己也开始采取集体行动。上个月，气候相关心理健康领域最雄心勃勃的研究项目之一“连接气候思维项目”10发布了一系列区域性“研究和行动”优先事项，包括了解气候变化如何加剧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战争、暴力和疾病流行压力。该项目包括研究人员、政策制定者和对气候变化有第一手经验的人。乌钦杜说，在一次会议中，有人站在房间里的洪水中远程参加会议。“太令人兴奋了，”她说。 Wamaitha和Burrows一样，是许多分享气候思维交流经验的人之一，她已经将自己的一些担忧转化为行动。去年，在尝试种植抗旱作物失败后，她放弃了农业，现在在肯尼亚布拉的一家非政府组织工作，专注于扶贫。她挣的钱足以攻读公共卫生硕士学位，她还在社交网站LinkedIn上提高了人们对全球健康的认识。但她对未来感到焦虑，担心是否要孩子。“我不认为我处在一个能够把孩子带到这个特殊地方的良好环境中，”她说。“当我想到这一点时，这是最可悲的事情。” 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圣奥古斯丁的西印度群岛大学学习医学的布伦斯说，她选择积极向上，做一些有助于环境的小事，比如走路而不是开车。她表示，她祈祷富裕国家和公司“能够真正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不只是说些花言巧语来安抚我们”。她表示，他们应该采取行动“帮助较小的国家和整个世界”。 《自然》杂志2024年第628期第256-258页https:///10.1038/d41586-024-00998-6参考 1.希克曼等《柳叶刀星球》。健康5，e863–e873（2021年）。 文章 PubMed 谷歌学术 2.伯克等。变更8，723–729（2018年）。 文章 谷歌学术 3.切文斯等睡眠医学。https:///10.1016/j.smrv.2024.101915牧师（2024年）。 文章 谷歌学术 4.布查马，a .等人。实习生。医学。167, 2170–2176 (2007). 文章 PubMed 谷歌学术 5.马丁-拉特里等人。精神病学22，335–338（2007年）。 文章 PubMed 谷歌学术 6.《柳叶刀星球》。健康。6、e726–e738（2022年）。 文章 PubMed 谷歌学术 7.Romanello，m .等人《柳叶刀》402，2346–2394（2023年）。 文章 PubMed 谷歌学术 8.巴特勒等人。Sci。医学。23, 138–157 (2019). 文章 谷歌学术 9.莫伊特拉等。19、e 1003901（2022）。 文章 PubMed 谷歌学术 10.劳伦斯，E. L .等人《自然精神健康》2，121–125（2024）。 文章 谷歌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