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冈篇(八)仇红梅老师小记 田野小河边,红梅花儿开。 田野的舒展与从容,小河的流动与清澈,是红梅给我的印象。 她的出场不带有冲击性,不能让人瞬间印象深刻,并立刻形成辨识度。她不是那种制造故事的人,更不擅长营造高潮,以至于我提笔想写她,却犯难:情节呢?细节呢?场景呢? 她来自那个有着最美雾凇的城市——吉林省吉林市。前年十二月疫情高峰时,我在吉林的街边吃完面条,走回酒店,看外面的灯火阑珊,感受着这座城市的寒冷与宁静。后来雾凇岛的仙境把破碎的路缝补起来,寒冷被梦幻取代。 原本浓重的东北黑土地,有了飘曳的柔润的美。 红梅个子很高,但却不是东北傻大妞。她一头自然弯曲的长发,收腰的长裙,婉转透亮的嗓音,像极了田野中的小河,自然,素净,蜿蜒。 听她上课也一样,是流水潺潺、润物无声的那种。但是该抠的难点、该夯实的重点、该磨的考点,一样不拉。她不会故意去东拉西扯,但文化的、人生的种种,会不经意地在她的讲题析文中野花般的散开。 在高中语文的题山试海中开出花,是语文之美,也是语文之乐吧。 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大梅沙开高考研讨会,一群语文人在海浪的伴奏下高谈阔论,却似乎没有她的声音。感觉我们是在制造浪花,她却是浪花本身。 傅佩荣先生来深开讲座,我们一同前往。她坐在前排,听得格外认真、格外仔细,生怕错过哪些火花。她比我们都虔诚,怀揣着对传统文化的热爱与敬畏。 2013年,我们结伴去泰国,同宿同飞。和她在一起,舒服。 按理说,我们一南一北,习惯上会有些许不同。但从头至尾,我没有一次、没有一点感觉到过别扭,就算是亲姐妹都会产生的龃龉,我们之间都没有发生过。在泰国会有些很特别的、让人尴尬的表演,观众席上会有短暂的骚动,但她全程目光坦荡自然,不惊惧,不羞怯,不回避。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淡然。 后来她生了场大病。我们去看她,她像谈论别人的事一样,言语之间没有起伏,激动与伤感皆无。她和医生处成了朋友,和疾病也处成了朋友。 她迷恋上瑜伽,有一年去印度修行,带回来的不是异域风情,而是生死感悟。 悟道、修行成了她人生的一部分。她现在还每天坚持瑜伽、站桩。不刷视频、不看电视、不听书的默站,于我可能5分钟就是极限,她却能站一两个钟。 退休之后,她仍能结识同道中人,处成闺蜜,畅聊人生。——这于我,简直就是奇迹,没有五年、十年,人生如何能发得了芽?我自诩的开放接纳式生活态度,跟她一比,啥都不是。 她酷爱咖啡,像我迷恋茶一样,必须日日相见。她办公桌前总飘散着淡淡的咖啡香,清晨或午后的阳光溜进来,就合成了一首淡淡的诗。 2017年,我也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最先发来信息的几个人中就有她。 活得通透、明白了,生场病算什么。 她自己懂,也希望别人懂吧。 她微信昵称:舒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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