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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清浅 今天本来是很平静的一天，然而但是，我遇到一位卷生卷死的家长。 我带小绵去奥体那边参加体操队的训练，是临时有事教练要求我们去，不是说我们决定在奥体继续训练了。 家长们不让进去，只允许孩子们进去，附近也没个商场啥的，也没椅子，不适合玩手机，于是大家就在树荫下站着闲聊。 我听到一个家长向另一个家长在请教问题。 那个家长孩子在一所名小学，高新系的某小学的分校，暂且称为卷家长吧。 卷家长家里有两个孩子，他说她和媳妇一人管一个娃，当然，也有交叉分工的时候。 他主抓数学和体育，媳妇管英语和语文。 普家长问：你们家有人帮忙吗？ 卷家长说：没有，从小是我和我媳妇管两个娃。一大早我带老二来这边，我爸送老大去上奥数。 我困惑：孩子爷爷是都帮忙送娃了，这还叫没人帮忙？普家长可能和我想到一块儿了，也问：不是孩子爷爷帮忙了吗？ 卷家长说：我媳妇得在家做饭呐。两个孩子都要一回去就得吃上饭，下午都有安排，所以今天我媳妇必须在家做饭。 那是不是平时没人帮忙，周末转不开手有人帮忙，咱也不懂，咱也没问。 卷家长还说自己和媳都不上班，专职管娃。 普家长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那你们家谁挣钱啊？ 卷家长说：都不挣钱。 但是我猜不挣钱是不可能的，不上班倒可能是事实，应当也没实现财务自由，只能说是生财有道吧。 普家长说：我知道一个家庭，也是两口子不上班专心管娃，但是她公公挣钱。两口子分工明确，老公管接送孩子和家务，媳妇打点各种人情世故。 我很纳闷：什么样的学校和家庭，需要有个人专门打点人情世故？ 于是我嘴贱，问了一句。 卷家长说：她应当主要是混圈子，你得先和人家打成一片，否则你不知道人家在哪儿补课，在哪儿参加点考，今天下午我们就要去参加一个点考。 然后讲上奥数的必要性，先跟了某某老师，有姓，我就不提了。因为用他的话说：西安就那么几个老师。然后说某某老师课很好，但自己家孩子有点跟不上，然后又换成了另一个老师，这下跟上了，孩子也很喜欢。 我问：孩子多大？ 他答五年级。 我说五年级已经点考了？ 他说，很多孩子五年级时已经被五大录取了。我也不要求孩子一定要考多好的成绩，只是让她感受一下。 然后给我举例，讲鸡娃的必要性。 和他家小孩儿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三个孩子，当时一个想上A校，一个想上B校，一个想上C校。这三个学校当然也是ABC的档次。 这三个孩子里自己家孩子智商算普通的，某某孩子是天资最好的。 差距在三年级逐渐显现，因为当时发生疫情，另两个学校的网课都是视频录播，而他们是老师真人直播课。 他说这两个孩子，因为从小一起玩大的，会问他要他娃学校的卷子。还说他娃学校考过从不发卷子，他们也没见过卷子，还说他们学校的卷子要卖钱，不能四处传。 他继续说这三个孩子：先不说正确率，那两个孩子压根做不动他们的卷子，有很多题没见过，不会。天资比较聪明的孩子现在做题压根做不过他娃。 说他家孩子已经用坏了三四个计时器。我不好意思说我也用坏了好几个，大多是不小心摔坏的。 他还讲他们班家长很团结，从一年级开始，每年暑假一起自驾去各地玩。 每次都有二三十辆车，分工明确，去过哪哪哪…… 这个我倒挺佩服，有人愿意每年和我暑假一起结伴去玩，我很愿意去实践。 说孩子们在车上玩成语接龙一类的游戏，有一个家长带了一个亲戚的娃，完全和他们家孩子无法融入。 普家长说：啊，我听了好焦虑啊，你们这么厉害啊。 然后她问我：你不焦虑吗？ 我说不焦虑，因为我不卷。 结果竟然引起了卷家长的嘲笑，问我是哪个区的。 我说新城的。 他笑了一下。 我很久没有见到这种笑了。 他继续，我一直以为我们区最差，但据教育局的朋友说，有一次开会，新城区教育局长说，要努力摆脱倒数第一名。 他说，你不卷行吗，大家都在卷，要么你特有钱，能保障孩子一生衣食无忧，要么你有很多资源。我们班有的孩子报着两三个数学班，开始我也不理解，数学班报一个还不行吗，怎么报那么多？ 普家长说：据说是因为光拔高的还不行，基础也要抓，都要保障。 我为什么要保障孩子一生衣食无忧，这难道不是他自己要做的事情吗？ 难不成将来他们两口子都不上班，专心管娃，而我，给他们挣钱上班么？ 我很纳闷：难不成，学校数学老师连基础也保障不了吗？ 反正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我都不敢说我们啥也没报，每周六去爬山。 因为人家一直说在班里考多少名，在学校排多少名，还说有个娃学了好几年钢琴，每天练八个小时（这个我也存疑），想上音乐学院附中，还要再掏30W（也可能20W），还说家里的钢琴是施坦威的，还问我们弹的好听不，我们说好听，他说40W啊，能不好听吗？后来去南方某个城市买了个老破小，为了孩子，举家搬迁了……另一个朋友家娃学大提的，换了个很牛的老师，一节课一千块，老师要求先换个几万的琴（这个我也没记清，因为他动不动就这个几十万那个几十万的）。 还说班里有个学霸，老师讲课就一直在那儿点笔玩，因为全都会，没有不会的。他不点笔玩老师才会担心，会想是不是讲错了…… 小学生啊，如果都提前学了，小孩儿在课上听的都是自己会的，我真觉得没必要上学了。 咱也不懂，反正就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好吧，听他们聊聊也挺长见识的。 以及，后来和另一个家长聊，他说最近孩子也抓得很紧，因为她要考五大，他家也是一名小学五年级的女孩儿。 但是人家明显没有卷家长那样说得满嘴唾沫星子乱溅还故作轻松，就是说，是孩子自己要考。 如果小又要考，我也支持，想报班我也给报。 真的。我也愿意报三个数学班。然而，小又说的最多的是：我能看十分钟平板吗？ 以及，我也很奇怪，为啥我一点儿也不焦虑？我是不是被什么组织给洗脑了？谁能打醒我，让我卷起来啊？ 大概因为，我连普家长也算不上，我是躺家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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