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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二游行业和玩家的矛盾，又上升了一个层级，似乎每款二游都逃不了被骂的命运，笔者现在写的这篇内容估计也要被骂。但身处这样的环境，抱着对二游的最后一点喜爱，笔者写这篇内容的用意，还是希望能跳出泥潭想一想“我们今后如何自处”（文内观点和理解因人不同，欢迎理性讨论）。这个月初，《蔚蓝档案（BA）》联动引起的ML玩家暴动，就是这次矛盾升级的导火索。简单讲BA在愚人节策划了一次与《雀魂》的联动，但因为《雀魂》存在“缔结契约”这个被二游玩家普遍定位为“结婚换新皮肤”的功能，导致BA这个坚定的ML向（Master Love，现指所有女主都喜欢男主/玩家）游戏，出现了被隔壁打麻将的戴绿帽的裂痕。在雀魂吧吧主的言语刺激下，一波波节奏发展成骂战（详情推荐游研社“二游血案”的复盘），短时间内，BA官方的B站动态评论数就冲破10万（现22.5万），颇有当年《原神》钟离古战场和《明日方舟》水陈的热度规模——严格讲BA的受众并不广，但就这样硬生生被冲到了风头浪尖。其实类似事件在二游圈还挺多的，比如之前《NIKKE》与《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Re0）》联动就被吐槽过，NIKKE的ML属性更强，不少妮姬还跟男主上了本垒，但Re0的联动不仅质量差，在内容上Re0男主也掺了一脚进来，剧情里不断喧宾夺主。这就很迷惑，我好好的跟妮姬快乐过日子，你个小青年过来抢戏凭什么？《碧蓝航线》跟《偶像大师》的联动更是让人扶额，一个更需要注重洁身自好的偶像系鼻祖IP，跟别人家的舰长搞“团结”（为了避免结婚/誓约这个设定而搞出来的替代词），制作人们哭晕在厕所。对于真正尊重偶像大师的玩家而言，这仿佛是一次攻击性十足的圈层侵犯，而非打着公款追星旗号的联动。不纠结这些历史问题，单独看BA的事件，客观讲事情并没有必要那么小题大做。毕竟只是一次角色联动，BA在雀魂里的婚皮也不是什么都不穿或者睡衣能拉丝的Live2D，但放在当前的大环境下，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BA太特殊了，在所有国内二游都搞全性向、都搞新潮和废土题材，甚至都在海外搞大力擦边卷钱的时候，只有BA是用复古的手法去细腻地勾勒那种纯正味道的日系ML世界。游戏里的角色，尤其是老师（玩家）的学生们，那都是用两个世界的生与死维系起来的、值得被老师用性命去守护的珍宝。而当你视为珍宝的人，用挑逗的语气去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雀士“缔结契约”时，就显得曾经的付出就像狗屎，一切都被简单的联动贬低得那么廉价在如今这个满是贪婪、金钱臭、背刺和谩骂的圈子里，BA和BA的圈子好似最后一片净土，然而，这片净土也被这一场联动和骂战推平，不复以往了。这场围绕ML玩家产生的骂战，只是国内二游圈的某种缩影。ML这个概念从衍生梗、到爱好者小圈子的冲突、到性别歧视和集体站队、再到现在几乎压住不住的圈层骂战，一切事件都不是孤立和短期酝酿出来的。在笔者看来，舰C在国内的大流行，给当时的二游主力，以及现在的二游老一辈打下了“所有舰娘（女角色）都喜欢舰长（玩家）的基础认知”，接着偶像大师的Plove概念（指喜欢制作人的偶像，不限定全部偶像）被FGO玩家引进，放在FGO语境里形成了ML（Master Love，喜欢御主的女英灵，不限定所有女角色，FGO兼容ML和CP）的标签，而后在多款产品的迭代和玩家的使用下，才形成了现在这个具备高度排他性和强制性的ML（所有女主都要喜欢男主）概念，即回归了最初舰C的游戏环境和对应语境。而最讽刺的是，这个迭代过程的最大催化剂，就是国产二游的一次次失败或背刺，以及海外二游的成功和对比。最开始的舰Clike游戏基本复刻了绝对ML的设定，让玩家一次次成为，并且习惯成为众星拱月的后宫王。但无数失败产品导致这条路被封死，而后更多厂商选择扩大受众群，接纳非ML玩家、大众玩家，甚至女性玩家。全性向二游的路，被《明日方舟》和《原神》先后证明，ML赛道沦为小众，这是大的战略选择上的背刺，二游的崛起始于老二次元用户（绝大多数老二次元用户其实都不排斥日式ML，甚至是欢迎日式ML），但这批用户创造的商业价值显然没有泛二次元大盘来得多，所以被逐渐边缘化。但边缘化不等同于抛弃，要延续二游的血脉正统，很长一段时间，老二次元用户喜欢的内容依旧是新世代国二的标杆和大旗。所以不管是知名声优、有名画师，甚至是有名编剧，以及那些名梗名设定名作的设计，该用还得用，只是打着核心向二游的名义，做泛二游生意罢了，于是这形成了第二波战术上的背刺。一次次被背刺的过程中，核心玩家也在不断地反击，反击也影响了泛用户，培养出一套国内独有的死亡凝视套餐：你的男主是个球，你的舰长在劈叉，你的老婆国外扮兔女郎，你的剧情有雷蒙，你的……反正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找骂。与此同时，一次次被冲烂的失败二游案例，也反过来让更多决策者更坚定地抛弃核二，选择copy前人的成功，于是两者继续背道而驰。在这舆论环境下，很多对“优秀作品”的评判标准变得不再理性，内容剧情要堪比日韩水准、3D建模要超米、卡池付费不学米、玩法体验要大创新……厂商越是做不到，玩家越是骂的狠，上线前期待堆得高高的，上线后评分踩得低低的——两者更加向两个极端分化。渐行渐远的玩家和二游，认知也在极限环境下变得错位。于是不光是ML玩家，普遍二游玩家的悲欢，都与现在的游戏从业者不相通。上周末一场玩家与从业者的对话，完美的诠释了这种错位，具体细节可在NGA上搜“请玩家证明自己的价值”，这里就举几个代表性的玩家问题。比如“各位从业者，有想过二次元游戏是个什么东西吗?二次元是什么东西吗?”“关于服务业还是文创业，身为玩家我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不知道各位从业者自己明不明白？”从玩家和从业者的双重身份来看，这两个问题已经说明玩家和从业者的讨论，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客观讲，二游发展这么多年，无数厂商做过太多调研，甚至从一些二游的版号审核反馈来看，就连一些审核员都成了二次元专家（能清楚地指出你在这个世界观里不能玩这个梗，更能辨别出你背后的用意是在擦边还是在暗讽踩红线），让一头猪在二游行业混十年估计都能开窍了（夸张说法），资深的二游从业者怎么会不懂。就拿二次元的定义来说，6、7年前笔者就了解过业内人士一个比较超前的定义：“用户认为什么是二次元，那么它就是二次元”。因为二次元更像是一个庞杂的文化圈子，里面不同人接触的作品不同，对二次元的理解和喜好都会变化，因此不论在广义还是狭义上，当前用户的喜好决定了当下二次元的定义和形态。然而事实就是，业内消息的保密必要性，以及玩家在社交环境里的发散，导致了二游用户始终与二游厂商保持着足够巨大的认知错位。所以玩家越来越倾向于认为：从业者根本不懂二次元、不喜欢二次元，甚至不尊重二次元，只会摆出一副我懂你但其实我就是来榨取利益的万恶资本嘴脸。厂商和从业者又因为调研知道：发声的玩家和付费的玩家不可一概而论，何况在实际付费上对产品的重要性更不可能放在一个天平上衡量，因此必须选择为付费人群服务。久而久之就变成，一边只想撇清关系做自己的生意，而另一边只想炸了对方的粪坑。所以到今天来看，做二游，几乎注定了要被骂，反正环境摆在这里，你怎么都做不好。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信任崩塌，而是结下死仇了。这样还能不被骂的，那都是天之骄子、时代的宠儿，至于其他二游只能如履薄冰，但凡开了被骂的口，将面对的是一整个圈子的怒火与唾沫，这种怒火和唾沫能轻松毁掉一款底子不够的二游。但骂归骂，日子总要过，生意总得做。进了二游这个大染缸，虽然免不了一身骚，还是要想办法把骚味去一去。至于怎么去，先从小的说，比如作为导火索的IP联动这件事。现在的IP联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从商业角度看，IP联动无非是两个IP互换用户群，互相壮大和收割的基本操作。但这个操作能成立的前提是，两边玩家都买账，在泛IP横行的年代，在大众用户来者不拒的时候，随便怎么联动都行。但在两个主打ML游戏之间，别说联动，越界都是禁忌，毕竟男上加男，不是你绿我我绿你的死战，那就是“猛男？”的环节了。越是重视培养角色情感的游戏，越要避免与一些大染缸、大砖窑联动，哪怕与Re0这类来者不拒的联动姬搞联动，也要把握好游戏原本的叙述视角，起码主动权得交给自家男主（玩家）。往大一点说，想要二游玩家不骂你，关键还是在于认清自己，以及取舍。地有多大产，人才能有多大胆，不信我们看看经典反例：有的二游文案都读不通，但就要做名著的生意；有的二游本来是男性向，做着做着变成女性向；有的二游手里没有1个亿美金，但就是玩着原神卡池，做着原神大梦；有的二游拿着小众设定小众玩法，总要起宣就击穿圈层、打破次元壁，盘算着泛二用户甚至大众玩家的口袋。你说玩家该骂谁？二游被骂成为常态，玩家和游戏的矛盾升级，只是这个圈子疯魔的一种表现，市场被巨头瓜分以后，蛋糕就那么大，总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吃撑、吃成胖子。是继续吃着碗里看锅里，大包大揽以后被玩家骂死，还是做个取舍服务好一群人，细水长流走下去，这个选择笔者说了不算。至少在海外市场，用后面这种方式活下去的团队并不少，而国内单论用户基数，可比他们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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