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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也许重来

 古磨盘州人 2024-04-16 发布于北京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单位。
在屋里憋闷了一天,下班的时候不想再开车了。尽管知道,在这个柳絮飘飞的春季,骑车的体验感非常不好,可我还是想通过运动放松一下身心。
也许是走得太晚了,先前门口堆积坝的车,现在一辆也没有了,我快速地走过红绿灯,看见不远处有一辆车停在路边,本想快速的赶过去,意外的是,前面竟然是红灯,就在我等车的间隙,我看见那辆车被对面沿着绿灯过来的人给骑走了。
人生经常会有这样的际遇,我甚至想转身回单位开车,既然没有车骑,那就干脆不骑车了。做出这个决定很容易,可这似乎不符合我的性格。我的倔脾气上来了,我就要这样找下去,哪怕最差,我一直找到家。
在努力寻找下一辆车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出现了几十年前的画面。那年,我孤注一掷辞职到北京考研,我之所以下那么大决心,那是因为前一年我的英语离2分之差落榜,尽管我的总分已经过线了。
北京的天,很少见到雨水。可好不容易盼到考研辅导班开课的日子,早晨起来竟大雨倾盆,看着雨一时半会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只好一手打伞,一手扶着28车的把手,在雨中骑行了大约一个小时。等到辅导班的时候,我的膝盖一下的裤子和鞋袜全部湿了,以至于到学校的时候,我还用鞋子在积水中冲刷鞋面上的泥浆。
那天的英语课,我遇到了有史以来感觉最差的英语老师,他用浓重的方言读着家乡味的英语句子,还没开始,就让我们原价买了一本他编的英语练习册,也许是自惭形秽,他自己讲课都没有按照那本书讲,可那时候的我,求知若渴。
那时候读书真的非常用功,中午匆匆地去食堂买了点吃的,然后就一直捂在教室里,直到下午三点多,裤子才被我捂得半干不干的,记得从教室走到外面的阳光下,裤子上还在冒着弱弱的湿气,有个眼尖的同学还发现了我身上的“奇观”,那种尴尬,永远比不了依然还浸在透湿的脚的难受。
三门课一直上到晚上九点多,沿着路灯不全的黑路到了住处,当我脱下鞋子时,长时间在水里浸泡的脚都没有血色,且因为水的张力,将脚变成了白白的、绉绉的,前女友给我端来一盆温水,让我泡了很长时间。
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我仅仅是因为当年读书的愿望没有实现,就不顾一切地辞职到北京。那时候,我甚至没有想过,考不取怎么办?即便考取了,将来我能做什么?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工作的问题,也没有想过房子的文字,甚至什么都没想,都只觉得,我们做的是对的,那就一直对下去。现在想起来,我仅仅是在证明,我是不服输的人。不服输就会得到别人的尊重,那是几十年前的价值观,记得有人介绍对象说,那个男孩准备考研究生呢,好像考研究生都是高人一等的,我在前女友的心里,也许就是高人一等的吧。
年轻时做事决绝,还是因为自己不想给未来留下遗憾,好在当时没有人跟我说,人生终究遗憾的人多了。好在,命运给予了我格外的垂青。
按理来说,年纪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可事实是,我越来越焦虑。有人说,患得患失的人生,那是因为自己缺乏把握未来的能力。这话有道理,我当年根本就没有患得患失过,其实,年轻的我根本就没想未来。
快三十年了,触景生情,又想起了当年自己的样子。
其实,这已经不再是自己的样子,可我还希望生活中的主角依然是我,背着梦想,骑车单车,那不是冲向雨里,而是冲向自己期待的未来呢。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金融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7部,累计出版和发表300万字,码字数1100万+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2部):《一车一世界》《炊烟袅袅:一乡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北京晚报》《厦门文学》《解放军报》《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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