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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回来了 刘根林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从西北方向逶迤而来，前方碰到一座螺形小山，虽经奋力冲刷，仍只能冲去外层的泥土，里面全是坚硬的青石，没奈何，只得掉头向东流去。河岸边的山脚下有一个一百多人的小山村。村子背靠着连绵的群山，村前是一百多亩农田，农田土地肥沃，地势平坦，是小河常年冲积而成，人们叫它魏家田垅。据说曾是隆回桃花坪魏氏家族资产，村子里现在仍居有魏姓人家，据他们的族谱记载，他们是清代睁眼看世界的魏源的第六代子孙。村东有一棵千年古树。高十几丈，直径约两米，人们叫它黄栗芽树。这种树木质坚硬，呈淡黄色，手感滑润，经刨磨后就是天然的免漆板，春天的嫩芽可以做菜，也可以泡茶。
喜鹊是鸟类最有名建筑大师，在我的印象中，喜鹊窝最高，最大，最坚固，最适用......鸟窝有一米多的直径，筑在树顶的几个枝丫间，外面全是刺条，以防外敌侵扰，二层是藤条枯枝经纬交织而成，里层杂草纤维，温暖舒适。一般鸟窝都是露天，而喜鹊则是盖顶的，开口都在东西两方，即防雨又防风，还能采集阳光。一般的鸟类都把窝筑在深山老林，而喜鹊则总是和人类毗邻而居。我们村东树上的喜鹊则每年都有一对，年年在这里繁衍生息。我常想：每年从这里迁走的是父母还是子女？喜鹊从不祸害庄稼，只吃虫子野果。村里来客人了，树上的喜鹊总是叽叽喳喳表示欢迎；天上飞来岩鹰，喜鹊就会第一时间冲上去驱赶，保护村里的小鸡。村民则总会给喜鹊助威，尤其是是小孩子有的敲着鼎盖，有的拿来弹弓，真可谓鹊假人威，老鹰都会落荒而逃。小时候，我们村子周围到处都是参天古树，满山葱绿，蝉鸣鸟啼，山花烂漫，蘑菇野果是我们的最爱。1958年大炼钢铁，大量砍伐树木烧制木炭，公共食堂又专门安排一壮劳力伐木砍柴，我记得他为了省力就近专砍笔直的松木。眼看着林木越来越少，用于灌溉水田的桐车很难找到用于维修的雷公和荆条，政府只得运来了一部用于抽水的煤气机，它的工作原理不同于蒸汽机和柴汽油机，它用四个锅炉，燃烧木碳制造煤气，然后呢燃烧煤气做动力，煤气机有一个一千多斤重的大飞轮，利用它的惯性增加动能。于是乎每天都得烧制木炭来维持抽水煤气机的运转，树林又一遍一遍的被砍伐。十九世纪，农村生活用能全靠木材，尽管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看山员，尽管对偷树偷柴者会处以严厉处罚，有的甚至还杀了过年猪。但是，生活总得过，柴也总得烧，我现在都忘不了当年和看山员打游击的日子。就这样，树木越来越少，连绵的碧野变成了一个个和尚头。老鹰不见了，乌鸦不见了......
时间来到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有宝队长在发表当选感言时拍着胸脯说：明年保证人平均口粮从现在的500斤增加到每人年平均800斤，每10分工分价值也从5角钱翻倍，增加到一块钱，第二年，在他的带领下，粮食取得了大丰收。两季水稻产量达到了190000多斤，按每百斤九元五角计算机，总计有180500元，杂粮油菜收入3000元，生产队派出三个搞副业的，每人按1元钱10分工计算机每人上交360元，共计1080元，全年生产队总收入22130元，全队全年总计工分227100分，按每10分工1元钱计算，仍欠580元收入，怎么办？有宝冥思苦想，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主意，社员们分了喂鸡的禾毛三禾炕算300元，队里两个四属户（烈属，军属，干部家属和工人家属）按照国家政策要满足平均口粮（生产队粮食分配5%按人口，5%按工分），烈军属不要补钱，幸好本队一户干部一户教师，两户每户再上交50元，凑足了100元。没办法，年初的承诺一定要实现，人平口粮800斤已经超过，每10分工一元钱也一定实现，有宝队长把主意打到村头的黄栗芽树上，趁着在外当干部的六叔没在家，明天就把树卖了！就这样，180元钱毁掉了这棵千年古树，可怜的喜鹊也不知逃向了何方，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喜鹊的踪迹。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祖国的大地，吸绿了山。吹碧了水，世世代代用木柴烧水做饭的村民在村头栽上了一棵枫树，三十年转眼就过去了，小枫苗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一对喜鹊在这棵大树上筑了个新家。它们每天和村民相伴，守护着山村这一片蓝天！作者简介：刘根林，湖南邵阳人，1950年12月生，1968年当兵，1969年入党，在部队六年，先后在营宣传队，团宣传股战史编写组，师宣传科《铁道兵志在四方》编写组工作，七三年退伍，在农村担任过生产队长，大队支书，八四年招聘为国家干部，2010年元月正科级退休。工作期间通过自学考试拿到上海复旦大学毕业文凭。笔名牛耕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