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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这座城 | 乔增童

 深圳文学 2024-04-16 发布于广东

我出生在松嫩平原最小的一个自然屯,坐井而观,天就是屯子那么大。小镇离家有二三里地,每天凌晨有一列绿皮车通往市里,返回时是半夜,我小时候感觉齐齐哈尔很陌生。对它唯一的印象是一个冬天,父亲从市里办事回来买了香蕉,被惊醒的我迷迷糊糊爬起来吃了一根,带着那种软糯细腻的香甜再次入眠。

16岁那年,我走进了这座城市,在班级听橘子老师讲到徐秀娟与丹顶鹤的故事。那句“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轻轻诉说” 在细腻凄美中,透出来晴空一鹤排云上的气势,深深感染了我文艺委员春红领着我们唱它的时候,我知道了这座城别称鹤城,这里刮的风叫“卜奎风”。市内有北三区,班级有三个文艺范儿,分别用铁峰、建华、龙沙作为自己的别号。

记得当时大街上跑的都是拖着两条“大辫子”的公交电车,我去学校坐101路,全程三角钱。火车站到一百商店一角,一百商店到解放门一角,解放门到终点一角。有时为了节约一角钱,经常从火车站坐到解放门,然后步行到齐大东区对面的民族师范学校。那段路,没少走,当时年轻,也不知道累。

学校门口有三四个瓜摊,从秋季开学到国庆节,是同学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只见摊主左手托着西瓜,右手持尖刀,在西瓜上转圈画着“之”字,待最后一刀和第一刀重合时,双手上下轻轻一推,西瓜便如莲花一样盛开在他的手里。三五同窗分而食之,那饱满多汁的雅尔塞大西瓜,咬一口能从嘴一直甜到心里。

食堂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地窖,取暖期前,学校安排班级劳动,往地窖里搬运秋菜那个年代,市民都有储存秋菜的习惯,家家为了生活精打细算。有个本家亲属,为了比较秋菜价格和质量,领着我沿西虹桥骑自行车到浏园宾馆,经公园四号门过工人文化宫转回卜奎大街,最后在建设路一带,才选中一家六口人越冬的土豆、萝卜、白菜。劳动过后,学校会给我们放两节课假洗衣服,特批晚上不用上自习,允许以班级为单位组织去看电影,当时常去的是群众电影院、北关电影院,记得有一次看的是《妈妈再爱我一次》,班级的女同学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图源:齐齐哈尔市文广旅游局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年过而立,再次来到鹤城。在齐大的教室,我认识了来自克山的洪彬,他朴实无华言之有物,加上共同的爱好,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课程不多的时候,我们去扎龙看丹顶鹤放飞表演、在传承百年的龙沙公园泛舟、登明月岛喝爽口的雪菲力,到大乘寺欣赏楹联书法,还专程拜访了老一辈书法家张迪,更多的是品尝这座城市的特产——北大仓,这酒酱香馥郁、入口醇正,最多时我俩中午一瓶晚上一瓶,酒后或去劳动湖畔看晚会,或在广场看地书表演,兴之所至也跟着比划几下,然后带着一天的收获与疲惫去宿舍冲凉。

30岁之前,我没有离开过齐齐哈尔。确切点说,刚上班时受母亲委派,去嫩北农场老姨家接姥姥回富裕,算是唯一出去的一次远门。我从屯子搬到小镇,再搬到县城,距离齐齐哈尔越来越近了。如果说卜奎大街是这座城市中轴线的话,南起青云小区、永青、百货大楼、解放门、北大街一直到齐医,都有亲友居住或工作,走在大街上有时竟会产生幻觉,感觉这座城市就是我的家。

这座城是全国闻名的烧烤之都。每到夏季,大街小巷都弥漫着烤肉的香气,这里的人们喜欢吃烧烤,侄女家在永青,不夸张地说,她拌的家庭版烤肉也不逊于一般的烧烤店。甲辰正月初三,天气转暖,东风拂面,忘却春寒。侄女以烧烤相邀,于是乎在外打工的丫头开车,拉上在辽宁上学的儿子、堂侄女,浩浩荡荡去保餐了一顿。丫头总结说:东奔西跑,还得是鹤城烧烤!

我真的很庆幸生在这片大平原,这座城打响了武装抗日的“第一枪”,这座城的骄子翟志刚迈出了太空行走的“第一步”, 这座城是“绿色食品之都” ,这座城四季分明,“鹤乡”的名片招来了八方游客,这座城的明天一定会越来越好……

作者简介

乔增童,生于微末,长于泥泞之间,家母故后以“拾蒲堂”颜其居。喜欢书法、篆刻、摄影,均一知半解;迷恋爬格子,偶有“豆腐块发表”,自娱自乐而已。执教三十年,做印刷工十载,现供职于富裕县总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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