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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小堇 这是第 1050 篇文章 此刻，春意深深，那些色彩艳丽的花花绿绿已经敛去了所有的翅膀，飞翔在空中的，除了一路高啼的鸟儿和飘雪般的柳絮，就是纷纷扬扬的樱花落蕊了。这个春天的花事基本接近了尾声，不知不觉间，我几乎已经走过了整个寻花问柳的春天。
图：朝花夕拾 时间就是在花开花谢中流逝，随着一场又一场花事了，一年已过去近三分之一。 迎春花单薄的花瓣在早春的阳光里散发着温暖的微光，连翘用油画般浓烈的色彩燃烧着春光，大片的油菜花是一首笛声清亮的民谣。现在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花朵消失，叶子由嫩绿变成浓绿，同样黄色的花儿，正在怒放的是临水照影的黄菖蒲和路边一蓬蓬一簇簇艳丽无比的棣棠。棣棠花朵繁复，一层层一片片，是叠加版的迎春，在秾丽的春光里招摇。黄色系的花儿大约会以黄菖蒲来收尾吧。黄菖蒲的花朵是体态优美翩然欲飞的大只的蝶儿，和这蝶儿的形态相似的，还有紫色的马蔺和鸢尾。现在，马蔺开得正艳，绿化带里一片又一片，是鲜亮的紫，它的花期是小朵的紫衣地丁和紫色鸢尾的桥梁——它们都是开在地上的草本花儿，开在树上的，是紫荆。紫荆是早春的花儿，一开就拉满了惊艳值——主干上，枝条上，都是花开，那种艳红中的紫，不同于二月兰的粉紫，也不同于玉兰花的红紫，一定是陕北民歌里最贴切的紫艳艳。春天的紫，将由鸢尾和瀑布一般的紫藤以及一串一串的紫色槐花来殿后。 红色的海洋总是无比宽广。先是朱砂梅，红梅，美人梅，不但红得热烈，且香气怡人，暖风吹过，空气里都是梅香。接着是粉红桃花和真得像假花一样的粉红的、大红的碧桃，还有艳艳粉红的菊花桃，优雅的垂枝碧桃，都在叶子还没苏醒之前就迫不及待地绽放了。不甘其后的还有海棠，浅粉的，酒红的，大红的，紫红的，主打的就是万紫千红。还有樱花，远远望去，樱花就是一片片绯红的云，在大地上氤氲着粉色的雾气。这些红的特点都无比鲜明，每一个花蕾都像鸟儿红艳艳的喙，是春天嘟起的萌哒哒的唇，就等着春风一一吻过，盛放泼辣辣的生命。那些色彩不是特别鲜明的的花儿，譬如西府海棠，杏花儿，紫叶李，山桃花，紫叶矮樱，鲜红的花蕾绽放之后，花瓣儿的颜色就逐渐地淡下去，像是满树停泊着一只只白色粉蝶儿。 春天因为白色而更加纯洁与空灵。梨花一开始就是孤高的，它从不想用艳丽的色彩吸引这个世界的注意。花瓣儿纯白，是不染纤尘的仙子；花萼嫩绿，花粉鹅黄，整个儿都是淡雅的。还有纯白的海棠、碧桃和樱花，一摇一曳都令人心旌荡漾。沉静的白，毫不张扬，却最是醉人。现在正在盛开的是米白色的石楠花，一小朵一小朵聚集成一个个巴掌大的花冠，在阳光下散发着强烈的雄性气味。还有流苏，它一定是雌性的，优雅柔美，这木犀科的落叶乔木，一开花就美不胜收，且香气甜蜜。它一定是误入凡尘的白衣仙子。微风拂过，花移影动，有着遗世独立的妙感。 不想说郁金香，它们都是美人儿用的酒杯。它们家族庞大，色彩丰富。可能觉得只是单纯的黄、红、粉、紫、白太过典雅，它要更活泼一些，所以，渐变的颜色出现了，一朵花儿两三种颜色出现了。这多种颜色的郁金香比洒金碧桃更秾艳，更热烈。若将洒金碧桃比作俏丽活泼的小花旦，郁金香就是烈焰红唇的御姐，气场强大，风韵顶格。 这些春天的花儿大多恣意张扬地怒放过了，此时已经到了花褪残红青杏小的季节，正在怒放的还有牡丹，国色天香，雍容华贵，万紫千红，仪态万方。它一开放，整个世界的花都在为它让路，将花事舞台的C位恭恭敬敬地让给它，让它用沉重且美丽的花朵告诉这个世界，这就是王者级别的美。 我在每一场花事里流连，见证着从含苞到盛放到凋谢的整个生命过程。一切都是过程，一切都是宿命，一切都是缘分。它们用生命的过程向我展示出什么叫向阳而生、趋利避害，什么叫抓住时机、率性而为，什么叫顽强怒放、尽情展示，什么叫从容淡定、只为自己绽放。没有攀比，没有妒忌，自己的美由自己来定义。 柳树是春天最早醒来的树，当别的早起的树忙着开花时，它在忙着长叶儿。先是在春风里梳理着柔软的枝条，接着一张张春天的小嘴在枝条上一粒粒迸出来，吹响春天的旋律。万条垂下绿丝绦也好，杨柳堆烟也好，它就那么一天天加深了绿意，从若有若无的鹅黄，到柔嫩的新绿，到明亮的草绿，再到色度饱和的翠绿，柳芽儿——这柳树的花的载体，也偎依着柳叶儿一枚一枚地探出头，悄悄地开出黄色的小花儿，然后让种子随着柳絮雪花儿一般地满世界飞扬。 早春的树，花落，叶子很快地冒出头来，先是迎春，接着是连翘，桃李杏梅，紫荆，碧桃，玉兰......海棠的叶子等不及，樱花的叶子等不及，流苏的叶子等不及，就连郁金香和牡丹，花朵儿也要开在绿叶之间。不经意间，鸟儿的鸣唱已经由花间变成了浓阴里，整个世界绿油油一片了。 我的寻花问柳的春天就要结束了，我的浓阴蔽日中开着木槿和紫薇和以及蔷薇、玫瑰、月季、虞美人的夏天就要来到了。我将继续拈花惹草，去逗逗火红的榴花，闻闻蜜甜的枣花，约会一下金丝桃和曼珠沙华，还有树下静静等待我的红色酢浆草、王子锦带花。现在最该做的，大约应该是撸几把香甜的洁白槐花，去做一锅唇齿留香的槐花饭吧。 作者简介：小堇，原名李晶。聊城一中语文教师，山东省作协会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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