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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第一炉香》:缺爱的人,一生都在为欲望买单

 妙子的宅家时光 2024-04-17 发布于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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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笔下的人物,塑造得都很丰满,人性里的爱与欲、悲与喜,跟《红楼梦》有相通之处。

张爱玲一生是痴爱《红楼梦》的,她耗费十年之久,写下《红楼梦魇》,加上她童年过得很辛酸,所以她善于从经典文学中,找到与现实贴合的地方,再以自身的角度去剖析世间百态。

作家白先勇评价张爱玲的作品时,说:“她的小说语言更纯粹,是正宗的中文。她的中国传统文化造诣其实很深”。

读张爱玲的文字,总是透着一股浓厚的古典文化气息,让人能感受到人物身上鲜活的生命力。

小说里的人物和故事背景,都是围绕自身经历创作的,《第一炉香》这部小说描述的是关于战前香港的故事,讲述了人与人之间的爱恨情仇。

小说中的女大学生葛薇龙瞒着父亲,就来到香港投奔姑妈,她原想着好好读书,找份好工作,可是在优渥的生活中,渐渐被身边的环境所同化,开始一步步堕落,却被迫沦为姑妈控制的棋子。

她在纸醉金迷之中,一次又一次被欲望裹挟,在读书和嫁人之间选择了后者,她渴望的爱情也沦为纸牌,最终忙忙碌碌还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姑妈梁太是个拜金主义者,她年轻时不顾家人反对,硬是要给一个富老爷做小,后来,她终于熬到那有钱的丈夫死去,她便继承了丈夫的巨额财产,可是她也已经年老色衰了。

物质上的丰裕,也弥补不了精神上的空虚,自从丈夫去世之后,梁太就周旋在各种应酬里,她老少通吃,向小鲜肉求爱,为了吸引更多异性到她的豪宅做客,连家里女佣的相貌也不俗,都是为了引诱新鲜的“鱼”而准备的。

梁太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行走起来像是一阵风,她在不同的舞会中穿梭,面对身边的人,梁太脸上总是彰显各种媚态。

年轻的时候,她看尽各种冷眼,纵然那些亲人跟她有着血缘关系,可是他们带来的则是无情和冷漠,有时候热着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总是有那么一些可笑,还不如用实在的物资来换取相等的价值。

在花花世界浸泡久了,就越来越依赖物质提供的便利条件。

梁太可以用一屋子的漂亮衣服,吸引薇龙入局,她也会出钱扶持年轻的穷学生,到高层学院进修,只为换来几夜激情。

但可惜的是,物质可以换来暂时的欢乐,却换不来真正的爱情,等到厚重的潮水褪去,留下更多的还是清冷和孤寂。

她求爱的方式,在薇龙眼中显得很可笑,就像是个悲哀的寡妇。夜深人静之时,她穿着长袍,把自己埋在无尽的虚无中。

梁太原本可以活得更好,凭她的相貌和家世,找到一个同频的如意郎君,幸福的生活下去,即便物质上不那么奢靡,至少能收获一份圆满的爱情。

人生中的每一种选择都会留有遗憾,选择了大富大贵,就要忍受无尽的孤独,选择了爱情,就要在物质上做出让步。

伴侣给了她大量的资产,但为了利益而结合的爱情,终究不是心上人,最多只是一处风景,可以相互观望,却无法产生情感上的依赖。

02

薇龙的存在,无疑是梁太最有价值的诱饵,加上她还是个学生,涉世太浅,性格也比较单纯,薇龙在姑妈这里,享受到奢华的物质待遇,就连普通的晚餐都是精致可口的点心。

日子一天天流逝,薇龙也习惯了这样奢侈的生活,她来香港的目的,原本是为了求学,可是姑妈却让她每天都参加各种应酬,虽然她能凭借出色的外语,跟那些行业大佬对答如流。

但长时间忙于交际,她只能在晚上挤出一点时间来温习功课。

在充斥着物质诱惑的环境里,她早已忘记了,来香港读书的初心。

姑妈庭院里装修风格十分高雅,屋内各种精致壁画,有各色美食和西洋乐器、也有各行各业优雅的客人。

这里的一切都很符合薇龙的审美,屋内的设计也很大气,来到这里,就犹如踏入了另外一个时空,这是梁太特意为薇龙编织的网,只要时机成熟,就会引她入局。

薇龙来到姑妈这里,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即便她嘴上说着:“也就试试”。

后来还是禁不住诱惑,在衣橱里来回挪动,把那些漂亮衣裳挨个往自己身上试。

毕竟是小孩子家没见过世面,她在放逐自我的同时,也清楚姑妈的意图,但她也只把自己当成暂时寄人篱下的客人,等到学业结束,她也会自动离开。

但只可惜,她低估了环境的熏染,也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最终还是被最原始的本能驱使,变成了一个物质主义者。

为了提前摆脱姑妈的控制,薇龙选择嫁人,她看上了乔琪乔,他没有多大本事,整日里喜欢在外面寻欢作乐。

但乔琪乔会说好话,看起来有那么一些忠诚,连情场高手姑妈都没能收服他。

尤其是当乔琪乔,对薇龙说自己以后不会结婚的时候,薇龙虽然难过一阵,可是她又重新跟乔琪乔找了其他理由,以为乔琪乔是因为缺爱又缺钱,所以才不敢迈入婚姻的殿堂。

加上他过惯了自由快乐的生活,结了婚之后就要承受各种责任,也许是这份沉重的压力,才是让乔琪乔退缩的理由。

即便乔琪乔跟自己定情之后,又转身投入其他女子的怀抱,薇龙像灌了迷魂汤一样,依旧如往常般爱他。

薇龙早就看清了乔琪乔花心的本色,可是她宁愿相信爱情的美好,也不愿亲自撕开乔琪乔凉薄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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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琪乔认定了薇龙心里只有他一人,所以才没有那么多顾虑,他变得恃宠而骄,结婚之后依旧不忘招花引蝶。

而薇龙也在姑妈的诱惑下,甘愿在欲望中自我沉沦,即便死守着一份不靠谱的婚姻,麻木地生活着,也不愿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

就像张爱玲写的,她等于把自己卖给了梁太和乔琪乔,不仅每天忙着帮梁太弄人,就是帮乔琪乔弄钱。

当人只沉浸在感官刺激中,是无法客观对身边的事物做出筛查的,她会习惯性堕落,盲目相信人心,以为单靠傻傻付出,就可以抓住一个人的心。

可是一段感情,如果经受不住时间的考验,终究会像水中月、镜中花一般,看起来很美很诱人,可任凭你抓得再紧,也无法真正拥有它。

乔琪乔有了薇龙的宠溺,反而越不珍惜薇龙的好,婚内一次次出轨,丝毫不改变放荡的本性。

在香港生活的这些年,薇龙一直忙忙碌碌,却还是什么都没抓住。

梁太缺的是爱,薇龙缺的是钱,他们都在自己的时区里,找寻自身所缺失的东西。

可这凡尘之事,终究充满太多变数,并不是每一次恋情都要求有个圆满的结果,你深爱某个人,可能对方并不在乎。你想寻得一良人,可身边全是负心人。

过于向外部提要求,其实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如果结果不能遂心如愿,过于执着某一物,反而容易被反弹的利刃刺伤。

太过痴情,终究会被欲望反噬,回过头发现,为这虚幻的东西执着,反而容易错过生命中更重要的东西。

古人常说:“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生命中出现的一切缺失,都很正常,不必急于一时的完美,就去忙着添补那些空洞。

恰好是这种不完美,才滋生更多好的去向,也让生命中存在其他可能性,所以能抓住就抓住,抓不住就放手。

如果浪费太多时间去死磕生命中的弱性,就很容易万念俱灰,走入窄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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