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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荷||虚度四十三||在自来水的单身日子之三

 新用户4050Dx5r 2024-04-18 发布于湖南

四十三

我被安排在取水泵房。水厂员工管它叫一泵房,或者江边泵房,有时,索性叫它“江边”。

先说件上班外的事。

我到三水厂大约不到半年,自来水公司弄了次演讲比赛。主题是说企业管理的,具体名儿忘记了。设一个一等奖,两个二等奖,三个三等奖。我报了名,参了赛,反响蛮好。同事大多说,我不得一等奖,也该得二等奖。可是,过了段时日,结果出来了,三等奖也没有。再看那获奖名单,一等奖是团委书记,除一个三等奖是个老工人,其余的都是中层干部。我周边的同事,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大呼不公。滑稽的是,过了几天,公司要派两个人参加城建局的演讲比赛,居然打电话给我,要我代表公司参加比赛。我立马拒绝了。

这件事,是我第一次对自来水公司失望。

上班是三班倒,四班三运转。两个白班,两个晚班,两个零点班,两天休息。白班,早晨八点到下午四点,晚班,下午四点到零点,零点班又叫早班,零点到早晨八点。倒来倒去,倒了一年,还是一年半,不记得了。班上三个人,一个配电工,两个运行工。我是运行工。那个配电工和运行工老是换人。

先说几件好玩的事儿。

在同过事的配电工中,有个老师傅,姓黄,五十多岁了。我和他同事时,另一个运行工姓朱。那时,我们做白班的中餐,做晚班的晚餐,由一个临时工给我们送饭。临时工在送饭前,都会打电话给我们,问要几个什么菜。绝大多数情况下,食堂大师傅打给“江边”的菜,要比打给在食堂吃的同事稍多。为免麻烦,三个的菜没有分开。“江边”每个员工都说,打给我们的菜少了,便有不给饭菜票的。临时工只得左哼右哼,定要我们给饭菜票。一个不给,一个硬要,只得折中,打欠条。开始几次,我打的欠条中规中矩。一段时日后,并非想占便宜,只是童心发作,开始恶作剧。要不在一整张报纸上写上“欠饭票X两,菜票X钱”,签上大名,写上日期。那字,斗大一个。要不在一张屁眼大的纸上写了上述字样,字比蚂蚁还小。有几次,特意将屁眼大欠条签名的这截儿撕得只余一点儿筯。到月底,结账时,望着那些大的大得出奇,小的小得出奇的欠条大笑。而那些撕得余一点筯的欠条,往往签名的那截儿不见了,食堂只得愤愤然说:“这张,就不算了。”这让我反而不好意思了,不但要求他算,往后,再也没玩过此类恶作剧。

每次吃了饭,三个谁也不愿意洗碗筷。我说,抓纸丸子,那两个同意了。我将三张纸丸子都写上洗碗,叫他们两个中的谁先抓。待先抓的人打开纸丸子,说,妈的,背时。我将另两个纸丸子扔了,说,我们就不用抓了。有次,不小心被姓朱的同事发现了,我叫他别作声,哪知道,这哥们将事儿抖给了黄师傅听。于是,纸丸子抓不下去了。我便出了另一个主意,抓火柴。两个一比,最后输的洗碗。火柴三十根,每次最多抓六根,最小抓一根。余下最后一根,谁抓谁输。我当然没输过,当然不用洗碗。他们不知道其中奥妙——就一个简单算术题——只有瞎抓,哪能不洗碗?他们见我从没输过,也就不再和我抓火柴,而是轮流洗。于是,只得随了他们,轮流洗碗筷。

我们管黄师傅叫黄老邪,也管他叫岳老子(方言,岳父)。他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住在板塘谈爱桥附近。有好几次,我们一大帮哥们去他家玩,齐刷刷地管他叫岳老子,管他妻子叫岳母娘。他们夫妻都应得脆甜,待我们十分客气。

做零点班时,常常做夜宵吃,小菜基本是去附近农民的菜土偷。有次,我,许菊初,还有谁忘记了,买了酒,做了一大脸盆掸韭菜。韭菜当然是偷的。恰恰厂长王广生(朱启玉调走了,他继任了厂长)来查班。我们早从窗户看见他了,将酒迅速藏了起来,大大方方吃韭菜。他进来了,我们叫他一起吃。他笑着不吃,查完班走了。

好像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我有事去他办公室,恰恰有当地农民来告状,说,我们有员工偷了他大片韭菜。他说,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员工?对方说,在土里捡了我们厂菜票。他将一张一角钱的菜票拿了出来。王厂长说,有不少人有我们厂饭菜票,像在我们厂做过临时工的都有。对方骂他混账,他说对方无理取闹。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王广生后来是我们公司经理,一个很了不起的领导。虽然后来他逼得我走投无路重新写作,我照旧认为,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我偷过菜,但偷得不多。我们厂有员工结婚后,常常偷大把的菜回家。我意识里,偷了在岗位吃不算偷,偷回家算偷了。我这种意识,好像不少哥们有。

许菊初真诚,重义,重情。

婚前,我和这哥们做了件蛮出彩的事。下章,写这件出彩的事。婚后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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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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