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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展示 【摘要】：本文分析了生态产品相关概念和价值来源，从价值属性角度辨析了不同的定价方法，讨论了当前调节服务定价方法存在的问题，对优化本地化定价方法提出了建议：应梳理核算区域调节服务与人类社会经济之间的逻辑关系，在此基础上，优先选择市场化程度高的定价方法，所选替代工程应为已经存在或可能存在的能提供与评估的调节服务类型相同的服务，本地化价格调查应遵循一定的空间精度和时间精度要求。 【关键词】：生态产品；调节服务；价值核算；定价方法 生态产品是指生态系统为人类福祉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提供的各种最终物质产品与服务，主要包括生态系统提供的物质产品、调节服务和文化服务[1]。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是将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货币化的途径[2]，是连接自然生态系统和人类社会经济系统的桥梁[3]，有利于平衡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关系[4]。生态产品价值核算起源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5]，是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在我国的应用实践，已经成为当前学术研究和生态环境管理的热点问题。现有关于生态产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概念、内涵、分类[1-4,6]、价值形成过程[7-9]、单类生态资产或区域整体生态产品价值核算[10-11]以及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方面[8,12-13]，关于生态产品定价机制方面的研究较少。操建华[14]给出了各种生态系统服务和产品的评估方法及参数建议，但没有明确生态产品和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内涵；陈钰等[15-16]从生态学和经济学方面研究了生态产品市场化定价的理论基础，为未来生态产品市场化定价技术提供了理论支撑，但是不能为当前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中的定价提供指导。 生态产品定价是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中的重要一环，是联系生态系统与社会经济的纽带，直接影响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结果的准确性和可应用性。在所有的产品类型中，调节服务是从生态系统过程的调控功能中获得的效益[12]，包括空气净化、气候调节、水质净化、土壤保持等服务，对保障人居环境和维护生态安全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17]。大部分调节服务为无法在市场上直接交易的公共产品，其定价比较难[4]。在当前的研究和实践中，调节服务的定价方法主要借鉴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经验，往往同一种调节服务有多种定价方法，各种方法的选择和最终价格的确定主要受主观人为影响[17]。目前，尽管国家和一些地方发布了生态产品价值核算规范，但这些问题依然没有完全解决。 生态产品定价方法的选择直接与其价值核算的目的相关。经过多年的研究，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理论逐渐完善，但生态产品价值并不完全等同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目前，国内尚缺乏完善的生态产品价值属性及定价方法体系的研究成果。因此，本文从探究生态产品价值核算的价值内涵出发，对比分析生态系统服务与生态产品的区别，辨析各种定价方法与价值属性的关系，在此基础上提出完善调节服务定价方法的建议，以期为更好地开展生态产品价值核算提供理论基础和技术支撑。 2024年 03-04期 “价值”是指一个物体或行动对特定目标、目的或条件的贡献[18]。一个物体或行动的价值与个人的价值体系紧密相连，因为后者决定了该行动或物体相对于感知世界中其他行动或物体对个人的重要性[19]。价值的衡量方式有多种，“价格”是价值的货币表现，是市场上买家为了得到某些商品愿意支付给卖家的货币数量。 生态系统服务是指生态系统过程或功能直接或间接地给人类带来的福利，即人类从生态系统过程或功能中获得的利益。生态系统服务的概念强调生态系统对人类产生的福祉。千年生态系统评估（MA）将生态系统服务分为四大类：供给服务、调节服务、支持服务和文化服务。生态系统服务没有全部被人类所使用和消费[20]。生态产品是指生态系统为人类福祉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提供的各种最终物质产品与服务。生态产品被划分为三类：物质产品、调节服务、文化服务[1]。生态产品是在生态系统服务理论基础上，本着价值实现的目的诞生的。相比较而言，生态产品是从消费者角度出发，更强调“人类使用”和“最终物质和服务”，不包括中间服务。 可见，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和生态产品价值核算都与评估区域的社会经济条件和人们的认知条件具有非常大的关联。价格是常见的表征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方式之一，主要用生态系统服务数量或质量的变化对人类享用的福利带来的变化或者引起人类活动成本的变化来表征[21]。价格代表了人们对单位生态系统服务引起的福利或成本变化的认知水平。 明确价值理论基础和价值形成过程能为价值评估提供最根本的依据[8]。关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来源的探讨有很多，涉及的价值理论有马克思劳动价值论、效用价值论、要素价值论和均衡价值论[17]。无论从哪种价值论出发，生态系统服务都具有价值。 国外的研究与实践主要集中在效用价值论上。根据效用价值理论，生态系统服务的价值是一个效用价值[12]，物品有价值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该物品对人类具有效用，二是具有稀缺性[22]。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一方面，人类的生产生活离不开生态系统服务的支持；另一方面，生态系统服务变得越来越稀缺。 国内关于生态产品价值来源的探讨主要有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和效用价值论，其中以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为主。诸多学者[3,9,23]认为，生态产品的概念拓展了马克思劳动价值论，是马克思劳动价值论在我国的实践。张林波等[3]认为，生态产品价值理论将生产活动从人类生产过程拓展到生态生产过程。生态产品存在着为维持和改善生态系统调节服务状态投入的人力、物力等投入[24]，是在人类生产和生态生产双重作用下完成的。因此，生态产品的价值来源于自然资源的生态生产和人类劳动价值的叠加[3,25]。依据劳动价值论，商品的使用价值体现为商品的有用性[26]，商品的价格取决于交换价值[9]。生态产品具有价值和使用价值，而且能够具有交换价值。生态产品具备为人类社会净化空气、净化水质等功能，满足人类生产生活所需的使用价值。生态产品具有稀缺性，在一定的社会制度范围内，是可以被交换的。 Costanza等认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评估单位可以用货币、时间、劳动、能值等单位来表征。货币作为一种简单的为大家所熟知的单位，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已经被广泛用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中。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是边际价值，即生态系统的数量或质量的变化引起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的变化量[27]。生态产品价值概念的提出是为衡量生态系统为社会经济发展所做的贡献，生态产品价值的评估单位为货币。因此，生态产品价值核算属于“经济价值”核算的范畴即用货币表征的生态系统对人类社会经济产生的价值大小。 图1 生态产品供给和需求曲线图 2024年 03-04期 截至目前，国际上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方法依然存在一定的争议[31]。按照市场化程度，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方法可以分为直接市场法（用市场上存在的价格表征的方法）、替代市场法和模拟市场法[32]。不同评估方法体现的价值理念不同[33]。直接市场法揭示的是交换价值，包括市场价值法、替代成本法、机会成本法、防护成本法、人力资本法等。交换价值可以分为GDP中体现的价值以及GDP中没有体现的虚拟的市场价值。市场价值法揭示的价值已经涵盖在GDP中，替代成本法、机会成本法、防护成本法等揭示的价值尚未包含在GDP范畴内，属于虚拟的市场价值。 生态系统服务的经济价值为福利价值，即生产者剩余和消费者剩余之和。在该理念下，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方法的优先序为：（1）能表征消费者剩余和生产者剩余之和的方法；（2）能表征生产者剩余的方法；（3）使用市场价格或表征市场价格的方法[21]。意愿调查法能表征消费者剩余和生产者剩余之和，因此，从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内涵出发，其为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的最优方法之一。但是，人们的意愿受认知水平影响很大[34]。Costanza等认为在经济价值评估的背景下，价值可以简化为人们对某物品或服务的支付意愿，市场价格可以反映人们的支付意愿，而且容易获得，因此，越来越多的研究采用市场价格来评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13]。虽然交换价值不等同于福利价值，但是交换价值的变化与福利价值的变化大体上保持一致[34]。 联合国环境经济统计与生态统计体系（SEEA EA）认为所采用的评估方法应与价值内涵紧密相关。在评估中，SEEA EA为了与GDP核算保持一致，采用了“交换价值”的理论，用市场价格或者能表征市场价格的方法来评估生态系统服务价值。在这种理念下，生态系统服务评估方法的优先序为：（1）市场上真实存在的生态系统服务的价格；（2）市场上相似的其他产品的价格；（3）隐含在市场价格中的价格；（4）基于相关产品或服务的实际成本的价格；（5）以预期支出或市场价格为基础的方法[35]。生态系统调节服务价值评估主要用到的方法为替代成本法、防护成本法以及机会成本法等[36]，这些方法计算得到的价值可以被看作交换价值。国内的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与SEEA EA中的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类似。 按照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中的再生产理论，每一种商品的价值都是由再生产所需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这种再生产可以在和原有生产条件不同、更困难或更有利的条件下进行[37]。可见，成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产品的价值，而且成本可以为替代的成本。因此，生态系统调节服务价值可以用替代成本（TC）、外部成本（WC）、机会成本（JC）、重置成本（CC）、代际成本（DC）等之和来表示，即生态系统调节服务价值＝TC＋WC＋JC＋CC＋DC。其中，一种或多种成本可以为0，不同成本之间可能存在一定的替代交叉关系。当前，主要采用其中的一种成本来对生态系统调节服务进行定价。 在我国的实践中，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中的调节服务的定价方法与以往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中的定价方法基本一致，主要采用市场价值法、替代成本法以及恢复成本法等。可见，这些方法符合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但是，需要注意的是，以替代方法评估得到的结果并不是真正的市场价值。这个价值可以作为人类进行开发或保护活动的决策、生态保护补偿以及生态考核的重要依据之一[6]，但并不是唯一依据。 虽然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中调节服务的定价方法既与国际生态系统服务中的价值评估方法一致，也符合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但是在当前的评估方法体系中还存在着如下的问题： （1）同一种调节服务存在多种评估方法，且不同方法导致的评估结果差异较大。无论是在研究领域还是在实践应用中，都没有对多种评估方法的选择原则和使用顺序进行研究。 （2）在替代成本法方面存在着同一服务有多个替代工程以及两种服务有一个替代工程的问题。比如，洪水调蓄有水库建设成本和海绵城市建设成本等，但是没有关于如何选择具体的替代工程的说明；水源涵养和洪水调蓄都用水库建设成本替代法，然后再进行加和，这会造成重复计算的问题，因为在实际中水库同时发挥着水源涵养和洪水调蓄的功能。 （3）本地化价格调查方法不明确。本地化价格的确定是生态产品价值评估中定价机制的最后一个环节，对生态产品价值评估结果影响非常大。但目前，该部分的研究最为薄弱，对价格的调查方法以及时空尺度处理问题没有明确的规定。以水库建设和维护为例，在空间尺度上，不同地点的工程由于生态环境的差异，其成本差异较大；在时间尺度上，同一地区可能会有不同年份的多个水库建设成本，不同时间范围内的成本差异也较大；对于各种时空尺度范围内的数据，不同的处理方法可能产生不同的数据结果。 2024年 03-04期 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中的生态系统调节服务定价方法可以分为三部分，分别为选择定价方法、选择替代工程、选择本地化价格。其中，每一部分都非常关键，都会对核算结果造成较大的影响。在生态产品价值范畴下，为了完善生态系统调节服务定价方法，本文提出如下建议： （1）建立生态系统调节服务与人类社会经济之间的逻辑关系链条。定价方法的选择必须依据评估区域内生态系统调节服务给人类社会带来的效益来确定。该逻辑链条关系包括提供者（生态资产类型）、生态系统服务类型、经济效益、受益者。图2展示了水源涵养服务的逻辑链条关系。逻辑链条对于定价方法的选择、替代工程的选择以及本地化价格的确定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一方面，所用的定价方法应与评估的生态系统服务类型发挥的效益相匹配。大部分调节服务的定价方法与其所发挥的效益是相匹配的，但是在碳固定价值的评估中还存在争议。生态系统的碳汇服务包括碳固定和碳蓄积[38]，有争议的地方为碳交易价格能不能用来评估碳固定服务。另一方面，替代工程必须根据评估区域实际情况来确定，比如，城区洪水调蓄服务可能不适用于采用水库替代工程来代替。 图2 水源涵养调节服务与社会经济的逻辑关系分析图 （2）确定定价方法优先序。从交换价值的范畴出发，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下的生态系统调节服务的定价方法也应当依据反映的市场化程度进行选择。在选择过程中，市场价值法优于替代成本法或恢复成本法；市场价值法中的市场价格优于税费。 （3）精准选择替代工程。所选择的替代工程或成本必须是已经存在或将存在的情况；在面临多种替代成本的情况下，选择的替代工程提供的服务应与生态系统提供的服务最为相似，同时，也应选择最经济的且最被社会大众所接受的替代工程。 （4）制定价格调查规则。为了解决调查精度带来的价格不一致的问题，应当对每种定价方法中的价格来源以及调查精度进行明确规定，尤其是替代工程。调查规则包括空间尺度规则和时间尺度规则。在空间尺度上，确定国家—省—市—县—城区/乡镇各级别的建设工程的调查精度，包括调查工程位置、数量以及成本。在时间上，由于不同工程建设时间不同，需要确立评估基准年，将不同年份的工程成本通过价格指数折算到基准年。在将多源工程数据折算到评估所需价格的方法上，可以选择算术平均值；在有条件的地方可以根据工程位置和使用情况将研究区域进行划分，然后根据小区域面积进行加权平均。 2024年 03-04期 在生态产品价值核算中，调节服务定价难，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生态产品价值属性尚未明晰。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本文从生态产品相关概念和价值来源出发，分析了调节服务定价方法及其存在的问题，并依据生态产品的价值属性对优化本地化定价方法给出了对策建议。本文的研究结果尤其是生态产品价值属性的明晰对调节服务的定价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支撑作用，同时也对地方生态产品价值核算实践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评估区域应依据本区域的生态系统调节服务与人类社会经济之间的逻辑关系，按照定价方法优先序选择适宜的定价方法。尤其需注意的是替代工程的选择要精准，本地化价格调查应遵循一定的空间精度和时间精度要求。 2024年 03-04期 作者 参 考 文 献 [1]欧阳志云, 朱春全, 杨广斌, 等. 生态系统生产总值核算：概念、核算方法与案例研究[J]. 生态学报, 2013, 33(21): 6747-67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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