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 曾经有十年我们朝夕相对,那是2005年至2015年。 二十年前的春天,我们在北京后海第一次相见。她和晓玲是我们在北师大校招的成果,作为教育学硕士,她们将投入到学校火热的文化建设、课程建设之中。 那时我负责教科室工作,学校文化和课程正是工作重点之一,静娴理所当然成为我麾下的一员猛将。她的两位小伙伴后来分别转去了其他专业和其他城市,只有她始终与我为伴。 我们一起张罗百年论坛,做国家级课题,整校本课程,组织教师研训、继续教育、教学交流,以及新鲜上市的研究性学习…… 那段时间真是热情爆棚啊,经常整材料整到深夜甚至凌晨。 我们都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都喜欢干净、利落、高效。我们长时间在琐碎缭乱的工作中同频共振、全方位沟通无障碍,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有着高学历女孩的清晰、理性,又有着客家妹子的勤快、务实,放哪儿都是块好钢。 如草木般素朴的她,却也会在元旦晚会上如花儿般绽放。记得那次她们穿短裙热舞,着实惊艳了我。她骨子里有种“没什么事不能拿下”的倔强,既然你们排了舞,我就能跳。 我俩长时间一个办公室,和外面风起云涌、高潮迭起的世界几乎隔绝。那段时间,正是房地产的巅峰期,同事们纷纷结伴在外看房购房,为未来的财务自由添砖加瓦。 我们没能加入这波热聊,于是被这轮火热的生活给拉下了。 后来我笑着问她:办公室就我俩,我们在聊些啥呢? 我们似乎都不记得了,那漫长的岁月朴素平淡得就像一泓清潭,未曾有过任何波澜。连夫妻间都可能会有的磕碰,我们的十年却从未遇到过。我们用时间证明了什么叫心意通、三观合。 我们办公室的阳台,刚好对着那两株百年木棉。每年二三月,春天就从我们身后悄悄开幕,我们就会跑上阳台,拍照留念。红红的木棉花和她一起,开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们偶尔聊起过别人的爱情,就像聊起一朵花、一棵树,我们一致认为花开树长是土壤的事。我年长,见过很多个四季;可她年轻,怎就有了这份达观与冷静? 她曾经给我带来她爸养的吊兰,种在高高的白色花盆里。后来吊兰一盆变四盆,占领了我家阳台整整一角。现在那个高高的白色花盆被我从深圳搬到中山(其它花盆都留在原地了),里面种上了簕杜鹃。冬天走时,阳台上红红的一团,让我想起当初办公室阳台上的红木棉。 她们有个小辣妈群,有时她会聊些辣妈趣事,看她似乎没有别人那么多的焦虑和抓狂。 她后来生二胎,被动离职,——没赶上政策放开,不知是不是她的遗憾。我去她家,只见两个娃占领着客厅,各自在砌自己的堡垒。 我问,他们不打架吗? 她说,我叫他们自己协商、分享、妥协。弟弟要得到哥哥的玩具必须征得哥哥的同意,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自己的珍藏宝贝去交换。 她让孩子们从小就知道,没有什么是应该的。你小不意味着别人就得让着你,你大也不能仅凭力气去抢夺。 离职后没多久,她远赴西雅图,去开启人生新篇章了。 后来我办公室招聘新的干事,其中有一位广东女孩,当时我一下子就决定了。 是她,让我对广东女孩爱屋及乌,——后来的彩霞妹妹应该感谢她才是。 现在她两位宝宝已长成英俊帅气的大男孩了,英文比中文好,但是一口粤语很标准。小时候,他们家是普通话、白话、英语同时进行的。 一边留着根,一边看着世界。 每年过年都会有她的消息,但今年没有。 我最最亲爱的客家妹子,愿天高地阔,你一切安好。 西雅图的雪很厚很美,你的人生也是。 -300人计划@凤冈篇- “300人计划”45(凤冈篇十):曾“三娟共事”,对“九科齐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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