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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巷·过客 熊美霞 撑一把雨伞，步入古巷。 古巷幽深曲折，两边是斑驳皲裂的高墙，如风干的皱纹上洒了层霜，透着萧索与寂寥。墙角淡紫色的丁香花，在蒙蒙细雨中散发神秘的幽香。湿漉漉的石板早已磨去了方正的菱角，粗糙的身躯早已磨得光润水滑，上有足音跫跫，好像从几千年前的古道踏歌而来。古巷很短，短到一眼就能将你望穿；古巷很长，长到漫长的时光里，多少人都未走出这悠长的古巷。 轻轻地推开陈朽的木门，踏入幽暗的堂屋，一股历史的幽韵便向我徐徐袭来。桌椅杯盏，飞檐门落，它们久远的故事，或爱或恨，或恩或怨，都湮灭在古色古香的迷离里。我透过雕花的轩窗，聆听雨声，叮叮咚咚，如嵇康弹奏的古曲，孤寂而禅意。雨穿过四方天窗，落入天井，滴落到我心的最深处。曾几何时，堂屋也该有孩童的追逐打闹，也会有一句句温馨的叮咛，有时，是那一缕缕青色的炊烟，一丝丝饭香；有时，是隔窗望远的怀春少女，老人家门口的久久凝望…… 我抚摸岁月洗刷剥落的墙体，独自行走。无意中传来的琴声绊住了我，它打破了古巷的寂寥，“咿咿呀呀”地，唱着远古的传说。弹曲的老者，嘴角带笑，低头沉浸在他的音符里，或古典或潮流，惹得行人为之驻足。他就好像是杯淡茶，不急不躁，不沉不浮；又像一位隐者，从从容容，淡泊致远，这是低到尘埃里的素颜，是高攀灵魂飞翔的风骨，浅斟慢品，回味无穷……这，又何尝不是古巷的一种魅力？ 在古巷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而我这个过客此刻站在古巷最高处凭栏，静静地凝望着布满青苔的这片黑色屋顶——这淋漓过的百年风雨的屋顶，不禁陷入沉思，前路茫茫，这伴随左右的，或忧愁，凄寂，或幸福，悲伤，俯仰之间，悄然便是一生；到底该如何抉择，才能对得起这短暂的一生？古巷，请你告诉我，关于未来，我就一直这样走下去吗？ “古巷月高山色静，寒芜霜落灞原空。今来唯问心期事，独望青云路未通。”不远处的青石路上走来一樵夫，他担着满满一筐柴，气喘嘘嘘，满脸满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他停下来拿毛巾揩拭着脸，朝我们这边咧嘴一笑，笑容憨厚纯粹，又急匆匆的离开了，他要继续赶他路。对，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赶的路，有人走向远方，走进冰冷的城市森林，这算不算就是成功的远方？有人固守这方故土，伴着清风，阳光，蛙鸣，菜畦，稻香，溪流……这是等你归来的故乡。 人活一世，皆为红尘过客，执于一念则困于一念，一念放下，则自在于心。被贬黄州的闲人苏轼，他在赤壁的舟中吟道：“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他把自己寄托在山水之间，和鱼虾为友，于酒为伴，豁达而又自傲，孤独而又自由，超脱乐观如一缕清风，远离纷乱的朝堂，这不正是苏轼诗意的远方…… 不知道何时阳光拨开云雾，撒向古巷。古巷，她幻化成戴望舒笔端那个美丽的女子，顶着柔柔的阳光，迎着清甜的春风，撑着油纸伞，目光幽幽，飘过我的身旁，我听到她发出了浅浅的叹息…… （作者系邵东四中语文教师，邵东市作家协会会员。） 是您的厚爱与支持 才有《绿汀文萃》 光荣的今天和将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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