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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河西流去》:形已消失的故乡,风流云散的人与事

 胡子自然杂记 2024-04-20 发布于湖北

读书胡记138丨《峡河西流去》

胡子不瘦/图文

自从第一次读到陈年喜的散文集《活着就是冲天一喊》,被他记录的中国底层劳动者真实命运,描写矿洞环境生活沉重的文字所感动,深深喜欢上他的文字,继而读了他所有的著作,又见他新书出版,欣喜若狂。

《峡河西流去》是陈年喜在《南方周末》文学专栏“峡河西流去”的作品结集,写的是关于峡河人、事、物的散文,也是一次对故土情怀和文学之根的深沉探寻。这本书同样也很喜欢,在翻看书时还发现意外惊喜,有手绘素描插图。

作者在自序中也说到关于这本书,是对熟悉又陌生的乡间人们的重新打量,作者常年在外打工,整整十六年,期间虽然也常常回家,但是发现,“我与这片世界仪彼此陌生,长者衰朽,少年成人,同辈人已大多叫不出名字,而打工经济,让人们彼此更加分离遥远。”这个我也是有着深切的同感,现在是能回老家,尽量都会回去。

有不少读者因为陈年喜的文字,喜欢上他的家乡,想到峡河来玩。还有要租他的房子用来读书写作的,被他婉拒,作者如实相告,直言不讳的在书中说道,“风景之地,多是生存维艰,我老家连公路也不通,上山下坡都要出一身水。文字和镜像本质是骗人的勾当,网络在手,我们都一样,不是在骗人就是在骗人的路上。”

《峡河西流去》插图

作者之前是开矿的爆破工,在一次爆破中,“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导致他右耳失聪,“这巨响似乎是方形的,充满了坚硬的棱角,又像圆形的,充满弹性,充盈了所有空间。它顺着巷道往外推进,从天花板到地面,左壁到右壁,满满当当,速度快极了,有力极了,躲避不及的风筒布、墙壁上的挂钩被撞落在地,碾轧而过。”

被这么大的声响经过的物体都无一幸免,更何况是人呢!速度极其快,当时作者躲避不及,“在经过我身边时,它像洪水一样拐了个弯。我立即感到身上的一切都不属于我了。”把一种声音形容的有棱有角,那种坚硬的力量感,仿佛穿透了纸张,撞击在我们身上。这也是我喜欢的作者文字的力量。

作者的邻居,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亮子,也是一起出门找活儿的同伴,也经历过这样的巨响,只是亮子没有那么幸运,“在点燃最后一根导火线的一瞬,亮子未及转身,化作了一缕血雾。”看到这里,虽然作者只是淡淡一笔带过,描写的还具有残忍的美感,但让我心里异常难过。这样以命相搏的讨生活其实我们身边还很多。

《峡河西流去》内页

在《篮球记》的内容和我产生不少共鸣,和作者一样,小时候没有见过篮球。作者上小学时,直到六年级快要毕业的时候,一位石油工人的儿子,在奶奶家暂时寄读,成为他们的临时同学,他有一只篮球,同学们真是大饱眼福,第一次见到了篮球,争着去玩。可是在小学毕业后他随父亲回到油田,篮球也随之带走。

作者和几位同学试图把篮球留下,用了很多办法,包括用一串柿饼交换,用偷的方法,都没有成功。这件事在他们幼小的心里留下很伤痛的印记,“这只篮球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在我们少年的心上划了一道口子,滴血多年。”

“谨以此书献给我形已消失的故乡,以及风尘里赶路的,风流云散的人事。”这些发生在作者身边的真实故事,不仅描述了他对故土的依恋与深情,还记载了被这个时代淘洗过的斑驳的峡河人群像,好多的人和事让我感同身受,就像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一样。

书   名:《峡河西流去》 

作   者:陈年喜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博集天卷

出版年:2024-03

页   数: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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