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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ancesco Bongiorni【意大利】| 图
老周 | 文
今天，是你陪着老周的第1564天！ 说法和借口，放到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放在过去，只有借口，没有说法，官老爷们做什么都要有借口，没有借口直接蛮干的，属于什么都不懂的武夫。借口，有时候属于权力技术，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指狗打鸡，虚晃一枪。有时候，借口其实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的行为开脱，盖上一层纱，薄薄地遮上就行了，旁边的人，就是看见了什么，也不敢说。你看，唐朝的“明相”——娄师德。历史上最有名的——借口，就发生在他身上。娄师德，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好脾气。他官居宰相，自己的弟弟外放去当地方官，临别送行时，他劝弟弟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千万别惹事。弟弟也有“慧根”，说，哥，你放心吧，就算人家把唾沫啐我脸上了，我也不生气，擦掉就是了。娄师德大惊失色，这哪行啊，你擦了，啐的人能高兴吗？正确的操作是——等着唾沫自己干。如此，温柔可人的娄大人，发明了一个成语——唾面自干，让后世的马屁精们，醍醐灌顶，享用不尽。娄大人对自己兄弟，是高标准、严要求，但处理政务，却特别通情达理。主要是他的主子——武则天，特别难伺候。武则天登基后，一改老李家崇尚道教的传统，把自己尊爱的佛教搞搞抬起，不仅大修佛寺，广印释典，最后干脆爱屋及乌，把长得清隽的小和尚，拉进宫来作自己的面首（男妾、男宠），与佛同乐，一起快活。这些小和尚很有“职业道德”，快活的同时，不忘守“戒”，色戒开了，杀戒不能再开了，总得有“底线”吧。他们不仅自己不开杀戒，还鼓动武则天在全国禁止屠宰，我在《什么样的人，最可恨？》里也写过。这个禁屠令一出，举国哗然——不杀猪宰羊，怎么吃肉？这是要全国人民一起减肥吗？牢骚归牢骚，皇上的命令还得执行，只是在执行的过程中，上上下下的所行与所说，多了些许周折，娄大人下去视察工作也免不了。尽管听说娄相的脾气好，但毕竟人家是宰相，地方官自然不敢怠慢，好酒好菜必须招待好。官官围坐，管弦横吹，第一道菜上来了——烤全羊，厨子手持菜刀，赶紧解释——这只羊不是我们宰杀的，是被豺咬死的。于是，大家放心开吃。没过一会儿，第二道菜上来了——红烧鱼，厨子继续解释——这鱼也是豺咬死的。娄大人眉头一皱，用筷子指了指鱼，不对吧，这条鱼应该是水獭咬死的吧。大伙一听，一片欢呼，还是领导高明啊！于是，鱼也下了肚。鱼也好，羊也好，吃了它们的肉，还得让无辜的豺和可怜的水獭背个黑锅。人精就是人精，借口就是借口。只是官老爷的借口，即使当事人心知肚明，一般也没有二百五会不识趣地说破。当然，借口必须说得通，所以豺咬鱼必须变成水獭咬鱼，不然大家怎么一起哄骗皇上，应付检查？过去，那些官老爷的借口，不止跟法令绕弯弯、捉迷藏，而且极其堂皇，极其正大——明明在违法，却好像是严格执法；明明在牟利，却好像是在奉献……写在最后：
借口听多了，耳朵也会疲劳，一算账——亏了，也就不信了。可，不信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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