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上起来,对着老张哇啦哇啦一通话。 没听到反应,抬头看向他,他正一脸茫然望着我呢!这才意识到,我讲的是浏阳话。 浏阳话的难懂程度堪比粤语,若非我们本地人,哪怕只想听懂一成,都需要语言天赋加持才有可能。 连忙切换回普通话,几天故乡行,顺利将我弄成了双语人。 返回武汉一周了,时不时会想起老家,尤其想起姐姐在小河中学的家。 小河中学的房子是学校分的,可以住,但没产权。 随着去年底姐夫的退休,那套房也就退了。 #2 我对那个家很有感情。 以前每次回家过年,我最期待的就是姐姐能早点从婆家回来,经常是她头天回,我们一家三口第二天就跟过去了,爸爸去世后,就是我们仨和妈妈一起去。 我是那么的迫不及待,总是连收拾屋子的时间都不给姐姐。 其实有点私心,在外多年,我不太适应家里的气候了,以前家里没空调,我觉得特别冷,从早到晚,如果不在火炉旁的话,脚始终都是冻得麻木的状态。晚上我都是穿毛衣毛裤睡,依然整晚睡不暖。 姐姐那套房其实不咋地,是个不规则小三居,面积大概只有七十几平,冬天风嗖嗖从阳台刮进来,真是刺骨的寒。厨房也超级小,一炒菜就满屋烟雾缭绕。 相比哥哥家楼房,姐家房子空间矮,面积小,生火后就更容易暖和。 #3 姐姐厨艺不错。 以前早餐都是吃姐姐煮的肉丝面,我爱吃,妈妈爱吃,女儿更爱吃。 女儿九岁那年,返程前夜,她专门请姨妈坐下口述煮面流程,并极认真地记录下来。 她说姨妈做的面条太好吃了,她要学着做,并有些胆怯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嘀咕“妈妈做的都结团”…… 妈妈病重那年,我们正准备去姐姐家时,她却说不过去了。 回想起来我是真不懂事啊,完全没意识到那是妈妈身体太难受,使劲鼓动她一起去,还说“我们住两晚后就回武汉了,不会再回哥哥家了。” 妈妈立刻就改口了,和我们一起去了姐姐家。 那次回武汉的前一晚,妈妈坐床上,我们一家和姐姐一家围坐床前,忘了说的什么,只记得大家笑成一团,妈妈更难得开怀大笑到头往后仰。 那次我带了数码相机,拍了不少照片,特别可惜全拍糊了。去年我特意找出了那个旧相机,希望能找到哪怕是糊的照片,很可惜,一张都没有了,被我全删了。 唉,当年已三十几岁的我,依然不懂得珍惜。 #4 这次回家,我缠着姐夫问了很多退房细节。 我:次卧的斗柜去哪里了? 姐夫:太沉,扔了。 我:进门右手边那个书柜呢?以前就有瑕疵,肯定是扔了吧?里面的书留下来了吗? 姐夫:是的,太旧,扔了,用了三十几年呢。 …… 我将记忆逐一询问。 重温对每一件物品的温馨印象。 人生就是如此,变是肯定的,不变才是暂时。 话虽如此说,依然很舍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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