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家住安民里 （小说连载八十八）

家住安民里

作者 陶冶

八十八、

这是个多雪的冬天，入冬以来，大大小小下了六七场雪了，已是小寒节气了，雪从中午下到傍晚仍没有停下来。街上铲雪车忙碌着清除路上的积雪，其他车辆都顶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小心翼翼地缓行着，头上、肩上披着白雪的行人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小五早早就坐在了老酒馆的雅间里在等杨姐的到来，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总是阴差阳错地，像中了魔咒般约不到她。一约就撞车，她像是很忙，可又说不出在忙什么，唉！小五正想着，包房们被推开，穿着貂绒大衣的杨姐站在了眼前，小五站起身，搂过来就亲了一口。杨姐推开小五道：“哎呀，我这一身寒气。”
    “快脱了大衣，我给你捂捂。”小五帮杨姐解开襻扣，脱掉大衣，轻抖了两下残留的雪花，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拉着杨姐的手坐下，将她揽在怀，她便小鸟依人般顺势依偎在小五的怀抱。
    小五轻柔地抚摸着杨姐那卷曲的秀发说道：“好久没抱你了。”
    “说真话，想我吗?”
    “你说呢，小五何时对你说过假话？”
    杨姐向上仰仰脸，闭上了眼睛。小五略低了下头，便与杨姐热吻了起来。二人都激动地进入了角色，舌尖在相互触碰，难以抑制的激情忘乎所以地燃烧了起来。
    “当当”服务员轻敲了两下门，问道：“先生，点菜吗？”
    杨姐忙从小五的怀里挣脱出来，理了理头发回道：“先上壶茶来。”然后又在纸抽中抽出纸巾，替小五擦去嘴上蹭的口红，意犹未尽地望着小五。

点过菜不多时，白斩鸡、茴香豆两个冷盘和一壶温热的老酒就先端了上来。三杯酒下肚，小五略带抱怨地说：“我滴姐，最近都在忙什么啊？让我见不到你的影。”
    “唉，哪有什么正经事啊，你看看我年轻些没？”
    “年轻了，眼袋没有了，人也白了，好看了。”
    “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说着就在杨姐脸上亲了一口。
    “俺俩在一起三年多了，你厌倦了没？”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没回答我，就是厌倦了，对吗？”
    “你怎么了？我没有。”
    “骗人，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女人，我老了，人得有自知之明。”
    “没有，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真的，没骗你，你感觉不出来吗？”
    “来，俺俩干了这杯再说。”
    “姐，今天你怎么了？来，干！”
    “唉，最近情绪不好，找不到从前的自信，怕你嫌弃我，其实我已下了一定的功夫在美容、在调理自己，可还是找不回自信。”
    小五放下酒盅，站起身将杨姐搂在怀里道:“你想多了！知道吗，我们俩尽管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可你我早已是心灵上的伴侣，我喜欢你，爱你，离不开你。”
    杨姐仰起脸说：“你在哄我，我总感觉那是从前的事了，我们会渐渐地疏离。”

“听我说，在我眼里，你风采依然。你看，今天的你简直可以说是风姿绰约。瞧你这葱绿色的羊绒衫衬着你白皙的脸，让我想不冲动都不行。”
    “真的？那你还等什么？”
    小五俯下身，深深地吻着杨姐的唇……
    激情过后，杨姐有了心理被抚慰的满足感，拿起酒壶为小五斟满了酒道：“对不起，把我的坏情绪带给了你，可能是开'更’了。”
    “没关系，更就更呗，自然法则，女人都会有这段日子。”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上……”小五的手机响起了《敖包相会》的震铃声。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了接听键，“喂，你好！”
    “小五同学，没打扰你吧，你在忙什么？”
    “齐亚男，我在外面吃饭呢，有什么吩咐？”
    “好久不见了，想你了，想请你过来一起喝杯酒。”
    “真对不起，我这边的酒局一时半会散不了，抱歉了。”
    “嗨，不是今天，是明天晚上。”
    “哦，还有谁啊？”
    “怎么，我单独请你不行吗？”
    杨姐伸手夺过小五手中的电话，按下了终止键。她听得清楚，分明是一个女人在撒娇，她狠狠地瞪了小五一眼。小五被弄得愣眉愣眼，说道：“哎——是我同学。”
    “我知道是你同学，还是个女同学，在向你撒娇献媚，快给她打回去，答应她的邀请。”说着杨姐站起身就伸手去取衣帽架上的大衣。

“哎呦喂，这是干嘛诶？”小五起身一把将杨姐抱住，“你才是我心里的宝贝。”说着便在杨姐的腮上亲了一口便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这时手机又响了，小五忙按了拒绝键。

“快接吧，别耽搁了你的好事。”杨姐酸溜溜地说道。

“看你，吃哪门子的醋啊”小五笑着说。

手机又响了，杨姐把电话向小五这边推了一下道：“接呀，我没吃醋。”
    小五拿起手机接通道：“喂，方才掉线了，有什么指示继续说。”
    “明晚天香楼，冯雅茹请客，特意叮嘱，你务必到场。”
    “还有谁啊？”
    “庞国章，常秀娥……”
    “还有常广和吧？”小五抢了一句道。
    “你咋知道呢？”
    “我会猜。你去，常广和一定会去的嘛。”
    “本来是常广和张罗请客，被冯雅茹截胡了，好，明晚六点，不见不散！”
    “好的，拜拜！”小五挂断了电话，转过脸来看向杨姐。杨姐“噗嗤”一声笑了，笑得小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瞧我，真是的，更年期综合症。有女人给你打电话，我忽然就有了醋意，她又撒娇约你，我就妒火中烧了。你这第二次接电话，又弄出个冯雅茹来，我自己盘算着，这要是都吃醋我也吃不起呀。对不起，我的小五先生。”
    小五终于松开了紧绷的神经，幽默地说：“你应该说'你办事我放心’。”
    杨姐凑过来双手搂紧小五的脖子，把那红红的唇递过去深吻了一下，小声说，“少喝点，别耽搁了'正事’。”随后“咯咯”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