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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好诗|陇海线上一个叫罗敷的小站

 秋原劲草 2024-04-25 发布于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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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海线上一个叫罗敷的小站    



史 鸷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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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春寒料峭。
中原大地上落日冷漠,如秦国战士行囊中的薄饼,被千年的光阴烤得焦黄。
树丫。人家。臃肿的农妇行走于黄河故道。
火车脚下,深埋千年的秦砖汉瓦;无言的黄土台地如册册发黄的华夏典籍,高大厚重。千年的积淀、血泪,和杀伐,被颤巍巍地捧到眼前,凭谁解读?如何解读?
——读来都是血泪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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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恍惚中,柳丝和桃下之间,走来了谁?
芙蓉似的面孔,黄鹂般的嗓音,“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调笑轻骂中,嘲谑够汉家使君,倾倒多少行人。采桑的罗敷,秦地的月亮,在沉重的典籍间翩跹走出,你如此光彩照人,走过阡陌的步子那么健康、轻灵。
就这样,我突然间走近了你,罗敷。
春光缭乱,我看到了你那紫绮绣成的上襦,和湘绮裁作的下裙。
甚至,还有那双灵巧的大脚!
多好啊,汉代的天空还如此蕙风和畅,丽日当空,而汉代的女子,还如此机巧,果决,温柔而俏皮。罗敷,一个村姑的名字,千百个村姑的名字,你的声音比子曰诗云还要好听
洁白的女子,诙谐的女子,汉语中轻盈的部分,柳枝般的腰身在汉语的春风里摇摆,汉族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沉睡的典籍被猛然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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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站太小了,列车根本不会停上一刻。
轻盈太少了,风中,血腥和杀气异常浓郁,一瞬的灵动被刀锋和马蹄凝固在脸上。
这个民族,总是盛产悲欢离合,家破人亡,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生动,只是偶然和异数。
只一瞬,美丽的身影已然消失。
哪儿去了,罗敷?来自民间的女子,又隐身回了民间,汉族脸上偶尔的轻松笑靥,又被骨子里深深的悲凉收紧。
中原啊,故国啊,五千年的根啊。
此时,夕阳面如黄土,厚重而木讷,无言的山丘如峨冠博带。罗敷消失,苍老的汉语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悲苦表情。

注:华山脚下有的一小站,名为罗敷,其前站名柳下,后站名桃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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