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子曰：然则儒墨杨秉四，与夫子为五，果孰是邪？或者若鲁遽者邪？其弟子曰：我得夫子之道矣！吾能冬爨鼎而夏造冰矣！鲁遽曰：是直以阳召阳，以阴召阴，非吾所谓道也。吾示子乎吾道。于是乎为之调瑟，废一于堂，废一于室，鼓宫宫动，鼓角角动，音律同矣！夫或改调一弦，于五音无当也，鼓之，二十五弦皆动，未始异于声而音之君已！且若是者邪！（《庄子·徐无鬼》08） 庄子说：那么，儒者、墨者、杨朱、公孙龙四家，加上你一共五家，究竟谁说得对呢？成玄英疏曰： 此四子者，并聪名过物，盖世雄辨，添惠施为五，各相是非，未知决定用谁为是。若天下皆尧，何为五复相非乎？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各说各的理，究竟谁说得对呢？倘若大家说得都对，都是尧，为什么还要互相攻击呢？ 或者像鲁遽一样吗？鲁遽的弟子说：我学到老师的道术了，我能在冬天烧火做饭，夏天造冰。成玄英疏曰： 姓鲁，名遽，周初人。云冬取千年燥灰以拥火，须臾出火，可以爨（cuàn）鼎；盛夏以瓦瓶盛水，汤中煮之，县瓶井中，须臾成冰也。而迷惑之俗，自是非他，与鲁无异也。 千年燥灰，其实就是锅底里常年烧火做饭，积累下来的灶灰，冬天柴草潮湿，用这锅底灰很容易引火。夏天用瓦瓶盛水，烧成开水，放在井中，一会儿就冻成冰了。这不知是什么原理，还是有什么神通。 鲁遽说：你这只是用阳气招引阳气，用阴气招引阴气，并不是我所说的道法。成玄英疏曰： 千年灰阳也，火又阳也，此是以阳召阳；井中阴也，水又阴也，此是以阴召阴。 我展示给你看看我的道法。于是调整瑟弦，放一张瑟在堂上，放一张瑟在内室，弹这张瑟的宫音，那张的宫音也响起来，弹这张瑟的角音，那张的角音也响起来，这是音律相同的缘故。成玄英疏曰： 废，置也。置一瑟于堂中，置一瑟于室内，鼓堂中宫角，室内弦应而动，斯乃五音六律声同故也，犹是以阳召阳也。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这还是以阳召阳，以阴召阴。更神奇的在下面。 如果改动其中一弦的音调，与五音不合，弹起来，二十五弦都跟着响起来，声调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随着主音而改变。你们都是像这样吗？成玄英疏曰： 声律之外，何曾更有异术！虽复应动不同，总以五音为其君主而已。既无佗术，何足以自夸！ 我不懂音乐，无法讲清其中的原理，但是庄子阐释的道理是清楚的。无论琴弦多少，五音是一定的。买来新琴都要调弦定音，琴用久了就要重新调弦定音。琴弦即心弦，心弦调好了，就能从容应付，做事有条有理。让我们调好心弦，弹出人生自在的乐章。 每天一课读经典，做一个儒雅的现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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