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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路漫漫/赊店酒镇,弥香在历史人文中

 河南文学杂志 2024-04-26 发布于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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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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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第二期电子版


一窖窖人文故事,一帧帧醉人风情,赊店酒乡小镇散放魅力,往古来今飘逸文化芬芳。

“中原第一酒镇”的招牌,飒飒飘扬了如许年。来到酒乡小镇,才感悟,那酒风熏染了两千年,酒旗飘扬了两千年,那故事传播了两千年,文化浸润了两千年。

充盈着滴滴酒香的一串串故事中,最让人荡气回肠心旌神摇的当然是光武帝。

一段传奇岁月间,悠悠往事越千年。光武“龙潜”南阳时,曾经“投机倒把”,以粜米为营生。这当然好理解,南阳盆地郁郁华美,百草丰茂,历来是久负盛名的中原粮仓。广袤的沃野五谷丰登,养育了南阳人,也填饱了盆地之外人的肚皮。赊店水陆码头,总集百货,商贾往来,这里有好水、好谷黍、好气候、好地理、好商务,当然就产出好酒,正如张衡在《南都赋》里夸赞家乡特产:“酒则九酝甘醴,十旬兼清。醪敷径寸,浮蚁若蓱。其甘不爽,醉而不酲。”刘秀至此,与众兄弟豪爽畅饮,“醉而不酲”,激情之下,将酒馆“刘”记字样的店旗借赊过来,权作中军帅旗,竖起义帜招兵,迎风招展在历史中,赊店成为光武的“龙兴”宝地。历史扑朔迷离,但给予赊店的,却分外蕴情仗义,曲折有趣。


从此,赊店的城头上,一面大旗猎猎,飞扬两千年。所以,赊店是历史的,文化的,受颂的,值得敬仰的。不信,你看赊店老城,那可是有九座城门,规制毗美皇城,在封建等级森严时代,若不是光武首肯,那属于不赦大罪的僭越。

刘秀吃南阳的筋道小麦面,喝赊店的谷黍老酒,心胸如同南阳盆地,博大沉雄,厚道宽容,他有着赊店酒的醇香弥久,丰厚大气,他对功臣好,对妻儿好,对亲朋好,对人民好,对不同意见者好,甚至对犯了错的人好,他是历史上最受称道、待功臣最忠厚的皇帝。

赊店因赊旗兴兵而得名,近代周恩来总理亲自更名“赊旗”为“社旗”,寓“社会主义旗帜”之意,这就是历史的辉耀,这就是文化的荣光。其实早在光武之前,有着更久远的历史。酒镇中的一口古井,苍老,深邃,似乎犹在弥漫酒香。据说,迄今已超四千年了,当年酒祖仪狄曾在此酝酿,使酒镇早就葆有神泉镇的美誉,虽几经兴废,淘洗,修复,至今仍然涌出甘泉,呼吸吐纳着,灵气流溢。世事更迭,老井以深沉的目光洞察人情民俗,无语地惯看风云变幻。仪狄的故事过于遥远神秘,古井波澜不兴,引得游人纷纷弯腰,想一探究竟,我认为那是为其“老”而鞠躬,因为古井藏匿了幽深饱满的一肚子故事。


史实中,赊店明清拥有酒司,相当于后期的全国烟酒专卖署、建国初期的国家轻工业部的内设机构,妥妥的“官方”,国家专营专卖,可从侧面反映当年酿酒业的鼎盛及规模。

古镇里,有建筑中特别华美、图饰最繁杂的山陕会馆,有瓷器街等七十二街巷,有全国现存唯一的清代道台级税务衙门厘金局、“中原第一家私立银行”蔚盛长票号、“万里茶路中转站的标志”福建会馆、万里茶路水陆中转站古码头、全国现存唯一保存完好的镇级衙署姜家大院、清代最负盛名的心意拳发祥地戴家大院、中原地区最古老的窖池、罕有的火神庙等众多文物单位,昭示着积淀深厚文脉绵长。

国保单位山陕会馆,尚存3块清代专题诚信经商规则的碑文。其中《同行商贾公议戥秤定规矩碑》,立于清雍正二年(1724年),对规范度量衡有严格规定,至今碑文清晰依然:“合行商贾,汇同集头等,齐集关帝庙,秤足十六两,戥依天平为则,公平无私,俱各遵依。”这是全国商业诚信规则所存最早、最为完整全面的商业道德规则碑记,对我国诚信文化、商业流通及管理等诸多研究提供了弥足珍贵的佐证。

雕刻在石碑上的诚信规则,隐喻在图案中的诚信教化,寄托在关公身上的诚信追求,彰显在匾联中的诚信宣言,流传在民间的诚信故事,承传在血脉中的诚信基因,这是赊店至为贵重的文化传习。

赊不食言,琼浆早醉千秋月;兴犹守信,老酒长传万里香。赊店酒业集团秉承诚信理念,以品质促进发展,踏实做好酒产业,虔诚弘扬酒文化,在集团壮大以后,十数年来,用心用情专注建设好酒乡小镇。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地理形式上,赊店虽居宛东,仍属南阳盆地,属于平原的一部。幼时,老家有位大婶,娘家是社旗的,那时不知“社旗”在哪里,爷爷就解释:“人家那里地平哩,能吃稠饭哩。”从此“地平”就成了我对赊店的唯一和恒定印象。

社旗真平敞,坦坦荡荡,视野里皆是如砥沃野,四平八稳铺展向远方,天底下尽是疏朗的、开阔的、大方的、辽远的、舒适的平展。一眼望去,脑海里总是涌出诸如“一望无际、广袤无垠、无穷无际、平坦如砥、平川旷野、平畴千里”这些词语来,可以感受“绿野秀”“白云屯”“送青来”的宏阔意境。大地无碍,任人目光和心意纵横驰骋。原野坦荡,奉献的尽是葱郁茂密的庄稼,呈现出丰收在望的绵密、繁荣与丰茂。古往今来,这片广阔的土地,总得用“物华天宝”来形容和描绘。

地平,给予古镇得天独厚的农业发展优势,对于景区来说,是致命的难以掩饰的硬伤,自古亦然,“文似看山不喜平”么。他们精心策划,艺术地巧妙设计,把溪流挖深拓宽,把土堆积成山,上植以佳木百草,成为一座花果山,省了安置废土的环节。下掘暗室,山腹中空,布置成为酒窖,一物数用。酒镇从此有了山,平地长出峭拔的风景,有了峨峨的形胜。


酒镇水气泱泱,四围潘河、赵河、泥河、沙河、堰河、珍珠河等缠绕,俨然中原水乡。这里虽不缺水,过去却是低凹的臭水洼,“龙须沟”,他们向身边的赵河要水,引流扩大湖泊面积,疏浚水道,蜿蜒环绕,成为连通的水系。四面八方的客人,满面春风地与家人和朋友观赏,嬉戏,游览,痴迷着,沉醉着,度过一段幸福慵懒的时光。听说,以后要改造,让游客乘上乌篷船,飘摇在酒乡,实现“戏水何必去江南,赊店酒镇摇橹船”的景象,这值得向往。

酒镇古意氤氲,处处是古建、古树、古巷、古院等,就悠然滑入古老的氛围,如同走进沈周的《杏林书馆》,穿越到仇英的《云溪仙馆图》,体悟那种触手可感的古色古香的韵味。老银杏默然并接续走过百年风霜,凌霄三叶梅淡淡飘香,陪着巷子经历春秋。葛藤爬上墙头,张望院外的风情。青砖黛瓦,深窅的院落,旧时里面有多少悲欢离合人生酸甜?石条或青砖的铺地,走来了多少历史和故事?老戏台上,吱吱呀呀唱着过去,昭示启迪着今天。木质的鎏金匾额,行草隶篆魏碑唐楷,落款名人字号,店铺或宅院霎时就雅起来,文化气息就浓郁许多。不远处的毛堂遗址,出土许多石斧、石铲、玉璜、玉钺等,穿透了岁月,告诉先祖就生活在身边,赋予中华文明探源工程重大意义。


水在酒镇各处涌流着,古老窖池焕发青春,车间里蒸腾着浓香佳酿,科研中心运用精密仪器设备,为传统酿造工艺插上科技的翅膀。窖藏发酵若干年的老酒,输送现代化的装配车间,清洗、消毒、烘干、灌装、封盖、张贴、包装、入箱等程序有条不紊,随着集团的物流,载运向神州各地,摆上千家万户的欢宴案头。酒镇是醇厚的,平和的,兴游者看到的是美的味道,却知这逸出的酒香里,蕴藏着发展的、前进的、开拓的、生命的张力。一代历史小说大师二月河先生感念于这发展,这激情,这张力,生前曾为其建设慷慨捐款,并欣然愿为古镇弘扬宣传的形象大使,赊店老酒股份公司出产“二月河”系列酒,致敬还报着先生的盛情,让今天的赊店酒增添了迷人的文化魅力。

清晨起来,春雨淅淅沥沥,烟雨笼罩了酒乡,清淡酒味香透古镇。回望,酒乡轮廓就洇润在春雨里,清新的姿采飘逸在历史人文中。弥香的酒镇,从春风里出发,新时代的动人故事正在书写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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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路漫漫,原名鲁钊,南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二月河研究学会会长、卧龙区作家协会主席,系《河南文学》《读者》等刊签约作家。在各类报刊发表作品千余篇300万字。获“冰心散文奖”、《人民文学》散文奖、凤凰网华语创作最佳传习作品奖等省级以上文学奖、征文奖30余次,作品数十次入选各种年选及中小学教辅读物与试卷。出版《直面“皇叔”二月河》《二月河评传》等6部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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