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凰牛肉粉 游罢张家界、袁家界，乘坐大巴一路急行抵达凤凰古城时，已经是晚上21点了。导游说，凤凰古城最美的有两个时间段，一是晚上9点后，一是清晨。这么说来，我们晚得刚刚好啊！旅途的疲惫，误餐的不快，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拖着行李箱，背着随身包，在凹凸不平的沿江石板路上，借着闪闪烁烁的反光避着小水坑，高一脚低一脚的谨慎的昧行着。空气中常常能闻到不愉快的气息，那是啤酒发馊的酸味，还有不知人畜的腥臊味。渐渐的能够听到潺潺的水声了，那是古城的母亲河——沱河。仿佛又走过了一座大桥或堤坝，来到了沱河的对岸。 又行了几分钟，就到了挂满红灯笼的江景酒店一带。半明半昧的江面上堤脚下，晃动着变形的红灯笼，走动着影影绰绰的人形剪影，感觉有点怪异。好在喧嚣的人声和蒸腾的暑气，赶走了不去感受就捕捉不到的鬼屋一般的违和感。地接导游给我们分配了各家的旅馆客房，交代了明日行程安排，就让我们自己活动了。 我和儿子安排在临江的顶楼里，木结构的客房，古色古香。虽然面积不大，但各种常规的生活设施还是一应俱全的。我们父子对这方面的要求不高，能洗澡能睡觉，不受干扰，就觉得满足了。从小小的只容下一几两椅的阳台眺出去，可以看到右前方灯火辉煌的江桥轮廓，还依稀可见闪烁不停的潺潺河水。 稍微休整一下，我们父子就出门，沿着江边小街寻找饭店，哄哄辘辘饥肠。我跟儿子说，难得来此一游，得找当地特色小吃，得找摊点小贩，而不是那些看起来高大上的饭店酒肆。儿子却不以为然。凡是流动摊点，儿子绝不肯稍驻一驻脚步，大步流星不屑一顾；而凡是遇到饭店模样的店铺排档，他都要逐家逐户进去考察一下，看适合不适合。我不知道他遴选的标准，只好仆从一样顺着他的意思了，毕竟这次旅游，说好了是对他公费考入台州市第一中学的奖励之一。因为不用另外花钱而就读重点高中，这就是对平民家庭的很大贡献。 来凤凰古城的路上，地接导游告诉我们，牛肉粉是当地特色小吃，于是牛肉粉就成了我心心念念的必吃美食。说真的，旅游餐饮我还是在意的，事实上也不反感安排购物，反而对住宿的要求不是很高——能够将就，但我们这次跟的是纯玩团。果然，沿街所见，几乎每家餐饮店门口的招贴海报上都会看到这种食物，流动摊点也不例外。图片显示的牛肉粉是大碗装的面食，雪白半透明的宽宽的面条，就像酸菜鱼中切得薄薄的鱼片，琼脂一般；鲜艳触目的红辣椒，几朵碧绿的香葱、芫荽，很是诱人食欲。 可是，儿子不理我的诉求和我将就低配的心态，走了一家又一家，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我都心烦他到底要找哪一家龙肝凤胆的食材了。好不容易在我略有埋怨的口气里，终于，儿子在一家不见特色的饭馆里停下了脚步，主动询问起价格了。 出门旅游，还计较这些小钱……吗？我腹诽着，儿子也太小财迷了……吧？用老子的钱，还用得到你心疼……呢？ 接过菜单，我让儿子点菜——儿子稍微有点挑食，而我没有这个娇生惯养的习气。儿子拿着菜单，仿佛不认识汉字和菜品一样，犹疑不决：菜单上图文并茂，即使不明所以，但也不会错得离谱。 儿子点了两三个菜，就让我去点。这小子，确实就是不会吃啊！千里迢迢来到有民族特色的凤凰古城，却点了全天下都会有的小菜：韭菜小土豆，牛柳青辣椒，猪蹄黄豆汤！我瞥了他一眼，想道，吃货也是吃出来的，吃过猪肉，见过猪跑，这就是年龄大的经验优势吧。于是就加了土菜：沱河的小溪鱼、沱河的小白虾、沱河的小螺蛳。想吃的“牛肉粉”，不是没有，但儿子只想吃饭，旅途数天，没有好好的吃过白米饭了，那就暂时压下吧。 我向儿子提议：“来点啤酒，一人一瓶。”儿子迟疑了一下，嘴唇嗫嚅着。我说：“喝不下剩着我来。” 一会儿之后，父子俩酒足饭饱，烦躁消失了，心情轻松了，脚步轻快了。看着闪烁晃荡的灯笼光影，听着喧闹的人声、隐约的水声，闻着鸡尾酒一样混杂的气息，我们父子俩在沿河小街，漫走回到旅馆，并顺道买了当地产的两只小西瓜。儿子虽然是夜不休，但也禁不起旅途奔波劳累，在吃过一半小西瓜浪费了一半之后，就慢腾腾的洗澡，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5点钟吧，我就出门活动，或步或趋。一路上，有很多落叶，还有粘乎乎的狗屎，酒吧门口散落着啤酒瓶……没有打扫清理，即使游客如鲫的旅游胜地，也是如此的不堪。 沿着台阶，下到河道上。河道中有两排石墩横过水面，河水在脚下激激作响，水底有长长的荇藻被流水梳理着，时不时可见小鱼虾一隐而过。驻足凝望着下游不远处的江桥，晨光中的廊桥并没有夜景中那样壮丽辉煌。宽阔的江面上，有拦水大坝横截如龙，白花花的江水倾泻如瀑。河岸边有女人在汏洗衣衫。蓝灰的水面，雪白的臂膊，褐色的棒槌，卜卜的捣衣声……好大的洗衣盆！好气派的洗衣人！哪里有沈从文笔下那个多愁善感的翠翠小姑娘呢！河道上还有几个男子在晨泳，裸露着身子，浪里白条一般在清澈的河水中起起伏伏；河岸边有几个闲人指指画画，见人不闻声。河面上水汽氤氲，可以看到几只白鹅麻鸭在游动，高兴时会扑腾几下翅膀，还会潜水而行，再出水面时已经五六米开外了。晨光中的沱河上，宁静平和，世外桃源一样。 踏着河中石墩，一个一个踩过去后，就来到了河对岸，尔后溯流而行，打算从另一座江桥上——也就是昨晚经过的“大坝”返回旅馆。我慢慢的蹓跶着，心中默默的记下了几家“牛肉粉”馆，等下带儿子来就让他最后定夺了。 回到旅馆时，距离出发的时间不算早了。叫醒儿子，耐心的等待洗刷后，就直奔看好的几家牛肉粉馆。这次，儿子并没有挑剔。我们随自己的口味点了两份牛肉粉，果然如图片所示的那样，令人馋涎欲滴。不过，现场见识过牛肉粉后，品尝过当地特色的牛肉粉后，就觉得它只是扁扁的、长长的状似拉尿（suī）面的粉条而已。 刘瑜在《送你一颗子弹·开头》中说：“美好的秘诀是速朽。”事已发生，昙花一现，也只能如此了。但，美好也许不在开头，不在怀想，而是总在期盼：戈多永远在等待中，二胎永远在计划中，牛肉粉还隐在导游的“哄骗”中……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张文华（阿文），浙江省台州市人，业余写作爱好者。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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