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树老无花也自新，山茶红似女儿唇。 数茎白发春前长，一点青峦雨后真。 莺欲下枝先作语，鹊能占岁亦如人。 锦鞯金络纷纷去，飞尽晴郊十里尘。 ——明·袁宏道《闲居杂题》 这首诗是明代诗人袁宏道创作的组诗《闲居杂题》六首中的第一首，描写春日美景，表达对大自然的赞美与向往。 袁宏道，字中郎，号石公，湖北公安人，明代学者、诗人，与兄长袁宗道、弟弟袁中道并称“三袁”，是文学流派“公安派”的首领。 明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袁宏道进士及第，三年后出任吴县县令，在任期间他勤政爱民，颇受地方百姓爱戴。 万历二十七年（公元1599），袁宏道批评文学复古，反对“文必学秦汉，诗必学盛唐”的风气，提出“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的性灵学说。  袁宏道的行为招致权贵和文人的不满，加上公务繁杂，难得清闲，他觉得“人生作吏甚苦，而作令为尤苦，若作吴令则其苦万万倍，直牛马不若矣”。 因此，第二年他便托故辞去吴县县令，归隐田园，以诗文会友，《闲居杂题》就作于此时。 诗歌大意：老树不再开花，但依然焕发生机，山茶花鲜艳如火，红的好像少女的嘴唇。春天到来前头上生了几缕白发，雨后的青山显得那么真实。 黄莺在飞下树枝前会发出鸣叫声，喜鹊能预测一年的吉凶祸福。佩戴着锦缎马鞍和金笼头的宝马飞驰而去，晴朗的郊外扬起十里飞尘。 这首诗以细腻入微的笔触，描绘了闲居生活中的自然景色与心境变化，展现了诗人对于自然与生活的深刻洞察与独到理解。  诗的首联“树老无花也自新，山茶红似女儿唇”，诗人借老树和山茶花，描绘了自然界中生命的循环与更迭。 老树虽然枯萎不再开花，但依旧有机会焕发着新的生机；盛开的山茶花鲜艳如火，红得就像少女的嘴唇。 这里的“自新”二字，既是对老树生命力的赞美，也是对诗人自身心境的写照。 诗人虽已步入人生的晚年，但依旧保持着对生活的热爱与追求。  颔联“数茎白发春前长，一点青峦雨后真”，诗人以白发和青峦为意象，进一步抒发对时光流逝的感慨和对自然的敬畏。 “白发”，白头发；“青峦”，青山。 春前的白发，象征着岁月的无情流逝；雨后的青峦，则展现了自然的永恒与真实。 诗句中“白发春前长，青峦雨后真”，与唐朝诗人贾岛的“白发无心镊，青山去意多”，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抒发对时光流逝的感慨。 这里“白发”与“青峦”对比，不仅增强了诗歌的艺术表现力，也凸显了诗人对于生命与自然的深刻思考。  颈联“莺欲下枝先作语，鹊能占岁亦如人”，诗人将视线转向了枝头的莺鸟和喜鹊，通过它们的动作与习性，表达了对于生活细节的敏锐观察。 “占岁”，占卜一年的吉凶，民间传说喜鹊有占凶、报喜的能力。 莺鸟在飞下枝头前会先发出叫声，喜鹊能够预测一年的吉凶祸福，这些看似平常的自然现象，在诗人的笔下却显得生动有趣，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尾联“锦鞯金络纷纷去，飞尽晴郊十里尘”，诗人以富贵荣华的纷纷离去和晴郊十里的尘土飞扬，描绘了人世间的繁华与喧嚣。 “锦鞯”，锦缎制作的马鞍；“金络”，高档丝绳编织的马笼头。 南朝梁·萧绎在《后园看骑马》中说“遥望黄金络，悬识幽并儿”，这里的“锦鞯金络”象征着富贵与权势，“纷纷去”则暗示了这些外在的荣华终究会逝去。 而“飞尽晴郊十里尘”，则是对这一切繁华过后的落寞与寂寥的描绘。 诗人以此表达了对人生无常的感慨，也展现了他对超脱尘世纷扰的向往。  整首诗语言清丽，意境深远，既有对自然景色的细腻描绘，也有对人生哲理的深刻思考。 袁宏道在闲居中观察自然、感悟生活，通过诗歌这一艺术形式，将自己的情感与思想传达给读者，展现了作为一位优秀诗人的卓越才华与独特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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