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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读书会，有态度，有温度。  告佛约束偈 ©李贽 【导读】 此文作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芝佛院举行“期会”期间，目的是将约束众僧的一些规定拜告于佛前，然后公之于众，令遵照执行。主要是对早晚活动的安排，以及杜绝僧众一切求富贵的念头。李贽在文中极力反对一方面作佛门弟子，一方面又学市井行为；一方面自比高贵，一方面又蝇营狗苟，这样的虚伪人格。
龙湖芝佛上院，从新创立道场。上殿阿弥陀佛，下殿韦驮尊者。特地接引众生，不是等闲作伴。 观音文殊普贤，悲智行愿交参①。从今皈依得地，皆赖信女善男。韦驮尊者何为？宝杵当头立断。毫发分明可畏，尤勿容易等闲！为此与众约束，不紧不严不慢。 四时不须起早，黎明报钟方好。清早《金刚》一卷，春夏秋冬一样。二鼓念佛一千②，冬春二时为然。休夏依时自恣，不是仿古模贤。但记诵经念佛，紧闭门户莫忽！恐惹闲人杂沓，致使诵念间歇。 早晨报钟甫毕，便入诸殿上香。上香必须鸣磬，磬动知是行香。失磬定是失香，面佛罚跪半晌。大众闻钟齐起，急忙整顿衣裳。嗽洗诸事各讫，沙弥如前撞钟。首众即便领众，以次合掌致恭。 前后不得参差，先行拜礼韦驮，然后观音上殿，虔恭礼拜一遍。上殿铺设经卷，高声跪诵《金刚》。诵罢斋毕何为？依旧讽读《法华》。每岁三冬无事，日日《华严》一卷。不许安期抄化，扰害菩萨善良。但得二时粥饭，便当吃紧思量。如果粥饮不继，沿门持钵可也。但知听其自至，便知为僧便宜。为僧不须富贵，富贵不须为僧。
为僧为己生死，人死于己何与③！何必哀死吊丧，替人庆生喜旺，无故遨游街市，及自上门上户。不许赴请诵经，不许包揽经诵。不许讽诵《玉经》④，公夺道人衣钵。不许私习应付，侵占万寿僧饭⑤。不许放债生利，不许买贱卖贵。一切富贵心肠，尽付龙湖流水。 须知回头无多，纵使忍饥不久。 不闻衣禄分定，非人智力能求。 何况一身一口，何必过计私忧！ 自谓是佛弟子，却学市井下流； 自谓禅僧无比，独坐高贵上头。 犹然蝇营狗苟，无人替代尔羞。 我劝诸人莫错，快急念佛修福。 但移此心念佛，便是清凉极乐。
【注释】 ①悲智行愿：大乘佛教修菩萨行的四种：观音的悲、文殊的智、普贤的行与地藏王的愿。 ②二鼓：二更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念佛一千：念佛号一千遍。 ③为僧两句：出家为僧是关涉自己生死的大事，别人的生死与自己何干。李贽反对僧人参与俗世的红白喜事。 ④《玉经》：道教经典。 ⑤万寿：芝佛院附近的万寿寺。 [原载《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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