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大荔的亲朋好友之间有一种特别友好的表示——送“花”。是不是觉得大荔人的春天很浪漫?那你想错了。大荔人送的“花”既不是花店里的君子兰风信子郁金香,也不是风景园里的海棠梅花鸢尾花,当然更不是满地的桃花杏花梨花李子花。哪是啥?是一种能吃的“花”——槐花。说起槐花,大荔似乎更有发言权。试想,300多公顷的沙苑,最多的就是老槐树和老枣树。换算一下,1公顷等于15亩,300多公顷就是5000多亩。还不要说河滩河边的槐树林,村头巷道的槐树,前院后院的槐树,渠沿路边的槐树。沙苑有多少槐树?谁也没数过,谁也不知道,反正从槐花刚吐出到花期结束,整个沙苑的空气都是甜香的。沙苑槐树有多老?耸入天空的枝干,如蟠螭似僵蚓的树身,一代一代村里的老人传下来说,这些老槐树大约有三百年的树龄,是明朝大移民时村里的先民栽的。四月中旬,沙苑简直就是槐花的世界。还没走近槐树林,就能闻到弥漫在空中的淡淡的清香。走近再看,槐树叶浓荫如一柄连一柄的伞覆盖着沙苑,深深浅浅的绿色中,槐花有的是一串串一串串挂着,有的是一簇簇一簇簇拥着,有的是一咕噜一咕噜堆着,淡淡的白,淡淡的香,淡淡的姿态,不热烈,但又那么灵动,不张扬,但又那么有生机,不由人不心生爱意。四月份的沙苑人,每天都生活在一片甜香的世界里。 采摘槐花当地人有专用的名词,叫钩槐花,捋槐花。这是两个步骤。 长竹竿上绑了弯镰,这是钩槐花的工具。有时候嫌竹竿长度不够,还用绳子把竹竿接了竹竿,以增加高度。男人劲大,仰着头,两个手紧握竹竿,把镰刀夹在有槐花的小树股上方,使劲向下一拉,树股掉在地上,槐花却完好无损仍挂在树股上。也有人上到槐树上钩槐花,从下面向上看,虽然没风,树也不晃悠,但毕竟是“高空作业”,还真有点佩服那人的胆量。下来是捋槐花,这个字读luo,当地人读lv(三声)。气势大的会给地上铺一张大塑料纸,把树股拉到跟前坐到塑料纸上,一边捋槐花一边说着家长里短,这些人多数都是用笼或者大的袋子装槐花,有的甚至开着三轮车,能装几袋子,吃不了那么多,送人,也有的是卖到集市上。一般的人捋槐花都是图个热闹,够一两顿吃就行,吃个新鲜。这几年槐花作为一种商品进入到市场,槐花刚下来的时候大城市能卖到一斤十块钱,小县城也有卖槐花的,但多数人的槐花都是从老家带回来或者老家人送来的。在大荔四月,送槐花就成了一种亲情友情的来往。 一直没有买过槐花,不是因为价钱问题,是压根没必要。小县城就有这好处,有的是乡下亲戚朋友,自然就有槐花吃。槐花刚开始成鲍蕾,还没有开花,这时候味道最好,是清淡的香,吃起来有颗粒感,如果是下雨后,甚至能吃出来湿润的感觉。也许因为是头茬,量少,这时候能送槐花的都是最重要的,比如父母,兄弟姐妹,或者特别看重的朋友。过了四五天,槐花先后开了,但还没有彻底开圆,槐花量相对大一些了,亲戚三朋四友之间送槐花范围就大了。再过上一周左右,送第二遍,第三遍,都是极正常的。这时候就会出现转送槐花,你送给我,我再送给他。反正有一年我最多收过五六家的槐花,有一天还有两个朋友同时送来槐花。 大荔人送槐花不只送生的,还送熟的。槐花蒸成麦饭是极美的佳肴,送邻居,送朋友。同事之间也送槐花麦饭,有的提前给同事说今个中午在家吃槐花麦饭顺便上班来给带上,不回家的就多了期待,吃了果然香味盈口,似乎都不需要其他菜了。 槐花多了也有解决的办法。蒸成麦饭凉凉,分袋装了在冰箱冷冻起来,吃的时候加热一下,丝毫不影响口感。有一年竟然在夏天吃到朋友送的槐花麦饭,那个香,现在想起来还流了口水。 槐花在大荔吃的样数比较多,除过常见的槐花麦饭之外还有槐花包子,槐花煎饼,反正送来的槐花再多都不可能糟蹋了。 给你送槐花来了。槐花年年送,年年香,成了大荔春天一枚不巧的印章。闫孟秋,渭南市作协会员,《沙苑》杂志责任编辑。喜欢用文字记录平淡的生活。有文字在《检察日报》《西部法制报》《渭南日报》等媒体发表。 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田小勇
顾问: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小说编审:田小勇
散文编审:常盈 杨发兴
诗歌编审:官华 高明 主办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原创高地,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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