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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实录

 江平文字 2024-04-28 发布于海南

                 口述实录

         口述:申玉庆  整理:江平

   我是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采访申玉庆的,尽管在见面之前,我对双性恋这个概念还很陌生,想不出他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但见面一刻,我依然愣了,申玉庆脸色苍白,眼圈深陷,显然是过惯夜生活的表现,我们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短暂沉默,申玉庆开始了他的叙述:

                       一

   童年时,我家住在平房,这在六、七十年代的北方是很普遍的。邻里间经常走动,不像现在的水泥森林,把城市人隔开,相互间不认识,即使认识,也很少说话。

   我小的时候,没上过幼儿园,倒不是父母不让我上,而是我一到那地方,就哭闹不止。父母没办法,只好让我跟爷爷在家玩。父母说:我小时候从不让老太太看,而对老头则格外亲切。我不知这是不是潜意识中。我已有一些性变态的倾向,但这时应该说我还是健康的。后来我爷爷病逝,父母又都上班,所以白天我就整天长在邻里家,跟小朋友们玩。

   那时,邻里家也没大人,所以几个孩子就开始玩过家家,我当爸爸,她当妈妈,因为那时,我只有5、6岁,所以很多记忆是零散的、不具体的。也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过家家开始变味,常常在一起摆弄对方的生殖器,时间一长,我就上了瘾,对这种游戏乐此不惫,后来,由于年龄差异,只有我和对门家长我一岁的颜良依然玩这种游戏,而其他的孩子,由于年龄大于我们,或者其他一些原因,就不常来了。倒后来竟成了我俩游戏的惟一内容。

   同性恋这个词是我上大学后才知道的,于是没人时,我常常闷心自问:我是同性恋吗?我认真思考后,觉得自己不是。虽然我从5、6岁与颜良就有那种关系,一直持续到高中,但我对异性的向往也是从小根深蒂固的。我想:我的早熟正是由于童年时,那段不正常的经历。

   我说不上我多大对女孩子充满好奇,但我想或许不超过10岁。但天性怯懦的我,虽然喜欢女孩子,却从不敢邀女孩子到家里,也或许是文革时代的缘故,男孩与女孩不说话,把男女关系当成很大的事,一旦谁在这方面犯错误,或许一生命运就会发生改变。也正是基于此,虽然我向往女孩,但从不敢亲近女孩,况且男孩、女孩在一起玩,在那个变态的时代,也不正常。于是我也只有压抑青春期的冲动,跟颜良玩那种性游戏。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这种游戏开始厌烦。总觉得两个男人那样不正常。我开始躲着颜良,但对性的渴望,并没减退。于是我就开始自慰,有时一天要几次,现在想起主要是那时青春年少,精力旺盛,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手淫。那时,我常常产生性幻觉,幻想着班级里那个漂亮女生,去揉搓自己的生殖器,一种美奂美仑的感觉充盈我心。我感到从未有过的亢奋,但由于纵欲很深,我的学习成绩开始下降,记忆力也一天不如一天,当然当时并不知道这是手淫的结果。

   颜良的大姐颜华是个风姿阔绰的姑娘,十六、七岁,两个高耸的乳房像两个在微风中乱颤的小灯笼。我开始想她,夏天天热,每当她穿着宽松的衬衫,低头间露出两个硕大乳房时,我就激动不已,脸色发红,很想上前,搂住她,用两只小手摸一摸那大面包似的乳房。我记得我惟一一次大胆是在初中的时候,颜华要考中专,有些问题请教我。那天我俩坐在一起,由于天热,她只穿了一条三角短裤和夸兰背心。无疑她这种打扮激发了我内心燥热,而她显然对十三、四的我缺少了防范,我常常利用辅导之机,趁势摸一把她的乳房和臀部,刚开始她没在意,但后来她发现我的不良倾向时,立即制止了。这多少让我羞愧难当,但从另一方面,我要感谢颜华,如果不是她适时制止,我或许会做出蠢事,也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二

   我那时对美丽的女孩子很向往,但表面上却装得一本正经,冷若冰霜,我想我之所以有这种表现,跟我家有不可分割的原因。一方面我父母都是正人君子,从不谈论男女之事,另一方面我家住的地方,大多是老干部,有着善恶分明的性格。所以这就造成我的双重性格,表面上,像个正人君子,暗地里,却渴望性交。

   我正是在这种变态下,长成大人的。考上大学后,似乎一切都变了,但小时候颜华给我的打击,是很深的。那时我的手淫已无可就药,几乎天天如此。我就想能否用恋爱缓解一下,那时,我长得文文静静。所以很得班上女生的青睐,我就跟一个叫文清的女孩恋爱了。别人恋爱如何我不知道,但我恋爱的动机多少有些不正常,我常常和文清躲在角落里,拥抱、接吻,几次,我想那样,文清都制止了。我知道其实文清也很热,很想那个,只是她还有顾虑,这种顾虑,或许是受过几千年传统文化熏陶的中国人都有的。但最后文清还是在一个暴雨天让我突破了。

   我记得那天学校组织看电影,我和文清躲在我的宿舍里,不知什么时候,好端端的晴天开始阴了下来,并狂风夹杂着暴雨铺天盖地地下来,文清或许被雷鸣电闪吓了一跳,像条受惊的小鹿钻进我的怀抱,看着露着两只惊厥般大眼的文清,瞬间我感到浑身一阵燥热,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她,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小手放进了我的裤子里。文清猛地一惊,想挣脱却办不到,我能感到那一刻我双眼充血,一定像一个杀红眼的屠夫,呼吸急促,一种渴望变得从未有过的强烈。文清这次只反抗一会儿就停止了努力,任我搂她、抱她、亲她。于是那个雨天,那段经历,就刻进我的记忆中,我或许一生不会忘。

   大学毕业后,我和文清就结了婚。说来让人不信,自从结婚以后,我对文清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那种兴趣,连我也奇怪,甚至几次性交质量都不高。刚开始就完事,弄得文清一脸不高兴,常常带着一种不满足的神情,给我一个后背。

                         三

   这时我的心情很痛苦,工作也很不好,于是我的师傅就常常找我谈心。在生活上,关心我;在工作上,帮助我。渐渐地,我们竟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的师傅长得高大英俊,虽然40多岁,但人却像二、三十岁的小伙子,这多少增加了我对他的好感,但应该说,我对他的家庭不甚了解,只知道他离了婚,和儿子在一起。

   我至今忘不了那天,我正在工作,学校打电话告诉我师傅说:他儿子出车祸了。我和师傅急三火四地赶到学校,才知道他儿子已经永远地合上了双眼,我师傅抱着儿子悲恸欲绝,哭得死去活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抱住师傅,让他节哀。师傅泪眼模糊地看着我,倒在了我的怀里,或许正是那一天,我才真切感到多么坚强的男人,其实在骨子里也有柔弱的一面,于是我决定陪陪师傅。

   儿子去了,但因这件意外事,却无形中增加了我俩间的了解。我俩一连几宿唠了很多很多,渐渐地,我对师傅内心中竟产生了一种依恋感,一下班就赶到那间小屋,我感到我俩在一起,有一种说不清的亲情和幸福。但师傅儿子死了,陪几天可以,陪多了,总不回家,实在说不过去,但一回到家,面对文清,我却有一种说不清的失望和难受,很想逃离这个家,我感到它已失去了应有的吸引力。

   背着文清和孩子,我开始了一种令人心跳的生活,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一到班上,我就能看到师傅,一看到师傅,我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我们整天形影不离,除了相互抚慰外,其次就是重复儿时的性游戏,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师傅离婚的真实原因。

   这时,我和文清突然就不行了,当然我并不感到怎么痛苦,但文清一个正值30岁的女人,如何能忍受呢?我们之间出现了龌龊。但我并没从那个泥潭里自拔,仍在晚上下班后爱上师傅家,这时我并没发现文清对我的漠不关心,直到一年后,我在一个咖啡屋见到文清与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在一起时,一种说不清的冲动,瞬间涌遍我的周身,我突然对身边师傅失去了应有的兴趣,冲上前去一把拽过文清,就是一巴掌......

   自从文清的私情被我察觉后,我就开始用各种恶毒的语言羞辱她、打她。

   1999年底,文清实在难以忍受我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与我分了手,开始跟那个男人生活,而我却仿佛突然对跟师傅那样失去了兴趣,开始思念起文清来。也突然感到那种对女人的需要变得异常强烈。一天,我经过一个洗头房,当妖冶的老板娘叫我时,我犹豫了一下,终没抗住诱惑,走了进去。那次我却发现我竟行了。

   走出洗头房,我那天变得异常想念文清,给她打了电话,说想见见她。我没想到文清会如此跟我会面,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文清受骗了,那个男人在外地已经有了家室,他由于做买卖在这里,所以就想找个情人,聊以慰藉。看着文清哭得伤心的样子,我内心竟产生了一种无从有过的快乐,突然一种冲动,在那一刻勃发起来,竟在饭店的包间跟自己的前妻干了那事,文清露着吃惊的双眼说:你行了!

   ......

   那一宿,文清回到了我的家,但面对文清提出复婚的要求,我却没有马上答应,我觉得我该思考一下了,我想我是不幸的,如果不是童年时期受到的困扰,我的一生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性与爱的背离,让我情感生活苦不堪言。虽然我现在已不愿跟师傅那样,但整天工作在一起,有时我还是制止不了他的穷追堵劫。同时面对曾背叛过我的前妻,我发泄时,竟感到一种无从言表的快感,我是怎么了,我真的是个双性恋者吗?面对苍天,我无从得到答案。

【后记】这是当记者时,一次特别的采访,时间过了有20多年了,想起这次采访,还依然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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