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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班车,来不及送别

 古磨盘州人 2024-04-28 发布于北京
孔子说,五十知天命。
这句话的意思是,五十岁就知道了天理,也知道了生命运行规律。孔子那个时代的人寿命短,平均年龄到不了五十岁,假如五十不知道命,那就死得稀里糊涂。
现代医学发达了,物质生活水平好了,人的平均寿命已经延长到近八十岁,七十岁的人生好像才刚刚步入老年,寿命增加后,五十岁正是人生壮年。可生命的班车上不时有人下去,行色那么匆忙,以至于我们都没有来得及打个招呼。
这个月,这趟车好像有点颠簸。
三月三那天,我写过一篇文字,那是因为脑子里一直闪现着,年幼时,有人给我送粑的场景。七十年代末,食物还不是很丰富,只要是别人家拿过来的吃物,一定比自家的好吃。现在回想起来,用糖精和在米粉里做的粑粑,嘴里还会漾过一丝甜意。那天,她去了远方。不知道她要给谁去送粑粑呢。
人生如白驹过隙,几十年真的只有一瞬,我想不起她年轻及步入中年后的样子,只记得,她还是童年时那个爱笑的女孩。难道真的是因为车子太挤了,就容不下一个她?感谢她跟我几十年的亲情,留给我的永远是童稚未开的美好印象。
世间很多事,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关联。
昨天晚上坐在书桌前,脑子里就想着打牌的事,以至于都想写一篇关于打牌的文章,可我毕竟有20多年没有认真地打过牌了。
回忆自己打牌的经历,一辈子最痛快的就算是在广州那几年,我们几个老乡兼校友都在广州工作,那时候,周末必定是我们相聚一起打牌度过的。
周六下班,我们从各自的单位骑车赶到一处,然后就开始通宵打牌。晚饭可能是街边的大排档,也可能是自己动手做的,吃完饭,六个人正好凑成一桌,三副扑克放在一起,我们“拖拉”一晚上,半夜的时候,还会有甜品供应,那时候的甜品其实也非常简单,估计就是电饭煲里熬的冰糖水果。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后,牌局才算结束,然后各自回家,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实在无事可做的,就蒙头大睡一天,单身汉的周末过得就是如此“充实”。
说单身汉也不准确,他们都是两口子在广州。起先,孝东是一个人,他爱人在韶关没过来,但是他们已经成家,我是单身的,轮我坐庄的时候,我的宿舍里还有一位同姓校友,他会跟我轮番上场打牌,不过有时候也不巧,正赶上他上夜班,就我一个人既要当牌友,又得当厨子。
当主人最从容的还是友林两口子,他们是同班的,尽管毕业分配时天各一方,但经过友林的努力,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从此开始了幸福的生活。到他们家打牌的次数最多,一者因为学校的住宿相对宽裕些,再者也是因为他们热情。顺带说明一下,友林两口子性格都比较随和,且业务比较精通,在高知如林的华南理工校园里,他们也过得风生水起,这是我一只非常佩服他们的地方。
那个牌局是我打破的,因为我离开广州到北京讨生活。听他们说,我走后他们约过不同的人延续过几次,可始终找不到当初的感觉,慢慢的,也就不往一起凑牌局了,我回复他们,我把最美好的打牌时光给封存了,等着将来能回广州的时候,我们重新启封。
到北京后,去广州出差的机会很少,十年前去过一次,那次也是我非常狼狈,饭前打羽毛球意外地伤到了眼睛,害得大家一直为我担心,打牌的兴致瞬间消失。
那些年,我也不顺,先是前女友大病初愈,接着是父亲几乎是到点下车了,痛心加悲痛,我也不愿意让远方的亲人承担我的痛苦。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还是要叨唠一些,也许,那真不是坏事。
早晨,我还在脑子里憋着写打牌的文字,小袁来电话了。
先前开玩笑跟他们说,等我退休了,我带着老婆过去跟他们组局,可惜,这已经是永远也组不起来的局了。
又有人下车了,下得那么匆忙,以至于我们都来不及告别。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祷告: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天堂里没有疾病和疼痛,你们提前到那边,应该可以提前去享福了,真心地祝愿你们!
五十知天命。我真的信这句话。其实,天命即理,世间的理,大多是拿着至亲至爱的人在验证,结果不由得自己不信。她们以自己宝贵的生命在为我们做着人生无常的诠释,以此告诫我们要好好活着,好好享受生活。在生命面前,我们必须选择坚强,好像才能不负她们的期待。
既然来不及,就不告别了。让你们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朱晔(古磨盘州人)

安徽望江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金融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2008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著作7部,累计出版和发表300万字,码字数1100万+

已出版作品

历史散文(3部):《理说明朝》《理说宋朝(北宋篇)》《理说宋朝(南宋篇)》

旅行随笔(2部):《一车一世界》《炊烟袅袅:一乡一世界》

长篇小说(2部)《最后一个磨盘州人》《银圈子》

期刊发表作品若干:散见于《文艺报》《北京晚报》《厦门文学》《解放军报》《中外文摘》《金融时报》《安庆日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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