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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写到北宋词人秦观的一首以锦绣之笔，为我们绘制了一幅专咏扬州的《望海潮·广陵怀古》，为我们展开了“时空纵横、人文绮丽，情景交融”的全景式历史画卷。 在另一首词《梦扬州·晚云收》中，秦观则写了扬州那位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这首《梦扬州》是千古以来只此一调，所以可视为秦观为心爱的女子所谱写的千古恋曲。
晚云收。正柳塘、烟雨初休。 燕子未归，恻恻清寒如秋。 小栏外，东风软，透绣帷、花蜜香稠。 江南远，人何处，鹧鸪啼破春愁。 长记曾陪燕游。酬妙舞清歌，丽锦缠头。 殢酒为花，十载因谁淹留。 醉鞭拂面归来晚，望翠楼，帘卷金钩。 佳会阻，离情正乱，频梦扬州。 ——《梦扬州·晚云收》
晚云收。正柳塘、烟雨初休。 燕子未归，恻恻清寒如秋。 [译] “傍晚时分，一场蒙蒙细雨刚停。在栽满了杨柳的堤岸上，去年的燕子还未归来。唉，春寒料峭让人已有了秋天的感觉。” 秦观的词，一般都会从景色写起，烘托气氛。开头三句写向晚天气转晴，濛濛细雨刚刚停止，柳塘之畔雾蒙蒙，这画面是多么优美。一般来说，美景之下，人容易起思念之情。“柳塘烟雨”之中，秦观的情绪慢慢起来了。 “燕未归”，一方面点出节气时令，早春时刻，另一方面又借喻人未归来。所以此刻不但天气恻恻，人也觉得清冷。还是早春，就仿佛到了秋天。 小栏外，东风软，透绣帷、花蜜香稠。 江南远，人何处，鹧鸪啼破春愁。 [译] “栏杆之外，春风轻柔。花香穿过绣帏飘进房内，馥郁的如蜜。但是自己心里却没有一丝甜意。想念的人只说去了江南，可到底在江南何处呢？正苦苦地想着，耳边又传来鹧鸪的啼叫，使人不胜忧愁。” 这四句表面写环境气氛，但是“人”已经出场了。首先出场的是秦观思念的女子。 只见她先走到室外，抚栏远望，感受柔软温暖的春风。这风吹进绣帏，还带来了浓浓的花香，熏人欲醉。在这样的环境中，她的情绪起了变化。她凝望江南，想念的人正在那边，可是不知此刻到了何处。 在诗词之中“人何处”，通常是写思妇的情怀。如李清照《永遇乐》云：“落日镕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此思其夫赵明诚之语也。这里的“人何处”，当是指身在江南的词人。 秦观不写自己的思念，却说女子的相思，以彼之相思来衬托我之深情。 正值女子凝神思念之际，忽然传来鹧鸪的啼声，把她从沉思中唤醒。这里的“破”字极妙，颇有如梦初醒之感！
长记曾陪燕游。酬妙舞清歌，丽锦缠头。 殢酒为花，十载因谁淹留。 [译] “我一直记得曾和你一起宴游，记得你那优美的舞姿和清妙的歌声，而我则用丽锦为你缠头。我如此长时间地淹留在扬州，沉迷于酒色，还不是因为迷恋你吗？” 在词的下阕，镜头就切换给秦观了。写他对过去“丽锦缠头”、“殢(tì)酒困花”的放荡生活的回忆。这些美好的回忆自然也是留在主人公印象中最深刻的东西。  醉鞭拂面归来晚，望翠楼，帘卷金钩。 佳会阻，离情正乱，频梦扬州。 [译] “在那些日子里，我经常骑马去游乐，直到天黑了，才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可抬头望翠楼时，你每次都卷起帘子，在等待着我。如今我俩远隔千山万水，难以相会。想你想得我心绪烦乱，只能在梦中频频地与你相会了。” 秦观接着描绘当时的情景：宴会游乐到深夜，醉中归来的秦观醉眼朦胧地向楼上观望，看见“帘卷金钩”，知道心爱的人儿，尚在等待自己归来未寝。 如今只能在梦中相会了。“频梦扬州”让人想起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悻名”。秦观这里化用此句。我们也因此可以知道让秦观魂牵梦绕的女子是一位歌妓。 为什么会“频梦扬州”？还有一层意思：扬州在古人心目中总是美的象征。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诗云：“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唐代徐凝《忆扬州》诗云：“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苏诗集成》在《於潜僧绿筠轩》诗注中也引《殷芸小说》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 扬州在长期的文化积淀中，已成为人人向往的地方。而秦观故乡属扬州，他对扬州的感情无怪乎更为深切了。所以也有人说，这首词也表达了思乡之情。 图片来源：小🍠，作者“阿栗栗” 如有侵权请告知，立即删除 ----------------- 历史中纵横上下 诗歌里南北西东 读书破千卷万卷 游山登千峰万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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