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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不是每个春天都有漫天大雪

 青旗沽酒有人家 2024-04-29 发布于河南

        慈善公园的竹子开花了,也许马上就会枯萎。

        想起二十四年前,毕业前夕,女生宿舍楼前的竹子开花后全部枯萎。那一年,音乐楼前的铁树也忽然开花,被学校视为吉兆。阴历二月末下了大雪,桃之夭夭,冰雪莹莹。

        在此之前,公元2000年之前,我从未有过春天下雪的记忆。千禧年总会发生很多事,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比如,我们毕业了。

        毕业前填了多少表格、交了多少毕业作品都忘了,只记得最后班里的聚餐,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说了一句又一句同样的话。然后,曲终人散,各自天涯。第二天酒醒后,宿舍里已经有床铺空空。

        下雪那天,不少人到操场上打雪仗,说是学生时代最后一次了。还有人意犹未尽,用水桶拎了回教室里去。走到楼下的时候,忽然觉得颈部冰凉,抬头看,四楼的学妹正手中团雪,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我们认识,源于一次乌龙。大约半年前,学校组织团干部培训,我俩都去的晚,坐在后排。课程的后半段就聊了起来,聊伙食,聊课程,聊各自的老师。在把各科老师特点给学妹介绍之后,我不无愤慨地数说政治经济学如何枯燥,任课的老师又怎样的呆板,每天只会照本宣科,水平极差。她听后微笑着说,“嗯,那是我妈。”

        最后一个学期的政经课,我都在战战兢兢中度过。

        毕业其实也很慢,同宿舍别班的同学有才艺汇报,盘鼓表演,回到宿舍还咚咚咚地敲个不停。当然,偶尔也会把鼓叠起来,做打“双升”的桌子,也可以吃饭。就这样敲了一两个月,终于在某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完成了汇报,鼓敲得挺好,指挥的老师也很有激情。

        晚上,又在礼堂里举办毕业晚会,很多节目,只记得王锐例行吹了长笛,那是自九七年入学住进一个宿舍,最后一次看他的表演。那时最不可思议的是,音乐专业的几位室友,整天抽烟喝酒,如何保护嗓子和保持肺活量。

        次日在餐厅里,学校组织整个毕业年级的聚餐,带着各自的餐具,七八个人拼一桌,菜品很简单,但破天荒地安排了啤酒。入学三年,校长第一次不再禁止我们饮酒,还在嗡嗡的电扇声里,发表了没听清一句的祝酒辞。

        然后,有人把空的啤酒罐扔到屋顶的吊扇上,接着就有半瓶带酒的罐子被扔

上去,啤酒随着扇叶的转动泼洒得到处都是。大家就闹哄哄地欢呼起来,聚餐达到了高潮,也旋即在纷纷逃离的身影里结束。

        晚上是各班自己的聚餐,酩酊大醉。有人彻夜不归,有人在凌晨匆匆离开。

         青春从此散场。

        二十年后聚会,到场的同学不足三分之一,许多面孔永远留在记忆里,随着时间漫漶消失。

        到场诸君也大多长成了肥腻的中年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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